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第一期节目刚录制完毕，操震行感谢导师和工作人员的付出，然后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陈亮则是跟着操震行去了附近的宾馆，两人都很正常，当然不是谈剧本的事情。
“操董，这和剧本写的不一样啊。”进到房间后，陈亮抱怨道，原本说好了，他上台唱《肝肠寸未断》，然后操董说他唱的很有感情，然后把他收为学员。
结果刚上台唱完，操董就说他那个“别姬走远”唱错了，陈亮在台上表现出错愕，并不是不知道别姬不是个人，而是这和商量好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这歌本身就是操震行写的，别姬是不是个人陈亮早就知道了。
刚录制完还需要剪辑才能上架，陈亮不知道这档节目有多火爆，但到时候自己肯定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丢人。
“嗯，我准备立个知识分子的人设。”操震行轻描淡写的说道，他直播时“谈吐风雅”，秀口一吐就是几个成语，再这么装傻充愣就有点不合适了。
“……”陈亮。
虽然无语，但陈亮也没什么怨言，跟在操总下面做事情后，陈亮越发觉得脸这玩意要不要都行，甚至不要的时候还轻松一点，更何况还有钱拿，要不是操董是个男的，陈亮怕是眼睛都开始拉丝了。
“这样也好，那我去忙自己的了？”陈亮小心轻视道。
“嗯，去吧，什么时候叫你回来，你再回来。”操震行摆了摆手。
“不是，我不已经被淘汰了吗？”陈亮诧异道，其实淘汰了，他心里反而有些轻松，以前在学校时也幻想参加选秀出名，但也知道自己水平不行，更别说现在有事情做，不是老板让他来台上丢人现眼，他根本不会去当学员的。
“到时候会安排你回来的。”操震行道。
“好，明白了。”陈亮只能点头称是，虽然他也算是公司老板，但这一切都是操震行赋予他的，从操震行说自己拉到巨额投资后，他已经对操震行唯命是从了，所以也不问怎么把他弄回去，只是心中嘀咕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后门有点不合适吧。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该操心的。
陈亮觉得自己会丢人，但没想到节目在网上播出后会这么丢人，全网都在讨论“别姬已经走远”，自己毫无疑问就成了全国的笑柄。
他也不是明星，走到路上，总是会收到几道目光注视，还会听到些许嘲笑声，如果是以前，陈亮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现在，陈亮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毫无波澜。
操震行在钱这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在节目播出后，更是给他发了几十万的“精神抚慰金”，平日里他经手的钱很多，看到这笔钱虽然高兴，但也没怎么激动，而且陈亮发现自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是因为钱有底气了，而是看到操震行哭诉自己被某领导剽窃创意，直播间突然被网友“感动”痛苦流涕，找一些奇形怪状拍一些弱智视频，等等一切都在影响着陈亮。
“我越来越像他了。”陈亮心中喃喃道，关于“别姬”，抖手上讨论的尤为激烈，陈亮知道和抖手平台有些合作，所以这其中也肯定有操震行的推波助澜。
尤其是那个学生唱“别姬走远”把语文老师气到暴走的视频火爆全网，虽然公司并没有签约这个老师，但跟在操震行身边这么久，直觉告诉他，这视频肯定也是操震行找人拍摄的。
陈亮的直觉很准，这确实操震行找人拍摄的，不仅仅是视频，只要抖手后台检测到短视频和节目有关，就会主动推流量，抖手平台会根据播放量转换成收益，虽然不多，但网上挣钱有种白捡钱的便宜。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虽然大家现在都没有蹭热度的概念，但看到这种视频赚钱了，自然会多往这个方面努力。
……
“刘老师好。”
刘念新是冰城一个中学的语文老师，因为被“别姬”气哭的视频走红网络后，她也成了当地的名人，走到街上都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
老师的职业本身在社会上地位就比较高，刘念新被学生“不学无术”的样子气疯，看到学生玩手机面目狰狞，这恰恰在家长心中是老师负责的表现，所以看到老师都会客气的打招呼。
名声本身就是让人迷恋的事物，突然成为红人，刘念新表面虽然表示出很惶恐的样子，但心里却十分得意。
但过度的目光聚集也让刘念新心中有些惶恐，因为这一切都是演的，如果这一切曝光的话，老师这种身份对她来说又是一种枷锁，让她如鲠在喉。
在校外刘老师都是个名人了，在校内更不用说了，不过在自己成名了之后，班上的学生也比之前乖了许多，原因好像就是因为自己的语文老师是个名人，不管怎么样，结局算是好的。
下午放学的时候，刘念新的绿泡泡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导演”发给她的，这让刘念新的心情不免有些忐忑，但还是看到地点赴约了。
一家咖啡馆。
“刘老师，我们是想让你开通抖手账号，我们立德公司方面会给你安排资源。”权佑说道。
权佑放在街上没人知道他是谁，但大部分人都看过他导演的作品，如果知道这些弱智视频都是他拍的，放在东北这地，权佑估计早就被打好几回了。
“这个，我老师的身份恐怕……”刘念新忐忑道，老师毕竟是铁饭碗，如果因为这些东西丢掉的话，无异于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尤其是东北这地，编制可以说大于天了。
“这个没影响的，只是开通一下抖手账户而已，谁规定老师闲暇的时间就不能娱乐了？”权佑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我们希望和老师有更深层次的合作。”
“更深层次的合作？”刘念新不解道。
“对，把你这个账号打造成网红教师，你就负责发一些教课的视频，其他的我们会帮你安排的。”权佑解释道。
权佑的话让刘念新有些动心，但被这样安排还是让她不安。
“放心，钱这方面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权佑拿出了一盒巧克力递了过去，“这是对上次视频的答谢”
刘念新也以为是块巧克力，但摸上去就感觉到不对了。
这是一叠票子！
“这我不能要。”刘念新有点吓到了，这少说也有几千块了，现在教育方面查得很严，她连家长送的苹果都不敢收的，更别说这么多钱了。
“巧克力有啥不能要的。”权佑果断的又把盒子推了过去，并给了刘念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好吧……回去我尝尝。”刘念新把盒子放进了包里，虽然是教师，但她也是人，老师听着光鲜，但一个月就三四千块钱，日子不紧吧但也不富裕。
“这是一点点小的巧克力……只要刘老师和我们签约……”
“不行，我已经是老师了，不能再签你们单位。”刘念新断然拒绝道，哪怕几十万，也别想让她不当老师。
“别误会，这点我们肯定知道，签约只是口头上的，和您不会有实际合同的。”权佑解释道。
……
“大家我，我叫刘念新，就是网上被气疯的语文老师。”视频刘念新自我介绍道，“我当时非常生气……完全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偷拍我……没想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