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库房大门四个字，陈超扬面无血色，内心再无一丝侥幸。他不知道向宇是怎么知道的，可能回到了现场找到了那件血衣，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知道向宇肯定不会放过他。
“可恶！我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求你了！你不也没死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陈超扬脸色狰狞起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只是在怨恨为什么向宇不肯大度点，自己只是拿走了那血衣擦掉了血迹，又没真的害死他，他还因此才得到了大机缘！甚至应该感谢自己！
陈超扬受不了向宇居高临下压迫的眼神，猛地一拍桌子想站起来和他对视。结果屁股刚刚离开凳子，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传来沛莫能御之力让他整个人稳稳地坐下去。
陈超扬奋力挣扎了两下发现根本奈何不了向宇，又开始色厉内荏地破口大骂：“是我想害死你又如何？！我就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女表子明明和你分手了却还是挂念着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哈哈，我爸可是公安局副局长！你敢杀我你也要跟着陪葬！”
杨南礼皱着眉看向向宇，这确实是个问题，他们要惩戒报复陈超扬大不了毒打一顿，但是他爸位高权重，日后想报复向宇恐怕也不是小事。他毕竟只是个普通高中生，考虑的事情还留在以前社会层面上。
不过对于向宇来说，结了仇自然不可能放过，陈超扬的结局在他这里已经注定，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死影响会比较小而已。
“向、向宇……”周馨妍缓了一下情绪，担心向宇冲动之下做出错事想开口劝一下，但是又害怕被误以为给陈超扬求情，一时左右为难。
“呵。”向宇单手捏着陈超扬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强大的握力几乎给陈超扬的颈骨捏断，后者双手试图掰开向宇的手指，双腿胡乱蹬踢着桌椅，嘴里发出的声音不成音节。
杨南礼和周馨妍都被惊到了，呆呆看着向宇。一个一百三十多斤的人居然被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这是多大的力量？
“下辈子，好好做人。”
“咔！”
不顾陈超扬近乎哀求的眼神，向宇干脆利落地捏碎了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了断。然后打开窗户就像丢破布袋一样把尸体从四楼丢到了了楼下。
窗外过了几秒才传来沉重的“嘭”一声，仿佛落在了他们心头。
仿佛做完了件小事，向宇连窗外都没再去看一眼，转过身就打算离开：“走了。”
杨南礼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死党，他这次死里逃生回来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等等！”好不容易，周馨妍才鼓起勇气，看着向宇说道，“可以聊聊吗？向宇……”
杨南礼识趣地走出门口，给他们两人留下独处空间。可向宇不想碰这麻烦，抬脚刚想跟出去，身后就猛地被一具娇躯紧紧抱住。
“……对不起。”刚缓和下来的情绪，此时犹如决堤洪水不受控制地倾泻出来，周馨妍死死抱紧向宇，就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一样。
校花把脸贴在向宇背上，丰润嘴唇微颤着泣不成声：“是我不好……向宇，我喜欢你。这两天、你失踪了我才发现……我原来那么喜欢你！我好害怕、我怕你就这么走了，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好后悔！之前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了，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夹着呜咽的独白声声泣血，热泪滚滚流下，浸湿了向宇的衬衫。他此时能真切地感受到身后女子深深的悔意与酸楚，素来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波澜。
其实选择和她破镜重圆也无不可，这么漂亮又深情的女孩，大抵没有男生会拒绝。可是向宇看来，他们的缘分早就在分手之后就已经断了，现在的周馨妍只是个相识的人而已。向宇又不是网文中那种下半身思考的龙傲天主角，只要是好看的雌性就要收入后宫。
向宇轻轻叹了口气：“放手吧。”
“我不放！我不放！呜呜……向宇……”周馨妍用撒娇般语气痛哭着摇头，她感觉得到自己这次一旦放手，就会彻底失去他。她已经失去过向宇一次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向宇沉吟片刻，待身后哭声传来渐低，他伸手拉开了周馨妍紧抱着他的手臂，“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周馨妍被迫松开手，无助地跪倒在地，她低着头抽泣着，手努力地前伸试图触碰他因泪水变得模糊的背影，只留下一声凄楚的忏悔。
“对不起……”
向宇走出门，杨南礼靠在门外叹了口气：“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
“缘分已尽。”向宇走出去脚步不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这话既是在说周馨妍，也是在说陈超扬。
杨南礼能听得出来，他脸色严肃了几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陈超扬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学生发现的。”
“就说他想害死我未遂，恐惧之下畏罪自杀。”向宇随口一说。
杨南礼嘴角抽搐：“这特么没有人会相信的吧？”
陈超扬人一个家大业大的二世祖，说是自杀图什么啊？
而向宇根本不在乎别人相不相信，说道：“无所谓，只要让大家知道他是因为想害我而死的就可以。他自己害人在先，我杀他报仇合情合理。”
杨南礼想了想也是，现在已经很难回到从前的秩序了，想要惩罚陈超扬自己报仇这是最好的办法。何况凭陈超扬的背景，想要在法治社会得到公正的审判也不太现实。
两人走在路上，杨南礼对进化者一事又心痒痒了，不断地和向宇询问：“有没有别的办法成为进化者啊？我可不想在这个时代当个拖油瓶。那个刘唐旭看着比我不着调都能变成进化者……成为进化者的条件是啥啊？”
“……”向宇就知道，凭杨南礼对进化者的向往肯定不会甘心，“成为进化者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但是大多不稳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基因与意志。”
这些都是未来数十年经过实验和调查得出来的宝贵经验，现在向宇等于走在了无数人前面。
“基因很好理解，如果你能成为进化者，那么与你有着相似基因的人，成为进化者的概率也会远高于其他人。直系亲属的话，概率甚至能到百分之三十。”向宇眼神阴沉，他想起了后世那个近乎一手遮了大夏国半张天的家族。
“才30%？”杨南礼显然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
向宇冷笑一声：“你抽卡出货概率是多少？”
杨南礼想了想，突然觉得三十确实不低，点点头继续问：“那这么说，如果自己有亲人成为进化者那么是不是可以赌一把？”
“理论上是的，血缘越近，概率越大。不过你知道这会导致什么情况吗？”向宇直视着杨南礼的眼睛，后者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些可怕的模糊想法。
“什么情况？”
“有人会故意让自己的亲人去接受感染，来测试自己成为进化者的可能。”
杨南礼被这种骇人听闻的情况惊呆了，他喃喃道：“这……这连畜生都不如吧？”
“更有甚者，让多个女人怀孕，一旦生下子嗣马上使其感染，把自己的骨肉当成消耗品……只为了那进化的可能。”
“操！这是什么人渣？”杨南礼听得眉头紧皱显然被恶心到了，直接破口大骂。
“除开基因之外，还有就是强大的意志。高烧期间常人意志薄弱还需要对抗病毒，意志越是坚定，内心越是强大，就越不容易畸变。”
“我觉得我意志挺坚定的。这么多年从没有被别的女生动摇过心志！”杨南礼作出一副深沉的表情。向宇都懒得吐槽他。具体是哪个女生他不记得了，只知道杨南礼从初中开始暗恋一直到高中，对方甚至都没听说过他这个人。
“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你现在接受感染肯定会变异。”又怕太打击杨南礼让他绝望，向宇话也没说死，补充了一句，“不过也不是毫无希望，有疫苗可以保证你感染之后至少不会变异，能不能成进化者还是不好说。”
“疫苗？！”杨南礼声调高了几分，满眼兴奋地抓着向宇，“哪里有疫苗？有了疫苗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场灾难了？”
“……”沉默了会儿，向宇才缓缓说，“那是……未来很久之后的研究成果，现在还没有办法。”未来地球上更多的植物动物也会发生变异，其中才能提取出一种特殊激素制取疫苗。而且无法量产，只有极少数人类才能接种。
杨南礼闻言宽慰地笑了笑：“至少未来会有希望吧。”
“其实，传说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成为进化者……”向宇顿了顿，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告诉杨南礼，“不用直接感染这么剧烈，但是依然有着很大风险。”
“什么方法？”任何的希望杨南礼都不会放弃。
“……”向宇看向迎海市中心那耸立的摩天大楼，半晌才下定决心说道，“末日爆发，不同的地区病毒浓度并不相同，一些地区病毒浓度很高，容易畸变出更多更高阶的变异体。那种地区普通人生活久了，与病毒接触时间过长身体一些部位也会发生恶化，生瘤长疮。”
“而如果长期在这种环境下接触病毒，不断刺激身体激发潜能，也有可能可以成为进化者。”这消息是向宇听来的，据说一些长期在高危区作战的军人就是这样变成的进化者，真实性不可考证，不过军部进化者数量一直居高不下，大概并非无的放矢。
而且进化者升阶的诀窍也是挑战极限激发潜能，和这种普通人变为进化者的方法类似，向宇觉得倒是不无可能。
一种是直接剧烈的血液感染，一种是长期刺激的病毒接触。两种方法危险程度相差无几，主要的区别是前者成功更看天意，后者更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