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视线一扫，冷嗤道，“跟他发生过关系的，还有想跟他发生关系的女人多到可以绕赤道一圈，我介意得过来吗？”
李婉晨没有想到顾念竟然会这么回自己，脸上神情一滞，咬咬牙，又继续说道，“顾副导，可能还不知道，唐少答应过我，说会把我捧成第二个林雅芝。可是，我爱的是他的人，而不是这些虚名。副导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如你帮我拿拿主意，我该怎么办？”
第二个林雅芝？唐绎琛他怎么说得出口？
顾念眸中神色一僵，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常。她淡漠地瞥过李婉晨，唇边带起一道嘲讽的弧度，“是吗？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不过，你到底哪来的自信会成为林雅芝第二？”
“我从小是看着林雅芝演的戏长大的，一直以来都把她当成是我的偶像和目标在努力。”
所以，她努力的方式就是爬上男人床？
“以后千万别跟人家说你偶像是我妈，听着都觉得是侮辱呢！”顾念脸上神情倨傲，斜斜睨着她，“你跟她怎么可能是一个级别？”
李婉晨的表情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那种羞辱感再次袭卷了她。
明明自己是想给顾念添堵，破坏唐绎琛与她之间的感情，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受到鄙夷和轻视的人却是自己？
不！她不相信，在出了这样的事之后，顾念和唐绎琛两个人还会和以前一样好！
“顾副导，我其实……”
李婉晨原本也不想走这一步的，她是打算借着拍戏这几个月与唐绎琛多多亲近，慢慢让他发现自己的好，对自己改变态度，进而再掳获他的心。可是，有顾念存在，唐绎琛除了拍戏，压根就没拿正眼瞧过她。
再加上今天被宋维当众打巴掌羞辱，她终于按捺不住，这才临时决定从顾念这边下手。
“李小姐，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想我已经清楚了。”顾念侧目淡淡盯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向自己拿着的手机。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还给她，“既然李小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录音我就帮你删除了。现在，你还有什么事吗？”
李婉晨见她脸上神情淡漠，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果然录音已经不在了，眼神闪了一下，回道，“没事了，顾副导，我等会儿还有戏，先走了。”
直到她拉开洗手间的门，消失在顾念的视野里。顾念才双腿一软，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直到腰抵在水池边才堪堪稳住身形。
此时，她脸色苍白一片，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刚才在李婉晨面前强撑着的镇定也一下子被打得烟消云散。
顾念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抓着水池边沿，只感觉冰冷的大理石温度随着指尖一直传遍全身，将她的血液冻结成冰，寒凉彻骨。
好！真好！
从开机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月，唐绎琛除了在几场夜戏的时候回去比较晚，只要没戏都是等她一起上下班的。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李婉晨有了这么一出……奸、情！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办法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李婉晨手机里的那段录音却在猝不及防间，将她对唐绎琛的信任轻而易举地击碎。
还有什么比亲耳听到的来得更真实呢？
顾念一直以为，唐绎琛对自己是一心一意的，可是现在看来，是她高看了自己，也小瞧了他。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要将五年前在皇家会所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知道其实顾宝是他的亲生儿子。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给他惊喜，这个男人就先送了她一份大礼。
他怎么做得出来，一边筹备他们的婚礼，一边跟别的女人滚床单这种事？
呵！
真是好样的！
顾念在洗手间里待了好久，才缓过劲，她转身拧开水龙头，捧了水一遍又一遍浇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情绪彻底稳住了，她才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女厕里某个格子间的门才被缓缓推开。
江语希神经绷得很紧，探头往外瞅了好几眼，确定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在，她忍不住重重松了口气。
十多分钟前，在整理道具的时候，她突然腹痛，就跑来蹲坑了。已经差不多快完事的时候，没想到顾念和李婉晨也进来了。
于是，蹲坑的她就顺便把这两个人的对话，以及那段录音一字不差地听进耳中。
江语希偷听到了如此天大的秘密，如果不是全程一直捂着嘴巴，她差点儿在格子间里尖叫出声。
没有想到李婉晨剧然也喜欢她的唐少，甚至已经和唐少发生过关系了。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好像是一副清纯无害的样子，却没有想到是个实实在在的绿茶婊。
不过，既然跟唐少睡过的女人可以是李婉晨，自然也能是别人。
比如，自己。
是啊，以前她还很羡慕顾念，觉得唐少对她简直好到让人嫉妒的地步，可是现在看来，这世上哪有什么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谁离了谁还不是一样呢？没有谁是谁的不可替代。
李婉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唐少就许她一个影后。
李婉晨有的，自己也有，只要唐少愿意，自己随时都可以为他献上一切！
想到这里，江语希缓缓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中的女生长得不算漂亮，顶多是清秀的级别。五官平平，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可以让人过目不忘记。
但是，她的眼中却有一种神光，带着兴奋，带着期待。
片场。
李婉晨诧异地看着正在跟自己说戏的顾念，一时间愣了神。难道这个女人真的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和唐少发生过关系吗？还是说，她其实也没有多喜欢唐少，所以在面对自己时，才能表现得如此自然。
“云筝，你记住了没有？等会儿你要表现出惊慌失措，但是，不能露怯。”顾念见她一副愣怔出神的样子，不由皱了下眉头，冷冷淡淡地问道，“李婉晨，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