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糖说着倒了一杯白水放在沈安面前坐在他对面。
“温得，这里没有凉的了。”
沈安点头笑了笑，“谢谢少夫人。”
沈糖笑，“很少见到沈先生笑啊。虽然是很微小的弧度但还是有些意外的。”
沈糖的话让沈安愣了一瞬。
“少夫人我……我性子冷漠不常笑。”
解释了？
端起杯子喝水的沈糖眼眸微闪。
“沈先生能解释也让人意外，是我这里有什么东西让你肯说话了还是说上次我救你。那次的事你不用感谢我，是方安提的，薄老板我去做的。我就是一个中介。”
沈安眉头微蹙，“少夫人我最开始不是这个意思。当然我承认是有这件事情一点原因，但不占大多数。”
沈糖笑了笑，“沈先生你确实可以解释一下，我还挺想知道一下你的理由的。”
沈安无奈叹了一口气，“真的没有什么理由，我能有什么理由。就是想说然后就说了。”
“行。”
沈糖笑笑，“那就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说要和我单独聊一聊，你想聊什么？”
沈安听到沈糖的话敛了神色。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要和少夫人聊一下少爷还有老爷的事情以及阮白的事情。之前您去找老爷都是为了少爷。您应该知道老爷想要做什么，您是打算和老爷合作吗？”
沈糖打量着沈安，“沈安你是薄卿的人，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我想要做什么吗？我和你说了你回头告诉薄卿那我该怎么办？让自己暴露可不是我的风格。”
沈安沉声，“少夫人您知道我不会这样做。今天和您聊这些事情完全是出于我私人的想法和老爷没有任何关系。”
沈糖捋了捋头发笑，“你个人？沈安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你。我和你并不熟悉，而且之前的经历让我知道你对薄卿很忠心。请问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
“少夫人请您相信我。我对您和少爷没有任何恶意。”
“你忠心薄卿这一件事就够了。”
沈糖声音平静脸上挂着笑。
沈安看着他，他认识沈糖第一天沈糖不是这样的。
因为自己想要对薄卿动手，那个时候的沈糖是狠戾焦急的。
后来和沈糖接触才发现沈糖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带着笑，她不笑了或者笑得太诡异大概都要出事了。
“少夫人不相信我也可以理解。那不知道少夫人可以和说什么话题？”
“只要你不是涉及到我要做的事情很多问题都可以问也都可以聊。不如聊一聊阮白小姐吧。你为什么会说到她？”
沈糖撑着头看着对面的沈安。
沈安对上沈糖的视线，“阮白是叶少爷让我去的。她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沈糖眉头皱了起来，“你见过她？”
“不确定，”沈安摇头，“我见过的认为你太多，我说不清楚。”
沈安见过阮白吗？他这样说也有道理，但是他现在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有什么目的？
“沈安我不喜欢听不确定的事情。如果你想说不确定的事情我会觉得很无聊，当然也是可以聊下去的。”
沈糖笑盈盈的。
“少夫人我只是想问一下她做了什么，叶少爷让我把她丢出去。阮白并不排斥甚至她还在劝说我。想要我帮她，她想要的东西不简单。少夫人应该多加防备。”
沈糖挑眉审视沈安。
他说这话似乎很真诚，但一个杀手一个在薄卿身边多年的杀手他的话能信吗？
沉肆心机深沉，方安手段狠辣，他……又会是什么简单货色吗？
“沈安你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我说过你不欠我什么还是你这样说就是有利可图啊。”
沈安也不恼只是坐在那里不悲不喜。
“少夫人这件事情是我自己想要做的。我没有什么目的。我说过阮白这个人给我感觉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总之我见过的人还活着不是少夫人和少爷这种就是死人还有就是她……”
沈安停了下来对上沈糖的视线。
“还有就是她很危险。”
沈糖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水。
“很危险？你觉得是方安危险还是她危险？”
“她。”
“为什么？”
“方安手段狠辣但为人还算是光明磊落，但她不同。少夫人你知道她的过去和现在吗？”
不得不说沈安的感觉是对的。阮白要说起来谋略一定比不上方安，但有些地方方安倒是真的比不过她。
沈糖笑了笑，“知道一些。但不是很清楚。叶医生更清楚一点，这些话你应该和叶医生说。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不过是被连累的。她再有手段我也不会搭理。”
沈安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沈糖。
“少夫人这件事情还是您来处理。我和叶少爷不算熟悉，这件事情您肯定也不希望从我嘴里说给老爷。”
“其实都没有关系。薄卿那个状态，现在我和你在这里聊天估计也传到他耳朵里面了。”
沈安摇头，“不会。少爷这一方面一向做得很好。老爷想要知道还要等到明天一早。”
沈糖笑，“你对薄老板倒是有信心。你这么兴师动众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两句话？”
“少夫人有些事情我已经问您了。是您不愿意说，您不能说我只问两句话。”
沈糖笑了笑，“也是这个道理。看来今天的聊天注定无聊。沈先生你还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沈安看着沈糖，“少夫人你和少爷会一直在一起吗？您会有一天抛弃少爷吗？”
沈糖手指一顿不解地看向沈安。
“沈安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少夫人请您回答我。”
沈安看起来很着急。面对沈糖的疑问他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沈糖想要沈糖给一个回答。
沈糖抿唇长叹一口气。
“沈安你这个问题很蠢。我为什么要离开薄老板，我当然会和他在一起。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我就会和他在一起你懂吗？”
但也只是在这个世界，一旦不是这个世界我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我多爱薄夜。我都要回到我父母身边。
沈糖的心像是给撕开了。
这些问题她一直都逃避的，但有些时候也不得不去面对。
一旦要面对沈糖就变得不太正常。但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异常沈糖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个世界唯一能够给沈糖安全感的是薄夜，可她最重要的秘密最不能说的就是薄夜。
沈安听到沈糖的回答以后整个人都安稳了下来，好像十分安心。
“少夫人这样就好。你要是离开了少爷，少爷应该活不下去了。”
沈糖更加疑惑了。
“沈安你是这样的人吗？你不是很冷漠，这些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不是吗？”
沈安听到沈糖的话无奈地笑了。
“少夫人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在改变，我也是。我虽冷漠，但我从没想过让少爷活不下去。”
？
沈糖真的迷惑了。
“沈安我第一次见你，你可就是刺杀薄老板。你现在和我说你没有不希望他活下去。你不觉得这些文字放在一起十分别扭吗？”
沈安笑，“少夫人这件事情我不否认。但那一次老爷一开始也没有要我杀了你们。你可以当做我是你们的考验。实在是没有杀心，不然后面我也不会帮你们。”
……
沈糖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虽然她早早就猜到薄卿对薄夜的感情复杂。就算是很多都是利用，他似乎也不会让薄夜去死。
但今天有人直接在她面前指了出来这种感觉十分不同。
她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果然人脑袋里面想的和经历的完全是两回事。
沈糖笑了出来，“你们这些人真是出人意料啊！沈安那你说说薄卿爱薄老板吗？作为一个父亲，他爱自己的儿子吗？”
沈糖的目光紧紧锁在沈安身上。
沈安被沈糖看得难受，后背好像针扎一样。
“你也不让我去找沈糖也不说话！就在这里喝酒！薄夜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回避问题了！你以前不是经常说有问题就要去解决问题，怎么真的需要你去解决了。你就成王八了！要当缩头乌龟了！”
叶澈气得厉害。
刚才他要去找沈糖聊被薄夜强硬地给拉住了。
拉住以后这人什么都不说就在这里坐着，一句话都没有就坐在这里喝酒，看着就让人烦躁。
叶澈站起来对薄夜嚷嚷。
这个薄夜之前沈糖和他因为原则性问题吵架的时候也没见这么颓废！今天这是怎么了！
叶澈急得团团转。恨不得马上去找沈糖要个答案，把这两个人捆在一起和好了再放开。
偏偏眼前这个人成了自己的绊脚石，怎么都不让走了。
叶澈倒也想强硬的离开，可他打不过眼前这个人。
想到这里叶澈也只能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发泄自己的不满。
薄夜被他吵得有些烦拿起桌子上的橙子扔过去，正中胸口。
“别吵，很烦。”
“你还烦上了！我都没有说我有多烦！薄夜我也是个人。你在这里酗酒，以后你打算干嘛。喝完了出事了然后让我等着沈糖来质问我嘛！你到底在想什么！去找沈糖很难吗？”
叶澈走到薄夜面前拽着薄夜的衣领质问。
薄夜皱了皱眉扯开他的手，“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想清楚。现在去找沈糖也说不清楚。”
“你想不清楚什么！我问你，你也不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脑袋里面都是什么！”
薄夜自嘲一笑，“我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我就想躺在这里喝酒！”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这个人疯了吧！
叶澈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胸口剧烈地起伏。
“薄夜你这个样子我这就去找沈糖。我管不了你，我让沈糖来管你。她能管得了你，我管不了。”
“不行！”
薄夜爬起来抓住叶澈，“你不能去！”
“我不能去！”
叶澈嗤笑，“你倒是给我一个我不能去的理由！在这里你什么都不说，就坐着喝酒！我去找人你又不让我去！薄夜你这个人简直疯了！”
“不能去就是不能去！你想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但你不能去打扰沈糖！现在不能去！我想的问题和沈糖没有关系，我想的问题在于我自己。我根本想不清楚！我需要时间！不要逼我把你打晕！”
薄夜言语间已经带上了威胁。
叶澈看着薄夜无奈扶额。
“薄夜你到底怎么了？什么事情连沈糖都不能说，你们两个人之前不是在争论顾珩的事情吗？”
“是。但也有别的事情。”
薄夜见叶澈不往外面去了就把人放开了回到沙发上坐下。
叶澈见状也到薄夜身边坐下，“真的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
薄夜长叹一口气，他确实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和叶澈说他现在想的是自己和他父亲的关系，想的是自己被拆穿了那种羞愧感。
这一刻他是懦弱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薄夜的话和沉默让叶澈明白薄夜真的不能说了。
叶澈端起酒杯和薄夜手里面的酒杯碰在一起。
“喝酒！反正在医院出了问题还有医生在！不用担心！”
薄夜看了叶澈一眼笑了笑，“喝酒！”
“沈安你的话真让人意外也让人多了很多烦恼。考验？那是对儿子的考验还是对我的考验？据我所知薄卿一开始就想要杀了我吧。”
沈糖眼中满是试探，她也不隐藏。她并不怕这件事情给沈安知道或者说她就是要沈安知道。
有些时候把事情做得明显一些没有什么不好的。
沈安摇头，”对于老爷的心态我并不了解。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少夫人，但老爷当时没有要杀了少爷和少夫人的心。”
沈糖笑，“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薄卿，薄先生。甚至还要冰释前嫌，你觉得呐？”
沈安眼中划过无奈，“少夫人您应该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