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英俊的男人站在床边,眉眼冷厉。
沈幼宜呼吸均匀绵长,还带着一点小小的鼾音,白皙清透的小脸透着一股不设防的纯。
现在才九点半,就睡着了?
难以入眠的某位大佬感到了世界的参差。
裴靳臣脱掉浴袍,躺在一侧。
这是他的床,他的地盘,结实修长的身体却有点紧绷、局促。
“……游……我游……我要上岸……”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呓语,沈幼宜翻身,鼻尖几乎蹭到他的唇。
她发间,鼻息,还有衣领里透出来的清甜,一股脑地占据裴靳臣的感官。
似有若无的勾引。
裴靳臣平躺,清心寡欲的阖眸。
情欲是低俗的本能,应该被进化掉。
只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才会被下半身控制。
脑海里闪过那两个白白的软软的小腰窝。
裴靳臣拧眉。
起身又去了浴室。
-
翌日清晨。
沈幼宜是被热醒的。
她好像被大章鱼缠住了,大章鱼的头压在她心口,推也推不开。
睁开眼一看。
她竟然和裴靳臣抱在一起了!
她的下巴抵着男人发顶,而他整张脸埋在她心口,一只手还牢牢箍在她的腰。
沈幼宜脸颊热红,声音是刚刚睡醒的松软,“你,你醒醒。”
“裴靳臣!”
“这样不行,你快松开我!”
裴靳臣蹙了蹙眉,无意识在她柔软的心口蹭了蹭,才懒懒掀开眼帘,跟沈幼宜对视的瞬间他骤然清醒。
他立马松开手脚,拿起搭在沙发椅的睡袍穿上,动作间,他调整好情绪,也打好了腹稿。
“裴太太,我们是夫妻,同床共枕是合法的。”
“虽然我们是契约婚姻,但合同里没说我们不能睡。”
“如果我有需求,你应该积极配合,而不是抗拒。”
沈幼宜系好睡衣扣子,抬头看他,温顺而懵然,显然是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
“……”
裴靳臣捏了捏鼻梁。
迟来的羞耻心,令他喉间哽涩。
沈幼宜摸了摸自己不灵光的小耳朵,缓缓开口:“抱歉,我的脑子开机了,耳朵没有开机,麻烦你再说一遍。”
裴靳臣喉结滚动,视线从她白嫩的双腿抽离,“这里没有你的洗漱用品,回你的房间。”
“哦。”
沈幼宜瘦白的脚穿上拖鞋,离开的背影很乖。
关于昨晚,她没有过多联想。
裴靳臣是绝对不可能喜欢她的。
她洗漱完,去餐厅吃早饭。
厨房给她准备了八道不重样的吃食,这也太有仪式感了吧!
沈幼宜搅拌热粥,唇角不自觉翘起。
虽然欠了一百亿,但这日子过得比她穿书前还有滋有味。
许是乐极生悲,她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书房里。
柳叔恭敬地禀报:“先生,我们在太太的梳妆台里发现了没有使用的银针。”
裴靳臣:“你觉得这些银针会用在什么地方?”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凉薄。
柳叔:“我猜不到。”
裴靳臣冷哼:“她根本就不是凌萱的粉丝,那个布偶娃娃的用途,估计不怎么正经。”
柳叔诧异,“这……太太年纪还小,犯错很正常.....”
裴靳臣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
柳叔连忙拍嘴巴,“太太这次很过分!”
裴靳臣沉声:“停掉那个小撒谎精的卡,直到她主动坦白。”
柳叔唏嘘。
先生不像养太太,倒像是在养孩子,赏罚分明。
“还有一件事。”柳叔开口道:“凌萱小姐的经纪人联系我,她想为凌萱小姐争取某个顶奢代言,但凌萱小姐的咖位不够,问您能不能帮忙?”
裴靳臣闭了闭眼,气息克制又凝重。
“凌萱救过我的命,我确实应该伸手帮她一把。但我又不是她爹,隔三差五就要帮她擦屁股。你告知她,我最多再帮她三件事。”
-
沈幼宜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卡被停了。
待在这里吃穿不愁,某宝和某团以前她一天打开N次,现在她根本不需要点开。
“小兰,我穿这件小裙子好看吗?”沈幼宜问自己的贴身女佣。
“好看!快戴上这个!”小兰捧着一串细腻圆润的珍珠项链,眼中满是惊艳,“太太今天真美!”
“谢谢。”
沈幼宜走出衣帽间,准备在庄园逛逛。
锻炼身体,顺便熟悉环境。
万一裴靳臣把她发配回沈家,她不希望跟沈家人撕逼时毫无还手之力:)
二楼。
裴靳臣倚着栏杆,垂眸俯瞰。
“我怎么觉得她比平时更开心?”
柳叔:“可能是太太吃穿不愁,又不上班,有钱没钱对她来说没区别。”
裴靳臣:“照你的意思,我奈何不了她了。”
柳叔:“您有办法,把太太禁足在她的房间里就行。”
裴靳臣换了一个姿势,似笑非笑地说。
“你是说,把一个弱视、弱听,身体和精神都不好的小女生,拉进小黑屋关起来?”
“我是黑社会吗?”
柳叔眼观鼻鼻观心:“您当然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无妨。”
已经习惯柳叔比水管还粗的神经。
裴靳臣搭在栏杆的双手合拢,骨节修长干净。
多年前,在一个寻常的宴会见过沈幼宜一面,那时她还小,脸颊肉嘟嘟的没长开,却能看出来是一个美人胚子。
如今她长开了。
那双笔直白皙的腿,被黑色裙摆轻轻扫过,像是什么漂亮的艺术品。
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露腿吗?
逛着逛着,沈幼宜接到了沈父的电话。
“幼宜,明天是爸爸生日,你和裴先生来吗?”
“我要问问他。”
“裴先生不来也没关系,你千万不要跟裴先生起争执,跟他好好过日子。”
如果可以,沈父恨不得代替沈幼宜,谄媚裴靳臣。
沈幼宜“啧”了声。
她是肯定不会替原主孝顺这种伥鬼父母。
-
裴靳臣下班回家,沈幼宜正戴着耳机,坐在客厅打游戏。
看到这一幕,他阔步走过去,摘掉了她的耳机。
“double kill!”
震耳欲聋的音量。
裴靳臣下颌紧绷,忍不住训她:“你的耳朵本来就不好,耳机声音还这么大,是想彻底变成小聋子吗?”
沈幼宜瞳孔里的懵然一圈一圈散开。
下意识跟他道歉:“我以后会小声,尽量不吵到你。”
“不是吵到我。”裴靳臣睨了一眼游戏结算画面,“游戏这么好玩?”
沈幼宜点头,唇角不自觉翘起。
“超好玩!”
裴靳臣喉间一哽,妻子太小,她和他的快乐不同频。
“音量小点。”他把耳机还给她。
沈幼宜歪头,直白地问:“我父亲明天过生日,你有时间吗?”
“没空。”
被他拒绝是意料之中,她松了口气。
要是裴靳臣和沈家走得近,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书房里。
裴靳臣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嗯,同房了……没有那么快……”
挂断电话后,书房里浸染一丝雪茄焦香,他很少抽烟,除非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沈家欠他一百亿,这辈子是还不清了,而爷爷那边催婚催得急,他顺势跟沈幼宜领证。
她弱的要命,又孤立无援,他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可以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新娘。
令她怀孕不在他的计划里。
裴靳臣没有那么卑劣,利用她的婚姻,还要她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生孩子。
一年后她会清清白白离开天心庄园,恋爱、工作都不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