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觞伸出长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用问小孩子般那种逗趣的口吻问道：“小如可明白了？”
宁小如迷蒙的随着他的问话点点头，忽又觉得不对劲，一双秀眉蹙起：“大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顾玄觞温软的笑着，圈着她，趁她迷蒙之际，将额头靠近她的额头，贴了贴，很快便放开了。
这一下又轻又快，仿佛蜻蜓点水，那份亲近触感眨眼间消失，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可是他明明贴到了自己的额头，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这样亲昵的动作在顾玄觞做来竟是自然的很，宁小如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顾玄觞看着她面上精彩至极的表情，险些失笑，他很爱看她惊慌错乱的小模样，这样的神情才更让人觉得真实且生动。
不像平时她努力做出来的大大咧咧，其实，在她所有的大大咧咧中都小心翼翼地藏着一份讨好，即便是那是她诚心的想要跟他交好，他也不想要，他只想让她做最真实的自己。
想哭便哭，想笑便笑，随心所欲，自在适然。
顾玄觞挑了挑眉，虽然已经将她的秀发弄干了，但她似乎挺享受他轻抚她头发的这一举动，这会儿被问题占住脑瓜子的宁小如连他贴额头这般亲近碰触都顾不过来了，晕晕乎乎的眯着眼睛温顺的像只慵懒的小猫咪。
顾玄觞眸光一动，唇角慢慢弯起，从她答应来泡温泉，到此时，他才真正放下心来。
她好像不怎么反感他的接近，这是好事，也让他终于有一种拨开云层见日出的感觉。
说到底，还是趁人之危，可是他不这样趁她脑子乱理不过来的时候欺负又能怎样？
顾玄觞看她没有排斥自己，手上便用了点力气，趁着她神思外放的时刻，轻轻将她揽进了怀里。
宁小如正想着刚才的话，突然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温软，待到脑袋撞到了顾玄觞结实的胸膛才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间就被顾玄觞抱进怀里了？
宁小如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刚刚自己是怎么进的他的怀抱。
不过她感受到顾玄觞的温柔与小心，心里不由的觉得自然且安心，就像是很早之前就这样自然一样，自己便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乖乖的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胸前。
顾玄觞低头，视线撞进了怀里女孩的眸光里，眼见她的眼神空洞迷茫，顾玄觞很轻的谈叹了口气，手指慢慢挪到她的后颈肩的位置，揉捏起来。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宁小如舒服的不由自主的轻轻哼出了声音。
眼瞅着怀里的这张小脸莹白中开始慢慢转粉，顾玄觞垂眸，掩过一丝狡黠，待她面色还未红透，板起了面孔，接着一本正经的伤春悲秋起来：“其实讲起来是很可悲的，一面是心境的提升看不上这人间的一切，一面却又要为抢夺修行资源，工于算计。这中间的矛盾几乎是横亘在所有修行人面前的一个难题。不过有的人能想的开，他们对于这样的难题从不悲观，在他们眼里这也是磨练心境的一种修行。”
大概说的就是玉之安这样的人了吧！
至于云华，他的责任感更强了一些。
宁小如愣愣的眨着眼睛，情绪完全跟不上顾玄觞的转变。
这人前一瞬还跟她亲昵的贴贴额头，完了还抱她，下一秒就悲天悯人，虽说往日的他面上总是清清冷冷，可突然谈起了这世间的诸多无奈，倒还是很容易代入的哈。
宁小如看着他那神情，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狭隘了，把大师兄想歪了。
大师兄那么清风舒朗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些心思，明显是还拿她当小孩子吧！
她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忽地想起那会儿感觉到自己经脉像是被拓宽了一些，问道：“大师兄，我刚刚感受到自己的经脉像是宽了些。”
似是没料到她能察觉出来，顾玄觞挑挑眉问道：“感觉到了？”
宁小如使劲点头：“嗯，当然能感觉到了，是你给我拓宽的脉吗？”
顾玄觞点点头，眸光晦暗不明：“那天趁你睡觉的时候，给你拓宽的。”
他像是忽地嘴里有些发干，下意识舔舐了一下唇，“你应该知道我的灵力在你体内运行时，你的经脉承受不住。”
宁小如想起了那次他喝下了月露杯中的月露，双手给她施了灵力，那一下疼的她几乎昏厥：“为什么要给我拓宽经脉？”
顾玄觞抿了抿唇，缓声道：“你的体质有些特殊，并不适合修行。”
“所以，我在炼气期停了那么多年，就是因为体质的原因？不是锁情咒导致的吗？”
顾玄觞点点头：“和锁情咒有一定的关系，但并不完全是。”
那是原主的体质，宁小如循着所剩无几的记忆，模模糊糊道：“可是中锁情咒前，我的修行速度也没有太过落后啊！”
顾玄觞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观你经脉的特点，是天生的不适合。还记得你在中了锁情咒之前，遇到过什么人？”
宁小如想了想，完全想不起来了，原主的记忆随着女主的受挫，她修行的进步，心境的变化，慢慢就消掉了。
这应该就是原主放下那最后的执念了吧！
连苍柳师伯因何会带她回宗门都不知道了，宁小如摇了摇头，问道：“大师兄，以后我的修行是不是也会很慢？”
不出意外，顾玄觞回应她的是一脸的苦笑，其实就是明说了，不适合修行。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消化掉这个事实，方才想起来，怪不得原主差点疯掉，要不是现下自己有了这个添堵系统，不然来了还是被男女主各方虐菜。
便是有了这个系统，进度也是很慢。
体会到了宁小如的些微沮丧，顾玄觞温和的抚着她的发顶：“不要难过，天无绝人之路，虽说你的体质特殊，但你的悟性实在出色，这锻体术你从开始练习到大成，是我见过最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