“哧！”
帝主身形闪灭，如朱雀横跨三千界，速度飙到极致，趁申马还未来得及勾勒出金色符文利箭，朝他袭来。
帝主已经体会到那符文利箭的恐怖，决计不能让申马如此从容的释放。
“想近战，我倒是求之不得。”申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真龙最不惧的就是近身战。
“杀！”
“丈六金身！”
“八门遁甲！”
他腾跃而起，身形陡然膨胀起来，喷薄出无尽金光，体内一道道小‘门’相互贯通，在原有的五大秘境外，再开启八个大门。
刹那间，神光淹没天地，申马被无穷光华笼罩，如一尊上古龙神从远古走来，每迈出一步，时间倒退，星辰幻灭，神异无比。
“铿锵！当当！隆隆！”
一瞬间，一龙一朱雀在虚空连续碰撞上百次，彻底打出了真火，一条条、一道道秩序神链破碎后又重组，有成千上万的大道之花在绽放。
兵器碎片四溅，血与骨纷飞，他们在血拼，杀入了宇宙深空，所过此处，群星炸裂，化为宇宙尘埃。
恐怖的余波席卷八荒六合，一片又一片星域被波及，几乎堪比至尊战，种种异象在星空中显化，有远古神魔在咆哮，诸天神祗在厮杀，至高强者在开天辟地，让人心神粉碎。
“神庭帝主在与一条真龙血拼！”
“那真龙的气息好熟悉的样子，似乎是当年在星空古路闯出赫赫威名的申马！”
“是他，没错了！当初在妖族古路泣血城我还曾与他喝过酒，吃过螣蛇肉，没想到如今的他已是一尊准帝！”
“终极帝关已开启，圣体叶凡、火麟子、道一等天骄也相继迈入准帝境，只是没有申马修为那么高。”
“黄金大世，还真是灿烂啊！”
各星域的强者都在观望这场大战，议论纷纷，一片沸腾。
“啊！”
帝主浑身浴血，披头乱发，状若疯魔，他的道心有些崩溃了，锤炼了数千年的肉身竟被一个小辈轰的支离破碎，连元神也被斩落过数次。
他竭尽全力倾泻神通和道术，疯狂的向前攻击。
反观申马，肉身虽有伤痕，但是气势反而越发汹涌磅礴。杀心一起，千般神通，万种术法，皆不能挡。
“鸟人，拿命来！”
“唯我真龙拳！”
大宇宙似乎停止了运转，时空长河都断流了，天地间只剩下一个遮天蔽日的拳头！
申马将全身的精气神灌注到真龙拳中，一拳出，诸天星辰都暗淡了下去，打破了永恒，破灭了一切，万法皆空，唯拳不空。
“嘶！”
帝主一下子从疯魔中清醒过来，想运转全身神力抵挡。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仅仅一刹那间，真龙拳已然近身。下一刻，天地震动，像是要重新开辟天地，颠倒古今未来，各种混沌神魔在嘶吼、咆哮，震撼诸天。
人们惊恐的发现，这种气息太恐怖了，乱天动地，堪比当年的黑暗动乱。
“咔嚓！”
赤龙甲胄崩碎，一颗硕大的鸟头腾空而起，而后轰然炸开，化为血雾。一代神庭之主就此陨落，形神俱灭。
“噗！”
申马吐出一口血水，气息一下子萎靡。这一战，看似简单，实际上每一击都凝聚了他的意志和心血。他没有动用灵宝帝兵，就是为了在最激烈的战斗中升华自己，变得更强。
“唰！”
他收起了帝主残躯，而后撕开虚空，朝神庭大本营冲去。
“不可思议，帝主竟然败了！”
“神庭完了！”
无数强者看到了帝主陨落的一幕，无不倒抽凉气，感觉很不真实。这一消息席卷了宇宙八荒，像潮水一般漫延开去。
“离开，或者死。”
申马再次来到神庭岛屿上空，语气很平淡，但是声音却传遍整片星域。他并不嗜杀，只要灭了帝主，神庭自然会土崩瓦解，根本没必要多造杀戮。
岛屿中的神庭修士得知了结果，一个个脸色苍白无血，眼前发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无上的神庭之主竟然败了。
“走吧。”为首的准帝老者叹了一口气，佝偻着背，慢慢的朝星空深处走去。
“大统领。”一些神庭修士红着眼，面带悲意，想要叫住老者。
“帝主已死，神庭将崩，尔等对于上面那位来说，不过蝼蚁罢了，吹口气就死了。为何不好好活着？”老者没有回头，留下一句话后就没入了星空之中。
“哎…”
“哗啦啦！”
众神庭修士纷纷放下了武器，朝着域外星空冲去。但还是有一部分留了下来，一个个猩红着眼，待其他人离开后，他们径直冲向了申马。
“杀！为神庭而死，死得其所！”
“嘭!”
当他们来到申马身旁时，轰然自爆，血雾弥漫，染红了半边天。
当一切落幕，申马依旧安然无恙，但脸色却是无比沉重，看着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为了心中的信仰而自爆，他的内心出现了一丝迷茫。
“杀戮、仇恨、战争…谁能分得清对错？”
他站在星空中，回望着一路走来的历程，各种恩恩怨怨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不同于凡人间，修炼界无比残酷，动辄生死相搏，为了神兵灵药等机缘，甚至可以杀人全家。所谓修行，即是逆天，夺天造化，弥补自身。
“谁对谁错？世间是否有因果？”他的眸光浑浊了，迷茫的望着四周，冥冥之中似有尘埃蒙住了他的灵识。
他自出世以来，从未像今日这般大开杀戒，沿途被战斗波及的生灵何止千万。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那些生灵确实因他而死。
他迷茫了，内心充满愧疚。他的度天之道，心中的浩然正气似在渐渐消散。他的眸光也暗淡了，耳畔传来阴灵的哭嚎声，周围隐隐绰绰，似要大恐怖要降临。
天上刮起红毛风，下起了血雨，一道又一道阴影在申马眼前浮现，很模糊，散发着阵阵诡异的气息。
“还我命来！”
“你这个屠夫、恶魔，你不得好死！”
“因果报应，你迟早会下地狱的！”
恶毒的语言回荡在申马心间，望着这一个个冤魂，他越发愧疚不安，呢喃道：“世间真有因果吗？若是有，又是谁在拨弄因果那根线？”
“因果线…好熟悉啊，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浑浑噩噩中，他的脑海中莫名闪烁起一些碎片，却难以看得真切。识海深处的混沌道鼎也闪过一抹光，微微颤动着。
“因果、因果，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我并不惧因果，终有一天也没有因果可以束缚我，但我只怕那时心会变冷，不再这么滚热，就如同血食万灵以延寿的至尊一般，视天下苍生为蝼蚁，杀生予夺。”
“来吧，诸般因果，尽加吾身；万般险阻，吾尽斩之。”
“轰！”
当他发下心誓大愿时，一道五色神芒从他仙台中飞了出去，划破这片宇宙，粉碎了眼前的魑魅魍魉，照耀出永恒，无比刺目。
宇宙浩瀚，星河灿烂，申马站在虚空中，一动不动，细细体悟那种特别的经历，那是天地对自己的拷问。
修道，修的不单单是肉身和元神，更为关键的是心，心无形无质，难以名状，却真实存在。
“修道，修心…”
很久之后，他睁开了双眸，十分平静，眼前的一切幻象都消失了。他从天地的拷问中醒转过来，破开了迷障，见性明我。
浩大的龙威消失了，他体表的神曦瑞光也不见了。如今的他，返璞归真，万般伟力皆收束于自身，宛若凡灵。
“因果线…”他遥望远空，眸光深邃，仿佛透过了时间长河，看到了万古前的世界。
回过神来后，他降临下方的岛屿，这是神庭的总部，到处都是亭台楼阁，灵树宝药，仙气氤氲，宛若仙境。
若不是此地有帝纹守护，怕是早已被之前的战斗摧毁了。
秉着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对于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申马走过路过，绝不会放过，即便是一株百年的灵草，他也要挖走。
没办法，他在昆仑山的宗地实在太“朴实”了，比起神庭的帝宫，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一点排面都没有。
一座又一座宫殿拔地而起，一片又一片灵药连同药圃被打包，恢弘瑰丽的藏经阁被搬走，连神庭的观赏类植物他都没有放过。
中央帝宫中，矗立着一尊帝主的神像，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奢侈，竟然是由一整块九天白玉璧雕刻而成！重新加工一下，摆在度天山巅正好。”
申马轻轻勾动爪子，将帝主神像拘了过来，远转道火炼化，随后又取出九天赤玉王、九天碧落神玉等其他九天神玉熔炼进去，按照一比一的比例还原出自己的形象。
三刻钟后，申马的神像出炉来了，高达九丈，昂首挺立，目视远方，威风凛凛。
“完美！”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对于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轰隆隆！”
他想将整座帝宫收入囊中，没想到下方竟然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帝纹，纵横交织，劈出无数道剑气，轰向申马。
“组字秘！”
他手掐法印，勾动天地间的道纹，汇成一张秩序神网，将整座帝宫笼罩在内，剑气一碰到神网立即烟消云散，浩大的帝道波动也平息了下去。
“散！”
“解！”
“破！”
他接连打出三道法印，神辉璀璨，没入下方的帝阵之中。等待了半刻钟后，地底下传来了鸡蛋壳破碎的声音，帝阵轰然瓦解。
“轰隆隆！”
神庭帝宫拔地而起，尘埃弥漫。突然，无数道斑驳的光芒从地下喷薄出来，流光溢彩，充满了祥和的气息。
“藏宝库！竟然藏的如此深，若是没有移开帝宫，还真有可能会被忽略掉。”
申马笑的合不拢嘴，一步迈出，走入地底。
地下洞穴十分宽阔，足有四个足球场那般大，中央堆满了神源，如同小山般大，申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等奇景。
“神庭怕是将各星域的神源都收刮了吧，果然，积累财富最快的方法，就是抢劫。”申马感叹不已，挥了挥爪子，就将眼前的神源山收入囊中。
“咦，古药！”
在洞坑的边缘处，有一个个凹槽，如同内置的柜子一般，上面放置了许多透明的玉盒，里面装有一株株形态各异的宝药。
“星辰蓝、腐骨灵花、九尾龙葵花、千金藤…”
他望着眼前数百株万年古药，口水差点滴落下来，除了在昆仑成仙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宝药。
他二话不说，全部收了起来。
另一边的洞壁则是放置了许多圣阶炼器材料，有紫玉王、千年冰蚕丝、星河神沙…光凭眼前的东西，就足以炼制出上百件圣兵。
“收！”
再往前走，他看到了许多瓶瓶罐罐，药味浓郁。这些都是丹药，每一瓶都标有名称和药性，如养魂丹、青霞丹、浑天丹等，数不胜数。
“收！”
越过丹药区，前方洞壁放置有许多玉简，粗略一数，足有数百枚，全都刻录了功法和神通。
《地煞三十六变》、《罗枫鬼刀》、《蛤蟆佛吟》、《吹雪拳》…
在这些功法玉简之上，还有两个凹槽，但都布置有帝纹，里面的东西被遮掩住了。不过，这并不能阻止申马，他花了一会功夫，就将其破开了。
“这是？！”
申马无比震惊，这竟然是两枚刻录了完整《道经》和《光明经》的玉简，两部都是价值连城的帝经，记载了诸多深奥和可怕的神通秘术。
《道经》中正平和，昆仑度天宗的大部分弟子都是以其轮海卷来筑基的，而后才会改修《妖皇经》或者《妖帝经》。
《光明经》则是光明族的传承帝经，也可以借鉴其中的精华，对照己身的路，完善自己的道。
“神庭还真是富有四海，连完整的帝经都拥有两部。”申马不由得感叹道，而后将经文烙印在识海中，待来日细细观摩。
突然，他的鼻子抽动了几下，惊讶道：
“好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