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知道某些隐晦的事情，而她确定叶昭知道。
叶昭并没有打算瞒住她，她看着叶卿挽清澈的眼睛反问道：“既然你想知道，为父也想问问你，你是如何看待荣亲王王府的世子的？”
叶卿挽无声弯唇：“他聪明、温和、干净，甚至是时常让人觉得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仿佛上一刻还在这里，下一刻就会脱离人世，随风远去了。只不过他与我每一次相见，他都比上一次无赖了些，却也仅此而已。”
叶昭闻言从鼻腔里发出淡淡的冷哼声，显然对于叶卿挽说的话根本就不能有丝毫认同，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人看着像似池间一朵青莲，实则脚下全是烂泥，有些东西外壳还是完好的，实则内里已经腐坏了。挽挽，人不是植物，不是果子，烂了你能看见！”
“你刚从京城回来，见过他几次。了解他多少？你无非是从山上下来，定力不够沾染了这红尘浊气！”
说着叶昭屈起食指敲敲桌子。他脸色不好，像是陷入了某些长久破旧的回忆中。
慢慢的叶卿挽听见叶昭极轻极淡的问她：“挽挽，你见过一个七岁的孩子杀人吗？”
“手段极为残忍……”
“十几年前，璃王妃死去的第三天晚上，是我把容世子从死人堆里找到的，那时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一群尸体堆中间，我将他扶起来，才发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身上的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他手里捧着一颗活人的心脏往嘴里塞，而那颗心脏也正好不是别人的，是璃王妃最亲信的侍婢之一。”
“满地鲜血，皆是他一人所为，他一个人屠杀了容王府近一半的人。”
“那时，容楚秀只有七岁的年纪，杀人手段极其残忍，一个孩子能做到如此，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这件事当时被我同颜老将军合力压下，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容宗能够有个精神支柱活下去。”
“可谁知道，送回容楚秀后，父子两个人见面，竟然都要杀了对方。”
“一个疯魔的要自己的儿子死，一个嚷嚷要杀了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的母亲陪葬。可怕的是，世子曾用匕首差点杀了荣亲王，那可他的亲生的父亲。”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子关系，挽挽，你又何必要进去躺这一趟浑水。”
“世人都说荣亲王承陛下恩宠，荣亲王是第一战神，世子府是整个京城最为浮华奢侈的地方，其实那就是人间炼狱。”
“还有，挽挽我不妨告诉你，这松亲王府里，没有正常人，即便十几年过去了又如何？人的本性无法更改，就如同他如今在被人人议论中说的那么不堪，可到底如何，都是伪装的表象。”
“挽挽，容楚秀就是一个疯子，所以爹希望你离他越远越好。”
那一瞬间，仿佛风都静止了下来。
叶卿挽怔住，仿佛听见叶昭口中说出来的就是活生生的另外一个，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