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谈生意
赵向北随意地朝着四周围扫视了下，声音也控制得当，“不说来找人，不一定让进。咱什么也没有，直接说来买东西的，少了人家指定不卖，不值过的。到时候，门儿都进不来。”
李桂芝的双眼一亮，受教了一般地点头，虽说骗人不是好孩子，但是现在她却并不觉得赵向北讨厌。
转念一想，她又有个疑问，“那你怎么知道车间主任叫刘大富，还有什么刘军啊？”
李桂芝好奇地看着赵向北，赵向北笑笑，“胡诌的，这厂子那么大，人那么多，门口大爷哪里能记得清楚那么多人名？”
“啊？那……”李桂芝有些紧张，赶紧朝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似乎生怕那大爷回过味儿来追上。
“快走，进来了就什么都好说了。”赵向北边说边带着李桂芝往那排领导办公室的房子走。
办公室的门口都贴着指示牌，看见厂长办公室的时候，赵向北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一听就像是带着领导范儿似的。
李桂芝跟赵向北对视一眼，赵向北用口语说了句“别怕”，随后俩人一起走了进去。
瞧见来人年纪轻轻，很面生。原本就因为厂子效益问题愁眉不展的赵旭超不禁有些烦躁，他狐疑地问，“你们找谁？”
“你好，是厂长吧？我们是朱界村人，想过来谈一下合作。”赵向北面不改色，淡定回应。
赵旭超愣了一下，脑海里过了个遍，并没有想到上边有什么下乡政策计划。
这屠宰场是国家的，并不完全属于他个人。所以，赵旭超更是不明白这俩年轻人过来的真实目的了。
“合作？什么意思？”赵旭超将手里的钢笔放下，不过表情看上去并不怎么注重李桂芝跟赵向北。
李桂芝吞咽了口唾沫，刚要开口，就听见赵向北道：“是这样，我们想要购买一些肉食鸡，不知道这边多少钱起批？”
“做买卖的？”
“对。”
个人买卖？
“是。”
“这样啊……”赵旭超的兴致不高，“你们打算批发多少？”
批的少了，他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继续谈下去。
赵向北也看出来了这一点，他面不改色，“我们是刚开始运营，前期用不了太多。一天能拿个百八十斤，倒是没问题的。”
赵旭超略带讥讽的笑笑，“百八十斤还来厂子批发？行了，我很忙，没时间招待你们。百八十斤市场上就能买到，你们走吧。”
李桂芝为难地插嘴，“厂长，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做好了的话，肯定会多拿货。卖多少也是卖，请你给个机会。”
赵旭超重新抓起钢笔，一个字都没回应。他低头重新开始思索着怎样改进厂区建设，怎样才能更好的提高效益。
李桂芝的脸有些红，心里失落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看了看赵向北，小声道：“算了，先回去吧。”
做生意本就不可能一帆风顺，不然谁都能够做起来了。
赵向北倒是没有着急离开的意思，“厂长，我如果能在三天之内帮你们厂子的业绩提高一倍，能不能破个例，同意跟我们合作？”
“不管你们说什么，那小打小闹……你说什么？”赵旭超的脸色微变，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赵向北道：“我有办法让你们厂子的业绩提高。”
“真的假的？什么办法？”
赵向北往前走了两步，距离办公桌又近了些，“厂长，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要的货确实是不算多。但是，我希望我们彼此给个机会，你同意批发给我们货，我说出来我的方法。这对于你来说，除了你以为的麻烦了点儿，其实也没什么损失。”
接下来谁都没有言语，赵旭超在思考要不要答应。
李桂芝则是看着身前的人，心里感慨万千。还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好，不像是她，到了这些大面儿上，一句有效率的话都讲不出来。
如果有机会也有可能，她想念书，想学习文化知识来提升自己。
“那如果，你说的办法不奏效那？”赵旭超终于开了口。赵向北笑笑，“不奏效也不会比现在差，再说，我们不是白要你的货，我们都是要给钱的。”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赵旭超稍作迟疑就应下了。
赵向北也不担心对方耍赖，他在胸前口袋里拿出来笔，借了桌子上的纸张，边说边写，“肉食鸡分割销售企划书……”
赵向北的话还没说完，赵旭超的脸色就变了。
再看纸张上写的字，赵旭超更是觉得有些荒唐。
“等等，你这什么意思？分割鸡？把一整鸡分割开，然后批发出去？这不是闹吗？”赵旭超坚决不同意，在他看来，眼前这年轻人就是异想天开。
赵向北没有停下来，倒是快速的将一些词儿写完全，“你等一下，我说给你听。你觉得不可行，咱再商量。”
也就眨眼功夫，纸张上面便罗列出来了几行几。
“肉食鸡出厂的时候，就是光秃秃的白条鸡，一般蛋鸡的价格比肉食鸡要贵，我们现在用肉食鸡为例子来说。”
赵向北的笔尖在纸张上写了一个数字3，“市场上的白条鸡，卖价是3毛钱。”
他又写了个2，“进货价应该在2毛左右。你先别急着否认，我只是打个比方。这里说的价格，不一定是最后的定价。”
“一只白条鸡，一般就在两斤半到三斤半之间，再重的不讨论，就按照三斤算的话，一只鸡出厂价6毛，卖价9毛。”
“我们都知道，鸡身上的部位有相对来说好的，有相对来说都是骨肉的。有些手头宽裕的，就想吃个鸡腿或者鸡胸肉。有些生活条件不怎么好的，也想给家里人打打牙祭，那么这时候，如果能有些没多少肉的骨架子或者鸡爪子鸡脖子之类的东西存在，价格稍稍便宜些，他们指定也乐意买。”
此番话说完，赵旭超倒是来了兴趣，他觉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他依旧觉得有些没底。
想象的远远比现实要简单，万一到时候不是按照预想的走向发展，怎么办？
“小伙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这鸡爪子鸡脖子万一卖不出去，我这不是砸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