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被世人所遗弃的神明
“这怎么可能...”看着自己腹部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青年的表情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位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少年，实力居然会如此恐怖。
而事实上，矢川泷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击能这么有效，他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
而且，那个在新宿袭击他和椎名筱月的，名为凪的神秘女性，实力似乎也没有当时那么强。
因为是三百年前，所以实力和现世有所差距吗？这么一说倒解释得通了。
“客...客人。”
这时，怀中那位少女的声音将矢川泷的思绪拉回现实。
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女，矢川泷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一颗六味强筋骨丸给她服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凪，这小子是怎么回事？”青年不知用什么方法停止了流血，然后满脸不爽的望向矢川泷，同时向旁边的凪。
凪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目光死死锁定着矢川泷。
很快，她便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肉眼无法看清的力量。
时间悖论。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知道了矢川泷的来历，同时也感到震惊，这样的手段居然真的存在。
“我们走吧。”随后，凪下达了撤退的指令，她的声音极其平静，无法从中听出任何情绪。
这一举动让那位青年大为不解：“为什么，凪，你可是我们组织的终极兵器，居然还害怕这样一个小鬼吗？”
“并不是害怕，”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指矢川泷，说道，“他不属于这个时间线，我们正生活在他所窥探到的过去中。”
此话一出，那位青年先是一愣，随后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时间悖论？这小子是从未来来的？”
“不错，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穿越时空，而是通过某人的记忆回到了这个虚假的时间线。”
虚假的时间线，通俗点来讲，就是可以窥探过去，但仅限于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不能真正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历史。
也就是说，即便矢川泷在这里杀掉了他们两个，但在现实世界中，这个名为凪的神秘女性依旧存在。
这里，只不过是那位最初的影子，那位少女所经历的过去而已，跟真正的历史并不互通。
“简单点来说就是，即便我们在这里杀了他，他也不会死去。如果他在未来是我们的敌人，那我们还很有可能会因为这场战斗暴露自己的能力。”
“而且，他来这里肯定是为了阻止什么，根据现状来进行分析，他应该是想阻止我们杀掉那个女人。”
“既然他想在过去改变这件事，说明在真正的未来中，我们已经成功获取了那个女人的神性。”
合理到极致的分析，甚至连矢川泷都没想到。
但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对方居然只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是从未来来的。
这个名为凪的女人...真是可怕至极。
而且，就算现在是三百年前，矢川泷的实力也不见得会比她强。
更何况，他在现实世界中跟这个女人没有交集，只不过是有一次交手经历而已。
就算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自己通过这场战斗知晓了她的能力，那也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他们在现实世界是不会有第二场战斗的。
“该死的，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离开吗。”
很显然，就算凪说了那么多话，但那位青年还是有些不服。
不过也是，换成是矢川泷的话，他也肯定不服。
可眼下的情况就是，继续留下来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未来。
所以，那位青年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与凪一同离开了神社。
矢川泷看着他们离去，并没有要追的念头，因为他来这里可不是跟人打架的。
确定周围已经安全后，他赶紧跑回去查看少女的伤势。
好在，六味强筋骨丸对神灵也能起到效果，所以她的伤势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不少。
“你...真的来自未来吗？”少女询问道，她自然听到了两人刚才的交流，所以也知道了矢川泷是未来人的事情。
对此，矢川泷也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来自未来，大概...三百年后吧。”
“那你...是为了拯救我而来的吗？在未来...我死掉了吗？”
“事实上，我的确是为了帮助而来的，但你并没有死掉，反而还活到了我所在的时间线。”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
少女搞不明白，既然自己在未来还活着，那矢川泷又为什么要回到过去来拯救她呢。
见对方一脸疑惑的表情，矢川泷不得已给她解释了未来发生的事情。
包括她被冲到那座小岛的海滩，还有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听完矢川泷的讲述，少女的表情显得异常平静。
她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又看了一眼被火焰烧成灰烬的神社，感慨道：“如果不是听你这么说，我还真不相信自己以后会变成那个样子。”
“明明我一开始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造福人类，在未来却成为了屠杀人类的恶魔...该说是造化弄人吗？”
“我不知道。”矢川泷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所以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少女从矢川泷的怀中挣脱出来，然后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回到过去，是为了杀死现在的我，然后让未来的我消失吗？”
“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话，那我会很生气。”
“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才说过，你在未来还活着，但我回到过去是为了拯救你。”
“好奇怪，这里发生的事情不是不会影响到未来吗？”
“那只是不会影响已经发生的历史走向，但是会影响到未来的你。”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只要矢川泷在过去消除了影子对人类的仇恨，那么在未来的影子也会失去这份仇恨。
失去了执念的影子，在未来会真正的死去，矢川泷也把话挑明了，现在就看她怎么做抉择。
不过，从白天时候的相处来看，这个时期的影子，也就是这位少女，应该是全心全意为人类造福的，只不过没有人愿意来参拜她了而已。
“也就是说，你们无法杀死未来的我，所以想让过去，也就是现在的我向你们提供帮助吗？”
“对。”矢川泷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
“让现在的我，帮助你们杀掉未来的我，这样的感觉还真是奇怪啊，就像梦境一样，完全没有真实感。”
“事实上，这里和梦境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它能影响到的只有你。”
闻言，少女思索了片刻，说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回到未来之后，你可以过来看看我吗？”
矢川泷一时之间有些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少女回答道：“就是字面意思，这里是我诞生的地方，所以在死后，我的灵魂也会留在这里，回到未来之后，你说不定还能在这个地方找到我。”
莫名其妙...你都要死了我还怎么找你？
虽然有些听不太懂她的意思，但矢川泷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答应你，一定会来看你的。”
即便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矢川泷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兑现这个承诺。
不过，他的承诺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少女再也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那面镜子，对我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来看我的时候，能把那面镜子也带上。”
说着，少女的身体开始莫名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矢川泷见状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随后，在他的注视下，少女缓缓升入空中，渐渐崩坏。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在彻底死去之前，她又向矢川泷提出了一个请求。
矢川泷也没有矫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矢川泷。”
“是吗...那么，矢川，我们在三百年后再见吧。”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少女便彻底消散在了这片天地之间，不知道为什么，矢川泷总觉得有些难过。
可还没等他弄清楚这份难过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眼前的世界便开始扭曲起来。
随后，矢川泷的意识回到了现在。
在他面前的光球之中，最初的影子，也就是那位少女正被困在里面。
只不过和之前不同，她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是注视着自己，然后露出了一抹微笑。
矢川泷不知道这抹微笑有什么特殊含义，他只知道，自己和雨宫莲华的作战计划应该是成功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影子向矢川泷露出微笑过后，她便直接消散了。
这并不是简单的消散，而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因为矢川泷通过过去影响到了现在的她，所以她已经失去了对于人类仇恨的执念。
思念体失去了执念，也就代表着生命走到了尽头。
影子，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都不会再出现新的影子。
“成功了！eiyu桑！”
在确定影子已经死去后，雨宫莲华冲上前，激动得抱住了矢川泷。
不过，明明敌人已经死去，但矢川泷就是高兴不起来。
影子在死去前最后对他露出的微笑，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一定要他兑现许下的承诺吗？
这时，矢川泷感觉眼前的世界再次变得虚幻起来，等他回神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浅草街。
雨宫莲华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很快就醒了过来。
【您有一封新的邮件！】
【任务完成：寻找影子的源头】
【获得奖励：积分】
此时，系统的提示声响起，矢川泷获得了足足一万积分的奖励。
只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奖励上。
“eiyu桑？”这时，雨宫莲华的声音传来，让他的思绪回归到了现实中，“你怎么了？感觉有些不在状态。”
“没什么，就是在回忆刚才看到的事情。”
矢川泷微微一笑，但并没有告诉雨宫莲华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说起来，我们也应该回去了吧？”
“是啊，毕竟影子已经被消灭了，你之前说过吧？只要把最初的影子消灭，那剩下的影子也会随之消失。”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影子，现在影子已经死掉了，他们自然就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更何况，这个时间段的浅草街可是不允许游客进入的，他们要是被抓到，那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所以，两人很快便离开了这里，各自回到了家中。
......
第二天，矢川泷向椎名森守请了为期一天的假，理由是想调整一下学习的状态。
但事实上，他这么做是为了兑现自己和影子的承诺。
昨天晚上在浅草街的时候，他把影子寄宿的那面镜子带了回去，这对那位少女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且她也明确表示过，如果矢川泷要去看她的话，要务必带上这面影子。
于是，结束训练后的一大早，矢川泷便来到车站乘坐火车，来到了日本的本州岛。
本州岛的面积很大，但根据记忆，矢川泷还是可以找到三百年前那座神社的旧址。
只不过，等他找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的神社已经被荒废很久了，甚至神社所在的山上都没有人居住，彻底变成了一片荒地。
但是，即便样貌已经完全不同，矢川泷还是可以认出这里就是当年的那座神社。
三百年的岁月，究竟冲刷了多少干净和不干净的东西呢？他不知道，他也不关心。
找到神社已经被废弃的主殿，矢川泷看了一眼主殿内供奉的神像，然后把那面镜子放在了供台上，同时双手合十，做出参拜的样子。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在参拜的时候，矢川泷感觉有一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脑袋，力度很轻，没有任何恶意。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位三百年的少女，正喜极而泣的看着他。
“你真的来了...”
“矢川...”
他向自己许下承诺的时候，仿佛只是一天前，可实际上，那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即便知道自己还是昨天的时候才真正死去，但少女还是可以感觉到那不存在的三百年，还有那不存在的空虚感。
当矢川泷出现的那一刻，她最后的执念也消失了
她害怕孤独，所以想有人来看看自己。
只是这样，她就已经满足了。
于是，世界上再也没有了影子这样的生物，取而代之的是，是一位被人们所遗弃的神明。
而矢川泷，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记住了这位神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