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杨勾了勾唇角。
看着程华年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欣赏。
对程华年他早有耳闻，身在军营听过最多的便是这个男人一路的升迁历程，所经历的所做过的事情在军营中更是人尽皆知...
但。
那些都过去了。
如今。
他被罢免，被退伍，被追杀，举步维艰。
此时他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你既然知道这些，那应该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以身涉险的帮你们解决麻烦？小熙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了，即便是我现在无能为力，也在情理之中吧？我帮你们离开或许连自己的命都赔进去，你说，我为什么要舍身帮你们？”
“因为你也是军人。”
程华年接口。
看着他的眼神儿更是犀利。
像是看透一切一般，让明月杨更是扯了扯唇角，
“军人？程华年，我想你也清楚，许多事情和理想要在 保全自己这条命的前提下才有资格考虑这些......”
“你是明月熙的哥哥，我相信你。”
宋锦瑟忽的开口。
目光从程华年身上扫过，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后，手下更是没有半分犹豫的将自己一直贴身藏起来的唯一一个针剂拿了出来，
一字一句，神色郑重道，
“凭这个呢？”
“什么？”
明月杨一愣。
看着宋锦瑟手里那个绿色的小针剂，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这是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追着我不放？为什么揪着程华年不放吗？现在病毒感染严重，若是有生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前赴后继不惜一切手段？而这个，就是答案。”
“......”
他顿时眸子一紧。
看着那个小小的针剂，更是心里翻江倒海，想着她刚刚的话，心里顿时闪过一种可能，脸色更瞬间变了，看着宋锦瑟的眼神中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声音颤抖道，
“难道，这...这是解毒针剂？”
“对！”
“......”
明月杨顿时沉默了。
小心翼翼将那个针剂放在了自己手心，动作小心的更像是对待什么绝世珍宝一般，神色郑重的拿在手里看了半晌后，又无比小心的放回了宋锦瑟的手里。
神色间。
也不似刚刚那般冷硬了，正了正神色后缓缓开口，
“我会帮你们。”
“不止是帮我们。”
宋锦瑟笑了笑。
将那针剂又小心的放回了自己的怀里，看着明月杨在郑重其事道，
“我会想办法交到明月熙手里。只有交到她的手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这也是我不顾一切来这里要带程华年回去的目的。”
“好。”
他点头，
“在等几日，等我把这一切安顿好...三天，三天之后晚上这个时间你们过来，我会想办法把你们放出去。”
“多谢。”
宋锦瑟应声。
从那里离开之后，人也放松了几分。
边防的天比京都那边更冷一些，一直绷着的神经在得到明月杨确切回应后，宋锦瑟整个人都放松了几分，本就在天寒地冻里待了四五个小时，几乎是冻透了，现在瑟缩在程华年身旁，更像个小猫儿一般。
“嗯？”
她忽然惊呼一声。
整个人瞬间被打抱而起，
“你...你干嘛？”
“有我在，你强撑什么？”
他声音宠溺。
将她抱在了自己怀中，身上的军大衣更是像前扯了扯，将她整个人都裹得更紧了几分，神色温柔，
“不累吗？”
“......”
她唇角一勾。
心里顿时像是被什么炙烤着一般，整个人瞬间暖了不少。乖巧的缩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温热从身上传来，听着男人的心跳声，一颗心也瞬间踏实了下来，忍不住双手环住他的腰部，声音软软的，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冒险把针剂给他看？不怕我信错了人反倒是把我们自己送上门儿去吗？”
“傻瓜。”
他唇间带着几分浅浅的笑，语气更是无奈，
“那我也只能认了呀，再想办法让你逃出去就好，自己选的只能自己担着了，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没办法了。”
她眯着眼睛。
伸出一只手在他耳朵上象征性的揪了一下，
“自己选的小祖宗只能硬着头皮宠到底咯。”
“呵呵...”
他声音低沉。
犹如琴弦一般，温柔又深情，让她心都软了几分，贴在男人的胸膛上一字一句道，
“他是明月熙的哥哥，自然不会是什么心思奸诈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放我进来了。况且又是军人，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且交给明月熙若能成功受惠的自然是他们，他肯定会帮我。
再退一步，若他真有私心，他也未必能拿得到那个针剂，即便是拿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离开，不然只要我们被抓将事说出来，他自然也跑不了......”
宋锦瑟心思明亮。
她不会轻易相信人，又怎么会全盘托出。
后路是有的，但赌他的人品也是真的。
“下雪了......”
他忽然出声。
也让宋锦瑟将喉咙里的话都咽了下去，正想着再开口，却忽然看到男人将她的帽子扯了下来......
她一愣。
忍不住开口，
“你干什么？”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虽然必然知道会共白头，但是我还想更早一点和你体验白发苍苍执手相伴的场景。”
他揉了揉她的头。
眸子深邃的像是浸着星辰大海一般，但此时却只有她一个人，像是除了她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一般。
宋锦瑟顿时笑了。
甜甜的。
像是浸了蜂蜜一般，在男人脸上吧唧亲了一下，温柔又深情。
这男人。
怎么可以做到将她每句话都放在心上。
夜色颇深。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
映着深夜路边昏暗的灯光，两道身影也越走越远，白色的雪花飘落在两人的头顶，将两人的头上都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微凉却充斥着浪漫幸福。
同淋雪，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