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自我评估
“滋啦滋啦~~”
类似强酸腐蚀钢铁的声音，猛地从陆铭身上传出。
能看到，就在紫黑色毒气落在陆铭体表的一瞬间，又有银色光从陆铭体表泛起。
紫色毒气如同活物，死命往陆铭身体里钻，而陆铭体表的护体光则如同甲胄，拼命抵抗紫色毒气。
伴随着两者激烈交锋，陆铭胸口处的银纹，亦开始疯狂闪光。
“你的法之源，出自护体术啊。”
埃塞克这般嘟囔，后再道：“很常规的路呢。”
通过护体术晋升古境的人很多很多，比其他类型的更多。
这种方式简单，但强度并不高，属于古境中的底层货色。
埃塞克也不作声，只是看着紫色毒气慢慢烧穿陆铭的护体术，直接接触到了陆铭的皮肤。
“强度甚至比底层货色还要弱，不堪一击啊……”
“所以估计着，这人应该是用大量灵境乃至更低等护体术生生刷出的银纹。”
埃塞克也不是傻子。
从陆铭刚刚的言语中，他隐约猜到了陆铭的状况，此刻见到这一幕也不惊奇，只是心中惋惜。
“天赋极佳奈何出身不行，出身不行就意味着资源不行。用大量低级护体术堆出的银纹，强度比正常途径还要更弱一些。”
念及于此，埃塞克摇了摇头：“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你恐怕顶不住我这道尸兽之毒啊……”
……
严格意义上讲，埃塞克的尸兽之毒虽然是物之基金纹，但杀伤力并不强。
因为尸兽之毒的本质，乃是感染、将异兽转化为尸兽。
毒性和腐蚀性都是附带的，都是次要的。
根据埃塞克自己的评价，尸兽之毒的直接杀伤力，大概只比普通的毒素类法之源银纹稍强一点，但强得有限。
但即便如此，这道毒气也轻松击穿了陆铭的护体术与法之源银纹！
这足可见，陆铭的银纹强度有多低了……比古境最弱一档还要弱三分……
“结束吧。”埃塞克这般嘟囔一声，后站起身来，准备再帮陆铭一把。
他放出去的毒气，自然有能力收回。
然而正当埃塞克想要出手的时候，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改变了想法。
……
毒气击穿了陆铭的护体术，又钻入了陆铭的毛孔，渗入了陆铭的体内。
这一瞬间，陆铭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自己仿佛变成了普通人，又有人把硫酸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中。
无数细胞在尸兽之毒的侵染下崩溃瓦解，陆铭的身体瞬间长出了大量的烂疮。
陆铭却不慌张，只是微微一叹。
“古境……古境！”
亲身体会之下，陆铭隐隐弄懂了古境的强大之处。
古境之强，强在规则之力。
而规则之力，凌驾于一切之上！
当法纹诞生的这一刻，超凡者即算是踏入了古境，而法纹的出现，意味着超凡者被世界规则所接纳，从而获得了远超灵境源境的本质性强大！
法纹，天然免疫灵压，甚至能增幅法纹所有者的灵压。
法纹，天然免疫源力掌控，甚至能增幅法纹所有者的源力掌控能力。
法纹，还能增幅相关源力技，或相关能力的强度——比如说陆铭的护体术。
从法纹出现的这一刻起，陆铭的护体术强度立刻被拔高了无数倍——当然，在属性面板上，这种改变表现为新的特性：【绝对防御（1级）】。
而当古境之间交手时，比拼的就完全是法纹的强度，也可称其为，对规则之力的掌控力和亲和度！
埃塞克的物之基金纹，比陆铭的法之源银纹更强，而且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尸兽之毒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竟然轻松瓦解了陆铭的护体术，直接作用于陆铭的身体。
这意味着陆铭与埃塞克之间，所掌握的规则之力强度有天差地别般的差距！
而当尸兽之毒打穿了陆铭的护体术，瓦解了陆铭的法纹之后，一切似乎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尸兽之毒攻入陆铭体内，无法阻挡一路高歌猛进。
任凭陆铭的身体再怎么强，在规则之力面前都没有任何用处——这即是本质性的差别。
陆铭的肉身就是空气，而附带着规则之力的尸兽之毒则为铁器！
空气，又怎么可能挡得住锋锐的铁器呢？
“所以，一旦法纹被击溃，古境之战就相当于分出了胜负。”
“没有法纹，在拥有法纹者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完全无效的。”
就如同灵境面对体境，只是灵压就足够瓦解体境的一切。
又如同源境面对灵境，源力控制足可以一瞬间解决对手。
古境面对源境亦如此，法纹带来了最根本，且完全无法抵御的绝对差距！
“但是……我不服！！”
无数个日日夜夜，陆铭抱着属性系统疯狂刷属性，他将自己的肉身，锻炼的宛如钢铁，如今却轻而易举的倒在了古境法纹之上。
这让陆铭如何能够甘心！？
“我不信，单凭肉身之力，无法扛过法纹的力量。”
此刻，陆铭还没消气。
也因此，陆铭的性子稍稍有些执拗。
他跟这道尸兽之毒杠上了……
深深吸气，陆铭浑身肌肉紧绷。
大量的能量从体内迸发，冲入到了被腐蚀的细胞之中。
于是，刚刚被尸兽之毒攻破瓦解的细胞，便以极快的速度再生，愈合！
身上的烂疮开始痊愈。
却又在尸兽之毒的腐蚀之下再次溃烂。
痊愈-溃烂构成了一个残忍的循环。
埃塞克目睹的，便是陆铭的身体一次次被破坏，又一次次的再生痊愈！
这让埃塞克眉头一挑。
“好强的肉身力量。”
“以及钢铁般的意志。”
让埃塞克动容的，并非是陆铭的肉身强度，而是陆铭的意志力！
——在灵境乃至源境中，陆铭自限态下六十多万的属性确实强得爆炸，配合那古境之中堪称最弱的银纹，足够轻松碾压掉只有源境的豪煌和刀锋女王。
但在古境之中，这份属性其实并不算多惊人，甚至很普通，只算是不拖后腿的程度。
毕竟，古境强者有渠道得到更高等级的锻体术和各种淬炼身体的天材地宝。
再加上他们的寿命以千年万年为单位。
这使得哪怕他们不主修锻体术，也能轻而易举地撑出极强的身体属性——说白了，他们刷属性的效率比陆铭差得远，但身为先行者，他们具有巨大的先发优势，时间优势和积累优势！
不过埃塞克也不知道，陆铭今年只有二十六岁……
任何人，哪怕是神灵之子，哪怕他打从娘胎里开始修行锻体术，也不可能在二十六岁时达到陆铭现在的高度……
总之，埃塞克就这么看着，感叹着这陆铭的意志力属实惊人。
大概十分钟后，一切终于平息。
站在埃塞克眼前的陆铭完好无损，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
“成了……”
他这般嘟囔道，慢慢闭眼感知了下身体状况。
“但消耗太大了。”
以纯粹的肉体力量，以对耗的方式抵抗蕴含了规则之力的尸兽之毒！
十分钟。
陆铭用了整整十分钟，方才把那尸兽之毒彻底消磨干净！
他感觉到了巨大的疲倦，但也确定了一个事实。
无法纹者并非完全无法对抗法纹拥有者。
毕竟，虽然规格极高，但规则之力的本质，也只是高位能量的一种。
空气确实无法抵抗铁器，但铁器暴漏在空气中一段时间，也会生锈甚至溃烂成渣！
“那么问题来了……这点尸兽之毒，又消耗了你多少力量呢？”
这般嘟囔着，陆铭看向了埃塞克，便看到埃塞克已经收敛了惊讶，看向陆铭的目光郑重了不少。
想了想，埃塞克再挥手。
于是，上百道尸兽之毒便从埃塞克手中涌出。
这让陆铭目光一暗。
“根本没多少消耗啊……”
那道尸兽之毒。
那道花了陆铭十分钟，消耗近乎全部体力才磨灭的尸兽之毒。
埃塞克随手就能打出几百上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