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离开南京的生活

七七还有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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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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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怡踏入老城区的那一刻,眼睛瞬间放光。

“喂,什么鬼啊,这家包子店怎么改卖内衣了?”但越往前走,陆怡眼中的光就变得越发黯淡。

她看着两旁的店铺,用无比失望的语气说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怎么那么多卖好吃的店铺都不见了,我现在真的好生气。”

陆怡有些委屈的蹲在墙角,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陈诚走到了她身边,蹲下身子,她嘟起嘴,满脸委屈。

“怎么了?”

陆怡瞪了眼蹲在自己旁边的陈诚,生气道:“我现在很生气,街道第三家店铺,原本是家包子铺,豆沙包很好吃,而旁边本来是家烧饼店,葱油烧饼那是天下无敌,现在怎么卖五金了啊!”

接下来,陆怡又说了一堆原本存在于这条街上的店铺名称,无一例外的都是卖小吃的。

说着说着,她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走啦,要给别人看笑话了。”陈诚想把陆怡从地上给拉起来。

陆怡见状则是更加来劲,“我不,我就不!”

差点就当街上演撒泼打滚了。

陈诚对于女生的撒泼没有一点应对经验,焦头烂额之际,一股甜香的味道传了过来。

“糖炒栗子?”陈诚顺着气味飘来的地方看去,不远处一个不起眼小门面正散发着阵阵热气。

他看了眼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的陆怡,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糖炒栗子摊。

“你等着。”

他一路跑到了小小的门面前,对着坐在躺椅上玩着手机的老板说道:“麻烦给我五十块钱糖炒栗子,要刚出炉,稍微热一点的。”

老板是个中年人,穿着朴素,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呈栗子的时候还不忘说道:“小伙子,这么多栗子,你能吃的完吗?”

“能啊,我们有两个人呢。”陈诚笑答道。

老板这时才注意到,坐在地上的陆怡,笑道:“原来是女朋友闹情绪了。”

陈诚没有继续解释,只是笑着,静静等待。

而陆怡则是还偷看着那边的情况。

“来,小伙子,你的糖炒栗子,快去哄哄吧,怎么大冷天坐地上,小心着凉了。”

“谢谢老板。”

陈诚从老板手里接过一大袋子糖炒栗子,放到了陆怡身边,说道:“起来,别生气咯。”

陆怡一把抱住一大包的糖炒栗子笑容狡黠,满脸写着诡计得逞。

“我的,都是我的!”陆怡从地上站了起来。

陈诚走到她的身后,帮她把大衣上的灰全部拍掉,轻笑道:“下次别直接坐到地上,衣服弄脏了不说,更容易着凉。”

陆怡好巧不巧的就突然来了脾气,又好巧不巧坐的地方,离糖炒栗子竟然这么近?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巧合。

陈诚现在看起来,才发现陆怡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设计吧。

“你还是能领悟到我的想法嘛。”

陈诚点头一笑道:“你这点小九九能骗过去谁呢?”

“略。”陆怡朝他吐了吐舌头,剥开一个栗子放进口中,滚烫且甜蜜,“冬天还是吃栗子最舒服了。”

“不过呢,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陆怡听着陈诚的话,说道:“先把事说了,再谈条件。”

“你也知道,这次吃饭来的不仅是我,还有赵文宇,他要来的话,那邓曦也要……”

说到这里,陆怡则是示意他别说了,“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稍微等会在饭局上稍微收敛一点,不要那么敌视邓曦?”

“嗯,毕竟他们两个人快要结婚了,如果等会真的变成了修罗场,以后也不好收场。”

陆怡看着陈诚认真的点点头,“知道啦,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等会就吃饭,少说话。”

“那条件呢?”

如果陆怡没有提出条件,陈诚才是真的心慌。

陆怡仔细想了想,显得有些苦恼,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条件,先欠着,以后一起和你说。”

陈诚点点头,伸手去拿她怀里抱着的栗子。

“死开。”陆怡则是一把拍开了陈诚伸过来的手。

“用怎么大劲?疼啊!”陈诚吃痛,随后又一脸幽怨的说道:“这也是我买的啊,就吃几个都不行?”

“不行,这些都是我的!”陆怡把怀里的栗子抱的更紧了。

陈诚双手举起,也不再去抢夺她手里的栗子,“哼哼,不行我就再去买一份。”

“等你买了之后,那也是我的。”

“呵呵,那我想问一下,有什么是我的?”

“很抱歉的告诉你,你什么都不属于你自己。”

“那我该属于谁?”陈诚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陆怡看着陈诚,双手插在自己纤细的腰上,昂起头,一脸骄傲的说道:“陈诚,你听好了,自从你承认喜欢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

“啊?”陈诚大惊失色。

陆怡挑了挑眉,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想反悔不成?”

“口头协议不具有法律效力。”

陈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只是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陆怡显然对这样的答案很满意,仍旧一把抱住了陈诚的手臂。

“走吧,家属,上次的戏没演完,这次咱们继续。”

陈诚轻轻点头后又相视一笑。

“七车队修理厂的家属楼?”看着地图上的位置,陈诚皱起了眉头

北城区堤坝下,有一个七车队汽车修车厂,这是曾经小城中最大的修车厂,属于国营产业,后来倒在了改革大潮之中中。

陈诚不知道的是,张一洋的父母最早也是这家修车厂的员工,后来在修车厂附近分了一套房子,而今天聚餐的地方就在房子里。

陆怡看着楼房外层已经脱落差不多的墙皮,表情怪异道:“他家也不在这啊,怎么会选在这个家属楼?”

“我也很好奇。”

“哦,我想起来了。”陆怡似乎回想起些什么来,接着说道:“从下个月开始,因为河道改造工程,附近要拆掉一批老小区,好像这家属楼也在范围之内。”

陈诚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原来的拆迁户暴富前的最后的晚餐。”

“噗,也没那么快,至少需要三年。”

陈诚无奈的摊了摊手,“三年换后半生衣食无忧,算盘打烂了那也是一笔大赚特赚的买卖。”

陆怡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沉声道:“今晚的聚餐,一定不平静。”

“会不会是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案,甚至还涉及到前后两代人的爱恨纠葛,指不定我和你还是亲兄妹呢。”

听着陈诚的话,陆怡竖起大拇指,赞赏道:“如果现在的电视剧,电影,都能有你这种觉悟,怎么能不大卖呢?”

两个人还站在楼底下好奇,交流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两位都来挺早啊。”

陈诚回过头,刚好看见邓曦和赵文宇牵着手向着两人慢慢走来。

他笑着点头回道:“你们来的也不算迟。”

陈诚客套完后,看着身边的陆怡,情绪很稳定,只是脸上的笑,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赵文宇和陈诚都清楚两人间的矛盾,所以两个人从见面开始,就一直聊着天,不敢让陆怡和邓曦有单独聊天的机会。

老楼房没有电梯,楼梯扶手也都腐朽的不成样子,一行人就这样爬到六楼。

陈诚看着敞开的大门,调侃道:“大晚上连灯都不开,不会真和我说的一样?有一场惊天大阴谋吧?”

“墨迹什么?”赵文宇一拍脑袋,直接走了进去。

陆怡附和道:“请君入瓮就请君入瓮呗,看老娘直接把这破瓮砸个稀巴烂。”

看着陆怡和赵文宇一前一后往屋子里走去。

陈诚和邓曦站在门外,相互对视一眼。

“考虑事情怎么一点都不周全。”邓曦有些无语。

陈诚双手抱怀胸前,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考虑的太周全,反倒丧失了乐趣。”

说完,他也紧跟着陆怡的脚步走进了房子里。

房间里漆黑一片,门外屹立的破旧路灯的橘黄色灯光透过一道窗帘缝隙透露进来。

顺着仅有的光,三人结伴往客厅走去。

“搞什么幺蛾子?”

下一秒,陈诚感觉手臂上一阵疼痛感传来。

他转头看去,发现原本进门前英勇无比的陆怡,正无比用力的抱着自己的手臂。

“都别紧张。”赵文宇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安抚着几人。

顺着过道走到客厅,不大的餐桌上摆放着几根蜡烛,昏黄的火苗摇曳着。

“不是吃饭吗?怎么搞起了剧本杀。”邓曦看着面前竖立着的几根蜡烛,有些发懵。

陈诚忽然想起,“诶,张一洋呢?”

一道开门声响起,众人都为之一振,抬起头往声音响出看去。

黑暗之中忽然凭空一道橘黄色火苗,又在一阵的拖沓的脚步声后,往众人靠近。

“是谁?”赵文宇皱着眉头。

忽然,一道风吹过,烛火摇曳间,一张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吓死我了。”

四个人同时松了口气,瞬间平静了下来。

他们都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拉胯着,满都是怨恨的脸。

张一洋的脸,不能说自带笑点,但决定能让人安心。

陈诚拉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问道:“天怎么黑,你为什么不开灯?”

张一洋仍旧站在原地,手里举着蜡烛,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怨恨,幽幽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开灯吗?老小区电路老化,电磁炉刚插上去,保险丝烧了,整栋楼都跳闸了。”

“保险丝?要换吗?”赵文宇坐在了陈诚旁边,向张一洋询问着。

张一洋点点头,幽幽道:“我家里有保险丝,但我不会换。”

陈诚同赵文宇对视一眼,冷笑一声道:“果然是巨婴,连换个保险丝都不会。”

“您二位厉害,那你们来。”

赵文宇也不啰嗦,说道:“来吧,带路。”

陈诚也站起身,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你也来帮我忙呗,一个手机的灯光不太够用。”

陆怡哦了一声,乖乖的跟了过去。

陈诚当然不可能让邓曦和陆怡单独相处。

虽然这两个人心中都有一杆尺,绝大概率不会成为修罗场,但陈诚还是选择了防患于未然这条路,挡住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邓曦没有跟着众人一起过去,他坐下,托着头,看着那不断摇曳着的烛火。

在张一洋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一间杂货间,陆怡顺着他指的方向,把光打了过去。

“这变电箱外面已经彻底的锈了。”陆怡甚至感觉碰一下,整个变电箱外壳都能脱落。

赵文宇打了个哈欠,将趴着前面的几人全都扒拉开,“放着我来,都让一让,让一让,保持空气流通,别给电闸制造太大压力。”

说话间的功夫,赵文宇就已经把保险丝换好,电闸上拉,房间内又是一片灯火通明。

陈诚看着周围的环境,堆成小山般闲置物品,嫌弃道:“你这个杂物间到底堆了多少东西。”

“怎么还有一股霉味?”陆怡后退两步退出了杂物间。

张一洋吹灭蜡烛,淡然道:“本来这房间没有窗户,很难通风,发霉也很正常。”

“你为什么约我们来这栋老房子?”

赵文宇接着说道:“站在楼底下,除了你们这栋楼因为特殊原因没亮灯外,剩下的几栋楼只有三四盏灯还亮着。”

陈诚靠在墙上,淡淡一笑,“因为什么?我想可能在一栋即将拆迁的老房子里请我们吃饭,显得更加有意义。”

“你怎么知道?”张一洋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敛了。

陈诚看向陆怡,两人对视一笑。

“明白了,原来是有内幕消息。”

陆怡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住在楼里的老职工们大概很早前就从各自的渠道得到消息了,过两天也要公示了。”

“羡慕不来,突然间后半生就衣食无忧了。”

张一洋低着头,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再早点就好了,现在还是迟了。”

陈诚呵呵一笑后说道:“嫌弃啊?要是嫌弃分的房子,那就给我算了。”

“滚一边去。”张一洋挣脱开悲伤情绪,差点一脚踢在陈诚身上。

陈诚则是识趣的一个闪身离开杂物间,张一洋也追了上去。

陆怡看着两人的背影,浅浅一笑,轻声道:“怎么多年都一样,还是个幼稚鬼。”

“幼稚是一个男生的本色,永远都长不大。”赵文宇站到了陆怡的旁边。

“是啊,如果一个男生对女生表现得过分成熟,那代表着那个男生对她没有一点感觉。。”

赵文宇笑道:“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是挺意外的。”

“意外?比如?”

“嗯,比如最让我意外的就是,本以为他带过来的会是叶依清,但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陆怡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意外吗?我倒是觉得很合理,现在是我,以后也只会是我。”

“你这是在宣誓主权吗?”赵文宇苦笑一声。

“我的这句话,你可以从任何角度来理解。”

陆怡扔下这句话后,也离开了逼仄的杂物间。

赵文宇听着陆怡那胜利者一般的语气,喃喃笑道:“看到了吧,真的会有人默默地喜欢你,默默地对你好啊。”

从陆怡坦然承认并宣誓主权的那一刻开始,赵文宇无论找何种理由,都无法说服自己叶依清和陈诚还有任何的可能。

他错估了陈诚对放弃叶依清这件事的决心,也低估了陆怡对陈诚的感情。

但,赵文宇却觉得如释重负,有种释然的感觉。

作为朋友,兄弟,他们自然是希望有人真的去爱陈诚,现在这个人出现了,还帮他放下了关于叶依清的执念。

种种以往,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情,那为什么自己还要因为这些小小的个人得失,弄得怅然若失?

赵文宇长舒一口气,走出杂物间,顺手关上了灯。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没声了,安静……”赵文宇见客厅里没有了声音,十分疑惑。

他来到客厅时,也愣住了,整个客厅中放满了照片,都是张一洋和唐娟的合照。

挽着手的陈诚和陆怡也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他们也被满墙的照片给震惊到了。

张一洋从厨房端着菜走了出来,平静道:“都别愣着了,快来吃饭。”

陆怡看着那一幅幅照片,喃喃说道:“我现在觉得拆迁也没有那么好了。”

“如果就只是童年的回忆,那就算成为废墟,也无关痛痒,可现在有关友情,有关爱情,有关亲情,所有的一切都将埋葬,那太不值了。”

陈诚的语气中有些哽咽,“太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

张一洋看着发愣的众人,只是凄然一笑,“喂,别看了,我一个当事人都没有你们那么伤感,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看起来没那么伤感,谁知道你半夜会不会窝在客厅的角落里,然后默默流眼泪?”

大概是一张张照片都藏满了张一洋对唐娟的思念,身处于其中,即便是无比理智的陈诚和陆怡也被拖进了悲伤的漩涡中。

陈诚从旋涡中挣脱出来,对着张一洋的话直接调侃了一句。

张一洋倒是没有否认,淡然道:“我出一笔钱,你把我家的摄像头给拆了。”

邓曦站在原地,看着那些照片严重一阵失神,最后他是被赵文宇给拉着才坐下的。

“没事吧?”赵文宇试探的问了一句。

邓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答道:“我没事,就是两整面墙的照片,太过于震撼了,所以你准备怎么多照片是要干什么?”

张一洋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鲜味弥漫在房间中。

“闻起来真的好鲜啊。”陆怡凑到汤锅面前,“哦,原来是腌笃鲜,难怪呢。”

张一洋默默地给所有人都呈了一碗,轻叹一声道:“这要房子,满打满算已经闲置三年多了,即便重新装修后也租不出去,钥匙一直是我在管,每一年过年回来,我都会准备好相框和照片,挂在这里,这一切都是我为了求婚做的准备,本想着今年过年我他们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带她回家,然后在这里求婚……”

邓曦沉声道:“不够坚定,不够勇敢,你还是低估了她愿意陪你吃苦的心。”

“可是,你想没想过,我不想她陪着我吃苦。”

从陈诚,赵文宇再到张一洋,他们都不愿意让女生跟着自己去吃苦,这是理由,也是现实。

邓曦接着说道:“和现实为敌吗?凭什么?”

“我们都曾经和现实为敌,最后的下场都凄惨无比,不是吗?”张一洋当然知道邓曦和曹老师的事,这番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陈诚听见两人间的对话,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可能,修罗场的开端竟然是从张一洋开始的。

突如其来变故,突然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以至于他连和稀泥都说不出口。

邓曦还想辩解什么却被赵文宇给按下了,只看他轻轻摇摇头。

陈诚皱起眉头,问道:“那现在你把我们一起叫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说了吗?单纯请你们吃个饭。”

陈诚看着放在桌子中间的腌笃鲜,瞪大了双眼,疑惑道:“你家请客就吃一个汤菜?”

陆怡看到这一幕则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清楚陈诚总是一口烂话大多都是为了给某些人不理智行为买单,他永远都是个烂好人。

饭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在陈诚烂话的调节下稍稍缓和了一些。

张一洋靠着椅背,右手抬起放在桌子上,轻轻一笑道:“你别着急嘛,菜一开始就买好了,就在厨房堆着,但这条件不是不允许吗?”

“那你打算怎么把这场局给做起来?”陈诚接着追问。

张一洋双手一摊,说道:“担心个什么劲?我刚刚点了外卖,稍微等等,凑合吃。”

“真的不错诶。”赵文宇感叹一声,说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说说吧,要我们干什么?帮你搬家?”

“搬家?我为什么要搬家。”张一洋有些不解的笑了笑。

陈诚看着他,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下个月拆迁,让这里的一切原封不动的都埋葬废墟中。”

赵文宇听着张一洋的话,不忍道:“真的舍得吗?”

“不舍得,毕竟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我苦心布置起来的,但接下来的一切都太麻烦了,我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地方来安放这一些。”张一洋的语气中全都是无能为力。

陆怡则是微笑轻声道:“还是吃饭吧,情情爱爱的话题太过于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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