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是——”傅云说到一半改了口，将近乎逼问的语气放缓，“我想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他语气里带着自傲与笃定。
“你是在告白吗？”
“刚刚已经告诉过你的答案了。”虞卿看着因为她的话语，瞳孔微缩的傅云，“别着急。不是拒绝。”虞卿看出傅云脑子里的猜测，顺口解释一句。
然后将手随意搭在他后腰上，抚摸到的腰部触感很是不错，可以让人想象出这具身体所蕴含的力量，虞卿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开口道，“不知道你听过这句话没。”
傅云在虞卿抚过腰间的时候，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不过一秒便放肆朝虞卿贴近，大胆，嚣张，带着蛊惑的意味。他不是许天，对于喜欢的事物，不会有任何顾忌。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虞卿开口。
这是《四重奏》里的话。傅云眯起眼，打破刚刚温顺的面具，站起身，“成年人直接勾引，是吗？”他将虞卿“嘭”地一下，靠着床背压制住，手臂垫着她，再用长腿禁锢住身下人略微挣扎的动作。
“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傅云低沉的嗓音响起，看见虞卿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狭长的眼眸带着某种不明的欲色气息，“不做人也成。”
“喜欢猫，虎，还是狗？”
“第一次不当人，要不你先挑一个，让我适应适应。”虽然是带着询问的句子，但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傅云本身就是个耐心不多的人，此时却饶有趣味地陪着虞卿玩着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虽然他处于游戏的弱势方，但也不是不能争取下主动权。比如现在被压制在身下的虞卿，手里并没有任何异能波动，不会如之前一般冷酷无情的将他刺穿。傅云意识到这点，心里就足够满意了。
瞧，他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真是贱皮子，傅云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虞卿看着傅云装腔作势，只敢压制住自己，却不敢行动的样子，手里蓄势待发的异能也就被压制了下来。
“怎么办呢，都挺喜欢的。”虞卿故意道，眼里却没有放过傅云的任何细微的表情。虞卿被压着的感觉略有些难受，他那存在感过分强烈，让她感觉鼻腔里全是那男人的气息。虞卿嗅了嗅，有点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味，他应该不会骚包到喷香水吧。
“花心。”恼怒的声音传来。
“我说的是动物。”下面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傅云明白这又被耍了，其实在世界重启前，他就意识到，虞卿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很冷酷的人，从她上一世对小孩模样的傅云开下了几次黑手就能看出来，她肯定不如表面那样良善。而她对于划分在自己保护圈内的人却格外宽容，比如——许天。若是让虞卿从他们两个人中选一个人死掉，傅云毫不怀疑，虞卿一定会让他死。
傅云的表情有些让虞卿捉摸不透，这次她再也不能从傅云眼里窥探到任何情绪了。
被冰封住的屋子显得有些昏暗，适合干一些坏事。
傅云发泄似的在虞卿脖子上啃一口，还是带着不甘问了那个问题，“若是我和许天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许天。”虞卿连骗他都不肯回答的没有任何迟疑。
妈的，自取其辱。傅云听到回答就要起身，他怕忍不住要将这四周的东西都砸烂，却被虞卿拉住。
“选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是我的亲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完全按照我的期待，陪着我长大的。”
虞卿压着眉眼，“而且我对他有亏欠。”
傅云冷着脸，但还是听着虞卿解释，他一直都能意识到虞卿对于许天，存在着某种纵容和保护的意味。
“许天作为许家长子，并不受欢迎。也没有享受到许家身份的便利，他父亲母亲带来的任何一个私生子都能随意骑在他头上。将他当下人一样。”
“第一次见到他，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小可怜，浑身没一块完好的。”
“我很怀疑，若是那次生日我没去找他，或许他能杀了许家里所有的人。当时屋里的血腥味简直要冲破我的鼻子，他将刀藏匿在本子里，却忘了，本子里也沾上了血腥味。因为藏的匆忙连染血的刀尖都露了出来。当时我很确认他或许是和哪个不听话的孩子闹了点矛盾。”
“那个时候我就对许天产生了好奇，将他救了下来。随后底下人告诉我，许天那么点小的人居然在屋子里布满了石油，妄图烧掉整个许家，我想着这个人如果能培养出来，或许是不错的——棋子。”
“不过也没有想到，他好像从此之后，就把我当成了唯一的亲人一般。”
“理所当然，我也无法昧着良心再利用他，也可能是同情心作祟，将人直接领到自己家养着了。也就多了一口饭而已。”
“当时我们两家发展的方向很巧合的相撞。技术竞争激烈，但他们家自然要落后点我们家的。但是过了不久，我们一核心技术泄露，大概亏损了几个亿。”
“泄露人自然是公司内部的，而得利方却是许家。若不是许天将证据提供出来，我们也不会在此后发展的那么快。毕竟许家里几个高层连番入狱，足够让他们股票跌得连底都不剩了。而许天在许家承受的骂名，足够让正常人抑郁。”
“后来作为补偿，我帮他夺权。”
虞卿说到这，将傅云推开了些，让自己喘口气。语言对于回忆倒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许天遭受的并不只这么多。
“就只有这些吗？”傅云这次语气里没有任何阴阳或者嘲讽的意味，他总觉得还有别的原因，而他也好奇，许天到底是如何在虞卿心底占据如此重的地位的。
“虞家很庞大。林子愈大，杂鸟愈多。”
“我们家往上族谱可记数十代，且虞家数十代兴旺不衰。做为控权者，以及上一代的夺权者，家里人做事永远不可能将我摆在第一位。这是我自幼就有的认知。”
“而许天是个例外。如此疯狂并且全然将我放在第一位的，世间仅有他一个。”
“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但是他绝无可能。”
虞卿一字一句道。傅云松开桎梏，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愿意让别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里留有任何位置。
而虞卿道出她对于许天的在意，也只是一种试探。傅云对于许天一直存在着隐隐的杀心，如果真的要在一起，那么这个隐患必须铲除。
傅云幽叹一声，认输一般的开口，“如果早些遇见就好了。”
他轻拥着虞卿，“知道了，我不会动他。”
虞卿忽然开口，“想不到你该正常的时候，倒是还挺正常。”
“这算是夸赞吗？”
“嗯，不过我很好奇。”
“什么？”
“傅云开连字都不认得，你怎么能背出《四重奏》里的话？”
傅云停顿片刻，他无法和虞卿解释，自己脑海里只有片段式的记忆，“我不知道。”这话听起来像是敷衍的谎言，然而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这种话任谁都会怀疑吧。傅云有些懊恼，早知道就随便编造一个理由了。
果然虞卿眼里多了些怀疑。
认知到这点，傅云快速补充，“无论你信不信，在此之前，我已经死过了很多回。有些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
显然傅云是想摊开来讲，“你是第二个和我一样的人。”
“嗯，这倒是真的。”虞卿勾唇，承认了自己重活一世的事实，她倒是想听听傅云还能说出什么话来，现在他就像是只露出肚皮，急需暴露自己浑身秘密的大型猫科动物。到现在虞卿已经记不起为何之前那么害怕他了，毕竟之前的傅云，确实心情不顺就杀个人，让她很是反感。
“那你上一世死前还亲过我！”傅云语气又变得尖利，显然想要翻旧账，“你知不知，那个吻，让我在这里想了十几年都没想清楚！”
“十几年？”虞卿有些纳闷，“我一回到这里就是剧情的开始。”
“我每次都是在傅云开被锁到地下室的时候才清醒，只有等到你出现，我才能出来。”傅云说完这句，又补充一句，“我每一世都没杀过你。我怕你不来救我了。”说到后面傅云有些委屈。
“你这么强，破坏个链子应该不是难事。”虞卿找到了bug，除非他还在被剧情困顿着才不得自己逃出。
果然，傅云开口，“只有在见到你时，我才能被那身体放出来。”
虞卿终于明白傅云对她的执念来自于哪里，她就相当于一个放出囚禁着傅云那笼子的钥匙。若真的如他所言，人对于这唯一的一把钥匙，自然是有着特殊的情感的。而当他发现这个人与他是同类，甚至可以带他彻底挣脱束缚时，很难不产生执念。
“你说的剧情又是什么？”
虞卿思索片刻和他简略说了小说的事情，他显然眉目里带着纠结，似乎对自己是个小说人物压根无法接受。不过也由此他理解了，记忆里那些关于秦婉的记忆从何而来，他有些哀怨的看着虞卿，“那你看的小说一定是假的，因为在我拥有的每一世记忆中，你从未爱上我，更没有为我死亡的经历。”除了——上一世！
傅云深深看着她，只有上一世，虞卿是为了他死亡的。
“至于你要的答案，等到两个月后再说吧。”虞卿潜台词已经放任了傅云对于她的情感。加上那该死的咒，好像除了他确实别无选择了。
傅云听懂了虞卿话里的意思，松了眉头。
“你也别闲着，把你上辈子认识的人都召集过来。”
“那是傅云开认识的。”傅云不满道。作为小说男主，自然有着自己的心腹。
“别装。”虞卿开口，踹了他一脚，“起开。”
“知道了，知道了。”傅云懒散道，在房间里消失前还不忘在虞卿脸上留个印记。
待傅云消失后，虞卿撤下围绕着屋子的冰，开门却发现秦婉站在门外，等到虞卿出来就朝里面张望着，显然是在寻找傅云。
“别看了，他走了。”虞卿道，看了她一眼，“收敛好你的心思，扮演好秦淑的妹妹就行，否则这基地容不下你。”
秦婉脸色一僵，她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是秦淑的妹妹，这有什么好扮演的吗？”
虞卿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或许你还不知道，你姐姐是位精神系异能者。而且——”虞卿恶趣味的将尾音拉长。
秦婉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想听，“而且什么？”
“你的姐姐的异能足够她看见任何人的记忆，我们最喜欢用这个方法审判那些不诚实的人了，所以千万别撒谎哦。不过要是撒谎能瞒一辈子，倒也不错。”虞卿朝秦婉身后礼貌点头。
秦婉如受惊的小鸟朝身后看去，秦淑保持优雅的看着她们，似乎并没有觉得虞卿的话有什么问题。她如常看着秦婉，“既然人不在，就走吧。”
“好，好的。”秦婉低下头。
此时的秦淑不是上辈子那个可怜人，自然不会将所有的情感一股脑的全寄托在占据着她妹妹身体的人身上。其实上辈子的秦淑未免是看不出她的不对劲。只不过人总喜欢自欺欺人罢了。
比如此时秦淑完全可以用异能拆穿“秦婉”，只是她不想罢了。她深知她的妹妹早已死去，那么对于这个冒出的假妹妹，只要她不做触犯底线的事情，她也容许她的存在。
虞卿笑着看着前面姐妹和睦的假象，希望这辈子的秦淑不要再犯蠢了。不然又得可惜一块晶体。
此时的基地土系异能者在有序的塑造着底下基地的形态，“喂，你们记得留个洞，不然得被憋死。”
“估计明天这天气就清爽起来了，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温度得有多好。”基地里的人满怀希望道。
此时，系统正骂骂咧咧扇着翅膀给卫风一行人领着路。
“你这小鸟可别领错路了。”卫风看见鸟带他们走进了这地带有名的富人区，有些难以置信。哪个好人会把粮食囤在这里。
但是系统知道，那虞卿绝对做得出来。在港口还有数个集装箱里面囤满了粮食，可惜路途略远，只能到寒潮之后再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