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陆易衡不知何时进来，揉了揉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你还好吗？”
她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纪棠抬起头，眯着眼，支吾了声儿，“我还好。”
她把手机放下，叹了声，明明是夏天，却让她觉得有些冷，“你说，他的葬礼，我是不是应该去操持一下？”
那是她的父亲。
应该去办的。
她之前想，他若是没了，她到时候去看一眼就行了。去上一下香，算是尽了最后的孝道。
可是现在，她竟然一下都支撑不住。
她觉得太难熬了。
好想去和他说说话。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我陪你。”
陆易衡搂着她，宽慰道；“我来做。”
他是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处理的人。
她不知道。
“好。”
纪棠想也没想，直接应了下来。她也没了睡意，直接洗了把脸，跟着陆易衡出门了。
纪元山的遗体已经被送回了军区大院。
路曼如的也一起跟着。
等纪棠到的时候，老江已经帮忙把纪元山的棺停在了院子里。
屋外都是来吊唁的人。
大家都是自己来的。
也没有人组织。
陆易衡过去，让人帮忙倒茶招呼，今儿是等不下去了。等做完仪式，天一亮，直接送去火化安葬。
那些人唏嘘不已，都在惋叹这人的命运。
得了癌症，原本是活不了多久，但最起码有个盼头，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看到路曼如的棺也搬了进来。
纪棠拦着，不允许他们入内，她眼神极冷，“这不是我们纪家的人，让精神病院的人安置她。”
她没有把这个女人拿出来鞭尸。
已经是够仁慈了。
众人十分诧异，这是纪家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女主人，怎么到死，都不能和男主人一起安葬？
纪棠站在原地，一脸镇定，无比沉稳，“你们要是硬闯，我会叫人过来把棺木丢出去，让她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她这狠厉的样子。
所有人都不敢说什么。
老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糖糖！”
他拽着她，避免她情绪太过激动，“你在干什么？这是你继母！好歹也在纪家待了二十多年，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
纪棠侧头看他，眼底腾出许多无助和悲愤，“这个女人害得我们还不够惨？我难道还要把她留在纪家？”
怎么可能！
“人已死，你就宽容一些，好不好？”
老江也不太想掺合，但这样让人笑话，他不想让纪棠被人笑话，“你爸爸一辈子受人尊敬，到老了，难道还要背上这种骂名？糖糖，死者为大，你替你爹想想。”
这句话让纪棠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可以做到什么都不管。
但是……
她心底的怒火，该怎么平息？
“老婆。”
陆易衡不知何时从里面出来，应该是忙活完了，他站在纪棠身边，表情冷淡，“老江，辛苦你了。”
老江摆摆手，这种时候，也不适合说这话。
他正打算继续问。陆易衡侧头吩咐，“把这个棺送往殡仪馆，直接火化。”
停在纪家？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