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直到冷霖喊她，她才缓过神来，她抬起头，看到冷霖站在车旁，一瞬间清醒，二叔去公司了。
让冷霖来接她。
所以冷霖来了。
她缓了缓，朝冷霖露出一丝笑意，“冷大哥，谢谢你来接我，二叔不应该让你来的。”
冷霖打开了车门，上去，一本正经，“没有什么不应该。纪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外边太阳光炙热。
但是上了车，冷空气嗖嗖吹了进来。
不再那么痛苦了。
纪棠坐在车椅上，嘴角勾起笑意，靠着小憩，这一刻，多少是能让人放松的。
车子发动了。
冷霖开着，空气沉默无言。
纪棠突然询问，“你们都知道的，是吧？”
这种事情，他们怎么能不知道？
冷霖只是愣了一秒，随后“恩”了声，“是的，纪小姐，这件事，我们比你早知道几天。”
也没有说很早知道。
只说早知道几天。
这……
算是什么？
纪棠肩膀沉甸甸的。
怪难受。
她吐出一口浊气。
笑了。
“没有早点告诉我，是怕我会乱想？我知道和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区别。我不是说了么，他……”
“纪小姐，二爷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去跟进，纪先生的病，会好起来的。”
冷霖没有给她沮丧的机会。
“发现的早，不会有什么影响。”
真不会有影响吗？
就算有，又有谁在乎呢？
纪棠无神望着窗外，看着那些景色，突然觉得人生太过戏剧。
是真的，太戏剧了。
她嗤笑了声，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自己，还是讽刺纪元山。
这一辈子，他怎么把人生过成了这个样子。
她闭眼，再也不想知道这一切。
——
回到公寓，脚刚沾到地板，纪棠电话响了起来，是精神病院的护工打来的。护工是之前她请的人。
用来盯着路曼如。
护工语气很焦急，几乎是没有什么停顿，“纪小姐，您快来看看吧！再晚一点，我真怕路女士出事！”
电话里也不好说明是什么事情。
纪棠一听，知道恐怕路曼如不太好，赶紧拿了东西下楼。
想告诉冷霖，他应该已经走了。
她也没多想，去车库开了自己那辆车，直接去了精神病院。
这么一段时间，她都没去看路曼如。
对于现在的路曼如来说，她还是个敌人。
等过段时间，药效彻底起了作用，路曼如或许会真正的接纳她。
比起死亡，疯狂是最让人恐惧的。
路曼如永远无法认清面前的人是谁，整日活在恐惧之中。
这就是纪棠的目的。
那位护工只说了这么两句，原本纪棠还想再多问，但一想，不如自己去探查清楚情况。
到了精神病院，她打电话问护工路曼如在哪里。
他直接说，路曼如在顶楼。
纪棠想也没想，上了顶层。
虽然路曼如精神失常，但她笃定，路曼如不会把她怎么样。
但是纪棠忽略了一点。
如果路曼如一直吃那些药品，是可能意识不清，但若是中间停了药物，又被人偷偷治疗，那么，结果难以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