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糖坐在那里，看向薄夜的眼神带着泪花。
……
薄夜看着沈糖不知道该说什么，抓着沈糖的手逐渐收紧。
此刻，薄夜居然在想当初如果不踏出那一步是不是就好了。
他知道沈糖一直都在犹豫，自己也在想会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但……当沈糖主动的时候，当那双手在他面前伸出来的时候他没有了克制，他只想要抓住那双手。
可这样的情况似乎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也许他这种人就不应该拥有美好的感情。
只要他想要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薄夜的沉默换来了沈糖的无奈。
一时间书房里面静悄悄的，空间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叶澈在旁边看着微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终于因为这种话事情吵架了。
两个人太想着对方确实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今天爆发了。
叶澈起身一人倒了一杯茶。
“坐下说，喝茶。”
没有人搭理他，沈糖和薄夜依旧那样对峙着。
沈糖听到了叶澈的声音，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说没有心情去回复叶澈。
她心里想的都是薄夜的事情，她在薄夜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后悔。
她在想薄夜在后悔什么，后悔和自己在一起了吗？
叶澈见没有人搭理他，长叹一口气。
“沈糖，薄夜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沈糖说。
“薄宸，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叶澈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立刻笑着说。
“他怎么会……”
“是，我后悔了。”
“你看我就说……等等！”
叶澈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薄夜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不要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说的，你自己说沈糖是你的命！你现在是在说什么！我告诉你，这人说话还是要注意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叶澈着急的样子，沈糖和薄夜两个人却像没有听到一样。
沈糖把手从薄夜手中抽出来，仔细看着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薄夜笑了笑，“我知道。”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那双眼睛还是倒映着沈糖的脸，温柔至极。
“知道？”沈糖笑，“我看你不知道！”
“薄夜，你为什么后悔告诉我？”
“可以不说吗？”
薄夜看着沈糖试图避免说些什么，然而对上沈糖的眼睛，他就没有办法不说了，所以就这样弱弱问了一声。
沈糖摇头，“不可以。”
“薄夜你有话就快点说，你不要不说。沈糖真的走了，那可不是你后悔就可以解决的了。”
叶澈也急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薄夜会这样说。
早知道自己就不多说了，他今天真的被薄夜气死。
“我……”薄夜叹气，“沈糖，我早就知道你在我身边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我还是选择和你在一起。我后悔了，如果不是我你可以活得很好。”
沈糖抿唇，冷冷地看着薄夜。
“沈糖你看我就说薄夜这个人不会这样对你，他对你可是担心的不行。果然他的后悔是因为他的事情让你出现了危险。”
叶澈松了一口气，赶紧和沈糖解释。
可他说完以后就发现沈糖一句话不说，眼神中满是冷漠。
“沈糖。”
叶澈叫了她一声，可是没有人回答。
沈糖一直盯着薄夜，一句话都不说。
薄夜看着沈糖，眼神中包含很多情绪。
“薄夜。”
沈糖开口。
薄夜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沈糖又叫回来这个名字。
“我在。”
沈糖起身，薄夜下意识伸手。
看着薄夜伸出来的手，沈糖笑了。
“不是说后悔了，为什么觉得我要走了还要把手伸出来。担心我离开这里吗？”
薄夜沉默不语，悬在空中的手想要收回来。
却被沈糖一只手抓住。
薄夜愣住，抬头看向沈糖，眼中带着疑惑。
沈糖只是笑得温柔，半蹲下来看着薄夜。
“薄夜，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你想离开这里。”
……
沈糖默了一瞬，“我刚刚说过你出事我会疯，你觉得我会走吗？”
薄夜看着沈糖一时间没了话语。
“薄夜，沈糖都这样说了就预一定不会走。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都不会说了嘛。”
叶澈气得不行，他不知道今天这个薄夜到底怎么了。
说话都不能好好说了，总是沉默不语。
“你听到了，叶医生都知道我不会走。那你是为什么会这样觉得，给我一个解释。”
沈糖很清楚薄夜想法，薄夜知道她的性子。
薄夜现在这样的表现，她的确有可能这样做，因为她不喜欢，因为她会生气。
可是她不舍得啊，她知道薄夜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沈糖总是会想到那句话爱是甘愿清醒的沉沦。
她对薄夜何尝不是这种想法，一开始的选择就是清醒的沉沦。
明明知道结局不好，但还是选择这样做。
在薄夜身上她总是学不会规避风险，或者说她不想规避风险，从来都不想。
薄夜看着沈糖，“我……你不喜欢我这样。你早就说过希望我在这段感情里面更加霸道，可是我没有。你觉得我在抛弃自己。”
沈糖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薄夜一看到沈糖的眼泪就慌了，“你别哭，别哭。我错了，对不起。你别哭啊。我真的错了。”
沈糖一把抱住薄夜，“确实错了，错得离谱！你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在心里想自己什么都不配得到。你想要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薄夜僵住，有些无奈。
“沈小姐我现在理解你之前说的那句话了，找一个太过于理解自己的人，确实没有隐私感。”
“你还说！”
沈糖气呼呼地打了他一拳。
“你就会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啊！我真的心疼！”
沈糖眼泪哗哗往下落。
面对这个怎么都教不会爱自己的人，沈糖是心疼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没有耐心，自己会生气。
但没有，有的只是心疼。有的只是在想如果，如果他不是这个世界，如果在那个世界早些遇到是不是就好了。
叶澈看着眼前的场景，悄悄出去把门带上了。
一出去就碰到了宋叔。
“宋叔，今天早上的早饭煮两杯梨水。”
宋叔有些疑问，但还是照做。
“好，叶少爷。”
叶澈看了宋叔一眼，“宋叔，你找薄夜的话就不要去了。沈糖和薄夜在一起，两个人有些话要说。”
“好，叶少爷。我这就去忙了。”
宋叔之前看到沈糖进了书房，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既然如此有些话，有些事他就要任由其发展。
屋子里面，沈糖把薄夜抱得很紧。
“好了，这样手不疼吗？哭累了又要困了，今天不是说带你去花田。不去了吗？”
薄夜柔声哄着，眼中满是愧疚。
他在想今天不应该这样说，本来就知道沈糖的脾气还要这样说。这不就是让沈糖难过，现在把自己抱住的人都哭成泪人了。
肩膀上的湿意，在告诉他沈糖很伤心这件事情。
“不去了，你都后悔和我在一起了。我还去做什么，不去了。你今天就把我送走，我走了你就开心了。我走了你就……”
薄夜捂住沈糖的嘴巴，把人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我错了，真的错了。我说后悔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后悔和你在一起连累你，你知道嘛。我早就在犹豫，但当你对我伸出手那一刻，我就会动摇。所以沈小姐以后不要说我不自私了。我很自私的。一直都自私。”
“还有啊，沈糖你能和我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真的。这是乞求来的。”
沈糖看着薄夜，拉开他的手。
“你这个人是不是就不想让别人闹脾气啊，把我嘴巴都给捂住了。而且这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说好了就不生气了。说不好，你说得再好听也没有用。而且你乞求来的，你不抓好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抛弃，你以后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说后悔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需要后悔的。”
沈糖顿了顿又说，“我是个成年人，可以负责自己的决定。就算是我死了，那也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和你在一起，是我愿意的。我可以承担一切后果。以后不要有什么事情是你带来的这种想法。”
沈糖说着捧住薄夜的脸，“你要明白如果那天你不带走我，我早就死了。所以你救了我，现在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自负盈亏，我想这个道理薄总应该不会不明白。”
薄夜失笑，“沈小姐你总是有很多道理。可是我……”
“没有可是！”
沈糖严肃地打断薄夜，却因为刚才哭的原因鼻涕流了下来，沈糖下意识吸鼻涕。
场面瞬间变得滑稽，薄夜笑了出来。
拿出身上的手帕先给沈糖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又擦去鼻涕。
“沈小姐你这么霸道吗？”
“就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