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醒了？
他看见顾寒深开始往病房疾步而去。
沈归远下意识跟着走出了两步，然后脚步停下。
走到几步开外的顾寒深回头望着他，“归远？”
沈归远恍惚着抬眼看他。
“你，不去看看他吗？”顾寒深问道。
沈归远站在原地，慢慢垂下了眼眸，“我，不去了。”
顾寒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出了那么一句话，“他现在，肯定是想看见你的。”
沈归远慢慢捏紧了拳头，然后唇角勾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我还是不去了。”
周夫人说得对，他既然无心，就不要给了他希望，又一次次将这希望打碎。
顾寒深沉默的望着他。
“你去吧。”沈归远说道，“去看看他。”
“那你呢？”顾寒深问道，“既然不去看他，那你要去哪？”
沈归远又慢慢垂下头，“我，我想在这里等着。”等着你出来，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顾寒深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他毕竟不是沈归远，更改不了他的决定。
他只能无声叹一口气，转身往病房走去。
沈归远身边的护士来来去去，每一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似乎是想不明白这个人站在这里是想要干嘛的。
而沈归远自己也不知道。
他明明答应了周夫人，在周自横醒过来之后就要离开的。
可是真正得知了周自横醒过来的消息，他却根本没有一点儿想离开的心思。
他身边的人渐渐都消息了，走廊又开始恢复了寂静。
沈归远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忍不住抬手遮住了脸。
他大概，快要疯了吧。
周自横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里是一片白。有人撑开他的眼皮检查了一下，有在他身上来回检查，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医生的话。
“……醒过来就好了……没事的……”
他在跟谁说话？沈归远呢？他怎么样了？
周自横满腹的疑问只觉得无处可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睛才微微闭上了。
医生已经离开了，还有人站在旁边。他却知道那不是沈归远。
顾寒深从病房出来的时候，便看见沈归远的眼睛一亮，牢牢盯着他看着的。
但是即使他的眼睛透着迫不及待，可他的人依旧站在原地不曾动过。
顾寒深的心念微微一动。
然而不等他多想，自己已经走到了沈归远的跟前。
沈归远双眼紧紧盯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给自己一个最后的判决。
“……没事了。”顾寒深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
话出口的刹那，他自己都微微怔了一下。
原本，他是不打算这么告诉沈归远的。
可是在他那双殷切的眸子注视下，顾寒深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真相。
然后他就看见沈归远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承受的重量的消息一般，忍不住腿软了一下。
顾寒深仓促的扶了他一把。
沈归远站定之后，就对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大概是有点头晕了。”
顾寒深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是苍白如纸了。
或者说，纸的颜色都比他的脸色要好看一些了。
特别是在他额头上贴着的创可贴的映衬下，越发显得他脸色的苍白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