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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灰色越野车如同一头受伤却凶性更盛的钢铁怪兽,在“磐石”精准到毫巅的操控下,发出沉闷的咆哮,硬顶着隘口两侧岩石后射来的零星点射,朝着那狭窄的、两侧山壁如同巨兽合拢下颌的隘口猛冲过去!
子弹“噼啪”打在引擎盖和坚硬的车门上,留下一个个刺目的凹痕和白点,溅起的火星在阴暗的光线下格外狰狞。车厢内,吴桐——“鬼雀”——被剧烈的颠簸和枪声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死死抓住前排座椅的头枕,指关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坐稳!闭眼!”驾驶位的“磐石”低吼一声,声音如同磐石相撞,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脚下油门没有丝毫松动,眼神如同捕食前的鹰隼,死死锁定前方隘口那唯一的光亮出口!
雷震在副驾已经拔枪在手,身体半转,锐利的目光穿透布满裂纹的后挡风玻璃破洞,扫视着两侧山壁上方。他在计算,计算每一个可能藏匿狙击点的死角,计算子弹飞来的轨迹和间隙。
隘口越来越近!两侧倾斜的山壁投下巨大的阴影,仿佛要将渺小的越野车彻底吞噬。两侧岩石后闪动的黑影也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其中一人再次举起的长枪轮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轰!轰!!!”
一连串沉闷却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毫无征兆地从隘口两侧的山腰处猛地震响!声音并非那种撕裂耳膜的尖锐爆鸣,更像大地深处传来的沉重怒吼!
火光!浓烟!碎石如同暴雨般从两侧山腰倾泻而下!
精准!狠辣!
爆炸点并非针对隘口通道本身,而是精准地覆盖了隘口两侧岩石后方的伏击点!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泥土,如同愤怒的巨浪,瞬间将那几个刚刚探出身子的狙击手身影彻底吞没!火光映亮了隘口狭窄的天空,浓烟滚滚升起!
“呜——!”
被爆炸猛烈冲击的第二辆紧追不舍的警车,驾驶员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滚落的土石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彻山谷!车身失控般剧烈摆动,一头撞向了侧面布满碎石的山壁!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车头瞬间瘪了下去,红蓝警灯在烟雾中凄惨地闪烁着!
越野车如同一道灰色的闪电,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乘着爆炸卷起的烟尘和混乱,一头扎进了隘口通道!“磐石”猛地一打方向,越野车在狭窄的通道内一个惊险的甩尾,利用山壁的弧度卸掉巨大的离心力,咆哮着冲出了隘口!将身后那一片狼藉的爆炸区域、撞毁的警车和绝望的哀嚎彻底甩开!
车窗外,景物骤然开阔!
刚才压抑的盘山路仿佛只是一个噩梦的前奏,眼前是相对平缓的下坡和更广阔的山野。阳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层,在远处的山脊线上洒下几道金色的光柱,与车内劫后余生的死寂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呼…呼哧…”吴桐瘫软在后座,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刚才蹭上的灰尘,在他脸上画出滑稽又狼狈的道道印记。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虽然暂时退却,却留下了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虚脱感。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口,仿佛要确认那颗狂跳的心脏是否还在原位。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引擎持续的轰鸣和刚才那地狱般的追逐爆炸画面在反复闪回。
雷震缓缓收回探向车窗外的枪口,坐直身体,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紧绷的肌肉线条稍微松弛了一丝。他拿起通讯器,声音沉稳,听不出一丝波澜:“‘山鹰’,干得漂亮。‘铁闸’关门,‘货物’无损。后续清理干净点,别留尾巴。”
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同样沉稳简短的回应:“明白。鹰已归巢,闸门落锁。”
“磐石”一言不发,只是踩油门的力道稍稍放缓,让车辆在相对平缓的下坡路上行驶得更稳定些。车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声和吴桐粗重惊魂未定的喘息。
吴桐瘫在座椅里,感觉全身骨头都散了架,大脑像是被灌满了滚烫的铅水,混沌沉重。刚才隘口那精准到可怕的爆炸,还有雷震对话里那个代号“山鹰”的人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一丝后知后觉的恐惧电流般窜遍全身!陈成…诸成…他们手里掌握的力量,这种决绝狠辣、如同军事行动般的雷霆手段,远超他对“纪委办案”的认知!
这哪里是查案?这分明是战争!是对“堂前燕”核心势力的直接宣战!而自己,就是这场战争开局的第一枚棋子,一枚被用完随时可能被丢弃的…炮灰?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再次攥紧了他的心脏,比刚才枪林弹雨下的濒死感更让他窒息。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两座冰山挤压的缝隙里,随时会被碾得粉身碎骨。他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感觉喉咙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雷震似乎感受到了后座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绝望气息,他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后视镜,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带着冰冷嘲讽的弧度:“现在知道怕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针一样扎进吴桐的耳朵,“当你选择爬上汪宏伟那条船,和‘堂前燕’一起玩火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现在,后悔药可没地方买。你唯一的活路,就是把你肚子里的东西,变成足够硬的炮弹!”
炮弹…
吴桐浑身一哆嗦。这个词像针一样刺醒了他。对!他还有价值!他肚子里那些东西,是他现在唯一的护身符!必须吐出来!而且要吐得又快又狠!
一股求生欲压倒了对未来的恐惧,他猛地坐直了一些,声音嘶哑急切:“我说!我现在就说!汪宏伟!市财政那笔三个亿的生态补偿金…他…他根本没用在湿地修复上!账目全是假的!钱…钱被拆分了!一部分通过他小舅子开的那个什么‘绿洲环保科技’公司洗白,转到了境外!另一部分…另一部分直接进了‘堂前燕’指定的几个账户!我有证据!我偷偷复印了原始拨款审批单的修改记录!还有…还有他让我销毁的几份虚假合同副本!我都藏起来了!”
他一口气说完,喘得像破风箱,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雷震的后脑勺,带着一种疯狂的急切,仿佛慢一秒对方就会改变主意把他丢出去。
雷震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也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拿出那个平板电脑,手指快速地在上面记录着什么。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吴桐粗重的喘息声和平板电脑微弱的按键音。
过了大概一分钟,雷震才收起平板,淡淡开口:“‘绿洲环保科技’…境外账户…原始单据修改记录…”他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信息的价值,然后才继续说道,“‘鬼雀’,记住,这只是开胃菜。我们要的是主菜,是能把‘堂前燕’从金丝笼里打下来,炖成一锅汤的铁证。比如…那只‘燕子’,在省里,真正的落脚点在哪?真正给他递‘金丝雀食’、为他梳理‘羽毛’的人,又是谁?汪宏伟这种级别的,顶多算个跑腿送食的麻雀。”
吴桐被雷震这充满血腥味的“炖汤”比喻激得又是一哆嗦,但对方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层级更让他心惊肉跳!省里?!他们要动的是省里的保护伞?!
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恐惧催生着记忆的碎片。汪宏伟有一次喝多了,得意忘形地说漏嘴…说什么“燕子在省城梧桐枝头歇着呢,那可是凤凰窝里的树,咱们这风吹不到…” 还有一次,他安排自己去省城送一个特殊的“U盘”,不是给任何人,而是存放在省城金融中心“瑞银国际”大厦里一个极其隐秘的VIp私人保险柜里!那个保险柜的密码…密码好像跟省城某个着名的温泉度假山庄有关?汪宏伟当时含糊其辞,只说了一句“温泉热度正好,数字别记错”…
“梧桐枝头…凤凰窝…瑞银国际的VIp保险柜…温泉山庄的温度!”吴桐混乱地、急切地将这些关键词碎片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汪宏伟暗示过!保险柜的密码和那个温泉山庄有关系!具体是什么我真的不清楚…但他让我送的东西绝对重要!那U盘…那U盘可能…” 他不敢说下去了,心脏狂跳,感觉自己正在触摸一个巨大而恐怖的禁区边缘。
雷震的眼神在听到“瑞银国际”、“VIp保险柜”、“温泉山庄”这几个关键词时,终于不再是彻底的冰冷,而是闪过了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他透过后视镜,深深地看了一眼吴桐那张因为激动和信息过载而扭曲的脸。
“‘鬼雀’,”雷震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确认猎物价值的意味,“看来你这只死鸟肚子里,还真藏着点能炖汤的好料。” 他没有再追问细节,而是拿起车载通讯器,切换了一个加密频段:“‘巢穴’,‘鬼雀’吐了点东西,需要核实几个高风险坐标:省城,‘瑞银国际’大厦顶级私人银行区,VIp保险柜;关联线索:温泉热度。先查外围,不要打草惊蛇。”
通讯器传来清晰的回应:“明白。坐标已接收。外围探查立即启动。‘巢穴’待命。”
放下通讯器,雷震不再说话。越野车在寂静的山道上平稳行驶,阳光偶尔透过云层缝隙洒下,照亮路旁枯黄的野草。车内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重。吴桐提供的线索碎片,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指向了更幽深、更危险的漩涡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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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纪委秘密办公点,代号“蜂巢”的临时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盘山公路的实时动态图已经恢复平静。代表灰色越野车的红点正朝着预设的安全点稳定移动,后方的追踪蓝点只剩下一个(撞毁在山壁),另一个(被爆炸覆盖)的信号已然消失。隘口两侧的埋伏点地形图上,绿色的小点也停止了闪烁,代表着“山鹰”小组已完成清除任务。
单调的“滴…滴…”声规律地响着,如同指挥中心内众人慢慢平复的心跳。
陈成依旧伫立在主屏幕前,但紧绷的肩背线条已经放松了几分。他拿起控制台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吹了吹漂浮的枸杞,喝了一口温水。热流滚过喉咙,稍稍驱散了刚才高度紧张带来的喉咙干涩感。
“报告领导!”秘书小刘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振奋,“‘磐石’报告,‘货物’完好无损,已脱离接触。‘山鹰’回报,‘铁闸’关闭,现场清理完毕,未发现活口,痕迹按预案处理。追兵一辆撞毁,一辆…被掩埋,确认来自市局交警支队特别行动大队,车辆和人员编号都已记录。”
“交警支队特别行动大队?”陈成放下保温杯,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带着浓烈的嘲讽,“呵,真是心急啊,‘堂前燕’连警服都懒得换了?直接拿执法队当杀手使?看来吴桐这‘死人’,是真的让他们睡不着觉了。” 他踱步到旁边另一块屏幕前,上面显示的是省城地图,光标聚焦在“瑞银国际”大厦的位置。
“‘巢穴’那边有初步反馈吗?”陈成问道,目光锐利地盯着屏幕上那栋代表着财富与权力的摩天大楼标志。
“有!”小刘立刻调出通讯记录,“‘巢穴’外围信息组初步探查,‘瑞银国际’顶级私人银行区管理极其严格,VIp保险柜服务采取严格的权限分级和生物识别,非柜主本人或持有特殊授权根本无法进入核心区。另外,关于‘温泉山庄’关联线索,他们筛查了省城周边几家顶级温泉度假村,暂时没有发现与‘瑞银国际’或汪宏伟、吴桐等人有直接关联的公开信息。不过,其中一家名叫‘云顶仙踪’的会员制温泉山庄,背景很深,幕后股东极其神秘,且经常有匿名账户进行大额资金流动,存在异常。‘巢穴’建议将此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云顶仙踪’…”陈成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深邃,“名字倒是取得飘飘欲仙。越是包装得神秘高端,底下的污泥往往越臭。汪宏伟那条毒蛇,暗示温泉热度?哼,‘云顶’…温度可不低。” 他略一沉吟,果断下令:“通知‘巢穴’,集中力量深挖‘云顶仙踪’!股东结构、资金来源、会员名单,特别是匿名账户的蛛丝马迹,给我一层层剥开!另外,想办法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摸清‘瑞银国际’那个目标保险柜的权限流程和守卫情况。记住,只做外围探查,绝对禁止任何主动接触!”
“是!”小刘肃然领命,迅速记录并传达指令。
陈成踱回主屏幕前,看着那个代表“鬼雀”的红点正缓慢而安全地移动。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红色保密电话,拨通了唯一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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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省城,省委常委楼,诸成办公室。
窗帘紧闭,挡住了外面阴沉的天光。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光线集中在宽大的办公桌区域,其他地方则陷入一片令人压抑的昏暗中。
诸成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身体微微后仰,闭着眼睛,右手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捏着自己紧锁的眉心。他身上的深色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白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微微起伏的锁骨。几份摊开的文件散落在桌面上,其中一份的标题赫然是《关于近期网络舆情反映我市个别领导干部问题的初步核查情况及下一步工作建议》,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打太极的和稀泥气息。
办公桌对面,省纪委常务副书记李国斌端坐着,脸色同样凝重得能拧出水来。他带来的文件夹放在膝盖上,却没有打开。
“砰!”
一声沉闷的拍击声!
诸成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压抑的怒火,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盖嗡嗡作响。
“反了!简直是无法无天!”诸成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蕴含着滔天的怒意,“交警支队特别行动大队?光天化日,动用警车警力,在盘山路上公然追杀省纪委控制的关键证人?!他们想干什么?啊?!想杀人灭口,还是想向我们纪委宣战?!”他猛地站起身,在办公桌后踱了两步,步伐沉重,“国斌同志!这就是你汇报的‘个别领导干部问题’?!这叫‘个别’?!这是要翻天!”
李国斌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苦涩和愤懑:“诸书记,情况…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还要恶劣,还要疯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违纪违法了,这是对法律的公然践踏!是对组织的疯狂挑衅!‘堂前燕’…或者说他背后的势力,已经彻底撕下伪装,开始动刀子了!”他深吸一口气,拿起膝上的文件夹,“我们的人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他打开文件夹,取出一张放大的照片,推到诸成面前。照片是在爆炸后的隘口狼藉现场拍摄的,焦点对准了一辆撞毁在山壁上的黑色SUV警车。虽然车辆损毁严重,但驾驶座上残留的半截尸体手腕处,一个清晰的、带有独特徽记的银色金属手表表盘,在碎裂的仪表盘灯光映照下,异常刺眼。
“这个手表,”李国斌的声音带着寒意,“经过初步比对,确认是省厅装备处去年年底统一配置给某几个特殊部门负责人的‘内部福利’,每个编号都有备案。佩戴者…是省厅治安总队副总队长,王强。”
“王强?”诸成的脚步猛地顿住,犀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那张照片上的手表残骸,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深难测,“他不是刚被抽调去负责全省那个大型安保联合指挥部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追杀我们证人的马前卒?”他缓缓走回办公桌前,手指重重敲在照片上,“好啊,好啊!‘堂前燕’的手,伸得可真够长!连省厅这把刀,都能借来随意挥舞!治安总队的副手亲自下场当杀手?这就不仅仅是汪宏伟那个级别能调动的能量了!省里这把伞,看来是铜浇铁铸,结实得很!”
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打断了室内凝重的气氛。
诸成眼神一凝,李国斌也立刻噤声,将文件夹合上。
诸成拿起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陈成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老诸,山里风大,‘铁闸’算是关上了,‘货物’受惊不小,但总算没散架,还吐了点有意思的渣滓出来。”他的话语带着特有的冷幽默,将惊心动魄的追杀说得如同一次运输事故。“渣滓有点硌牙,沾着点‘瑞银国际’的金粉,还带着股‘云顶仙踪’的硫磺味儿。另外,追我们的疯狗,好像是从省厅‘驯养’的笼子里跑出来的?”
诸成听着,眼神锐利如刀锋,在听到“省厅驯养”四个字时,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透着一丝早已料到的了然和更深沉的怒意。他对着话筒,声音平稳,却字字千钧:“收到。省城这边,风也开始刮了,吹掉了‘省厅’几根特别的鬃毛。看来对方是急了,连看家护院的‘头犬’都舍得放出来咬人了。既然他们想玩大的,‘云顶仙踪’这潭水,是时候捅一捅了。你那边,稳住‘货’,让他把渣滓吐干净,特别是关于那只‘鸟’怎么落脚、怎么梳理羽毛的细节。”
“明白。”陈成的声音带着默契,“‘货’受了风寒,需要找个暖和点、结实点的‘仓库’好好休整休整,给他‘补补身子’。这边我亲自给他‘加点营养’。风向不对,随时通气。”
“好,小心行事。”诸成放下电话,眼中的寒芒并未消退,反而更盛。他转向李国斌,语气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国斌同志,立刻以省纪委名义,发函省公安厅!措辞要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