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回去，还真没回去。
吃完火锅，大娘又强塞了一堆水果，纪棠吃的挺饱，但还是收下了。算账的时候，大娘手一挥，“算了算了，上次给了钱，这次还给什么呀？”
上次给了什么钱，纪棠丁点都记不住了。
不过还是算了账。
她跟着陆易衡去江边晃荡了一圈，吹着江风，脑子也清醒了很多。她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管是枫林苑。
还是小公寓。
只要他在。
不就好了吗？
“二叔……”
纪棠牵着他的手，用力捏了捏，眉眼含着笑，“我没有奢求大房子，虽然知道唾手可得，但家比房子更重要啊。”
江风吹来，她裙角翻飞。
陆易衡回握住，认同点头，“你不喜欢，我们就搬走。”
他也看出，她不喜欢枫林苑。
“我没有……”
纪棠想否认，他深邃眸子瞥了过来，略微沉吟了两秒，“如果你不快乐，我给的所有都将失去意义。”
她一怔。
眼眶有点儿湿。
这人啊，怎么……
这么温暖。
他是察觉到了她所有情绪。
所以只要她不愿意，他哪里会强求？
“不过是个房子，不喜欢，换了就是。”
他眉目里冷意消失，是她看不懂的情绪，“我不想委屈你，恩？”
她哪里会委屈？
她摇摇头，“二叔，你做的所有，都是为了我。我有什么资格去委屈？”
离开陆家，放弃陆氏。
怎么说，都是他付出的比较多。
陆易衡笑了声，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语气沉沉的，“傻不傻？”
他做的任何事，不是为了她。
而是为了他们的家。
——
第二天纪棠去拍摄MV，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晚上八点，她想回公寓，但一想昨儿也没回去，给陆易衡打电话，他还在公司忙碌。
过两天就得去片场。
回去一次也行。
想了想，她还是回去了。
一进去，厨娘笑道：“先生说了夫人要回来，夫人先等等，先生回来我们开饭，也要不了多久。”
“好。”
纪棠点头，随手把外套给了佣人，看了一眼，“孙姨呢？”
这不问还好，一问厨娘面色难堪，“这……孙姨身子不好，在休息呢。”
休息？
作为晚辈，理应去看看吧？
想到这儿，她起身，“我去瞧瞧。”
“等等夫人。”
厨娘拦着，语气有些急，“还是不要了，过会儿她就会出来的。”
越是这样，纪棠越觉不对劲。
不去看也不像话，正犹豫之际，孙姨出来了，脑袋上包着头巾，神色憔悴，还是那身碎发衣裳。
瞧见纪棠，她抬了抬眼皮，强扯出一丝笑意，“是小小姐回来了。”
纪棠嘴角一勾，还没应答，孙姨拿着手绢擦了眼泪，“是我老了，不中用了，不讨你们喜欢，招你们讨厌……”
没由来怎么说这些话？
纪棠嘴唇微微一张，孙姨走了上来，伤心欲绝，“小小姐，您昨儿没回来，是不是怪我……怪我在这里碍眼？”
“……”
纪棠有些心虚。
她是觉得孙姨比较可怕。
但碍眼……还没这感觉。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