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喻景琛算是跟她说开了，表明了在追求她，但隔天还是一如既往，并没有像是偶像剧里那样，突然就开始找各种理由黏在她身边。
毕竟正值年终，就算是昨天也是一直在谈正事，谈完才跟她去兜了风。
上午江诗茵出门时，对面的车位就早早空了。
唯一的变化大概是，他会开始频繁地使用微信和她闲聊了，从昨晚到今早，两人的对话已经超过以前一个月的量了。
这会对话框里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在十分钟前发来的，说着他在出门时在附近的咖啡店提前预定了早午餐，让她在十点前去取。
而从点好的餐品和咖啡，能够看出来，他确实默默关注了她许久，不仅仅是她喜欢的，还精准到了具体口味、甜度等等。
明明他们两个人一起吃的饭，都屈指可数来着。
坐在咖啡厅里，一边吃着，一边确认着新邮件，随后见时间差不多了，江诗茵方才不紧不慢着去往了约好的地点。
那是一家主业私家侦探副业什么都做的公司，并没有神神秘秘的隐藏在深街小巷中，而是大大方方在一栋不算大的楼里，租了一层办公室，挂着“万里咨询事务所”的招牌，里面也与寻常公司没有差别。
江诗茵在前台自报姓名后，就被带着去到了会议室，里面有两个人正在等她，其中一个赫然是戴着眼镜的何律师，另一个则是这家事务所的所长，程万里。
拉开椅子坐下后，何律师就将一叠文件资料，推到了她眼前桌面上，“这是在警局和那位秦先生见过之后，秦白薇至今为止的所有动向，昨天夫人说起的宣庭睿，并没有出现在明面上。”
“嗯，”江诗茵翻了翻那叠资料，里面还有一些照片，“那个六爷呢，查过了吗？”
坐在对面的程万里另外递了个文件夹过来，“他还挺有名的，进过几次局子，但每次都因为证据不足，没几天就放了，估计背后有人保他。”
文件夹里既有着那位六爷的详细背景资料，他手上都有什么业务，与哪几家“公司”往来，客户都是什么人等等一些，也都是查得一清二楚。
这才过了一晚上而已。
看来何律师推荐这家公司给她，不是没有道理的，也说明了，那位六爷仗着背后势力，嚣张且无所顾忌，敞开了让人查。
江诗茵把两份文件先放到一边，打算带走等闲下来慢慢看，“接下来，是让我跟程所长单独聊呢，还是说何律师，你也可以留下来?”
何律师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一番衡量之后，就还是站起了身，“我出去等，夫人有需要再叫我。”
“……”
何律师出去后，会议室内二人却并无交谈之意，甚至没有对视。
过了许久，江诗茵就打开了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被塞的鼓鼓囊囊的信封，从桌面慢慢推了过去，“看看够吗？”
程万里并没真的打开信封点数，而是露出了几分无奈，“多谢夫人体谅，虽然董家早已不如往昔，但还是要保险一点才好。”
说完，他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个同款信封，跟桌上那个做了个交换。
不同的是，他的那个要薄许多。
江诗茵第一时间拆开信封，看过里面的东西——只有一张打印的新闻节选，一张通过监视器画面打印出来的图片，还有一张旧照片。
“这些，喻景琛都知道吗？”
程万里看着有些想抽烟，但还是保持着礼貌忍住了，只是拿着打火机把玩，“就是因为他先查过了，我才能找到这些东西。”
他什么时候查的?
江诗茵想了想后，还是没问出口，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用问也能够通过回想以前的事，发现到一些端倪了。
程万里收了足够多的钱，就还多补充了一些另外知道的事，“董景鹤出车祸前，先撞了一辆从殡仪馆开往墓地的车，据说是身体不适，再加上撞他的那个货车司机因为心肌梗塞，当场猝死。”
“而那个司机既没有家人也没有亲戚朋友，并没有追查到可疑的资金流动，所以就被判定为双方都有责任的意外，不了了之了。”
江诗茵当时并没有听说过这种大新闻，想也知道是被两家一同出手压了下来，董家是为了董景鹤，喻家则是……被董景鹤所撞的那辆车，从日期来看，应该是装着喻景琛母亲的“骨灰”。
车上的人和骨灰都没事，董景鹤此举，只是为了践踏喻景琛母子罢了。
监视器画面拍到的，便是他降下车窗后，露出的肆意笑容，完全看不出有半点不适。
放下前两个，江诗茵看着最后一张照片，一时沉默无言。
照片应是偷偷拍下的，角度奇怪，而且本意也不是拍其他人，而是在正中间为了取乐他人进行表演的人，有些人只露出了半边背影，或是烟雾遮挡下模糊的侧脸。
“照片上其他人都不是很清楚，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确定身份，到时我给你名单？”
江诗茵摇了摇头，“不用，有照片就足够了。”
她并不关心上面那些陌生面孔，值得她多看一眼的，只有两个人——简泽钧和乔雪琪。
原本还以为他们顶多只是在学校里搞些小团体，欺负排挤看不上的人，没想到在校外，有着更丰富刺激的活动。
而且绝对中心一般存在的人物，居然是董红秀的儿子，董景鹤。
因为姓氏不同，再加上过了几年，她才知道董红秀这个人，所以当时虽然听说高三有个长得帅，但性格很差、经常旷课的转学生，但都是听过就算了，从没放在心上过。
更不会想到，在喻景琛母亲对外都还在世，甚至也没离婚的时候，喻天宏和董红秀就这么肆无忌惮了，直接将私生子摆在了喻景琛眼前。
那时候二人是有着怎样的暗潮涌动，才会导致喻景琛至今，都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他的名字？
江诗茵默默将三样东西都收回到信封里，抬眼看向对面，“不要再查董景鹤，从宣庭睿着手吧，还有继续盯着秦白薇。”
“oK，”说实话，程万里就等着她这句话了，当即就点头应下，“放心，他们再会藏，也终归是会留下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