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李若琏倒好，把察哈尔部和明朝的这点事扒了个干干净净。
“咳咳……，李掌柜此一时彼一时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额哲干咳两声尴尬的说道。
额哲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暗骂不已，要不是碍于部落现在的情况，老子现在就把你推出去帐外砍了。
寨桑祁笑着附和：“首领说的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次我们肯定诚心和你们大明一条心共同抗击女真人。”
巴海一番思索后也紧随出声，不过话语与额哲和寨桑祁有明显的不同。
他没有觉得尴尬，也没有觉得以前违背和明朝的承诺有什么不妥，而是抓住李若琏的话反问了一句：
“李掌柜就是明朝朝廷的人，那不知李掌柜在明朝身居何职？”
“李掌柜刚刚说的那些事我们不否认，以往我们确实违背过和你们大明的约定。”
“可那也是基于我们部落生存做出的无奈选择，李掌柜就不要再耿耿于怀，揪着不放了。”
“眼下的女真人已经不可和以往同日而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相信你们大明也很乐意和我们联合，共同抗击女真人吧！”
李若琏听着巴海的话，暗骂不已：想不到察哈尔部落里面还有这样一个老东西，竟然这般厚颜无耻，把违背约定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而且说话还直击要害，虽然陛下是想吞并察哈尔部而不是想单纯的合作，可这老东西能直击要害的想到这一步也是不易了。
李若琏心里想着，对自己在明朝身居何职只字不提，冷笑开口：“呵呵……，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巴大人把违背承诺和约定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不以为意，这很难让我们大明相信察哈尔的诚意啊！”
李若琏这话看似和善，实则是在讽刺巴海厚颜无耻。
巴海“呵呵”一笑，仿佛没听懂李若琏的讽刺一样。
“李掌柜说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那些都已过去，都不重要了……”
巴海说到这顿了顿，才继续接着往下道：“重要的是李掌柜既已承认了自己是明朝朝廷的人，那我刚才说的话，李掌柜无可反驳吧？”
“巴大人何以这么说？”李若琏不答反问的说了一句。
对于李若琏的话巴海同样没有作答又反问了回去：“李掌柜可别告诉我们，你和卢掌柜以大明朝廷官员的身份深入草原就只是单纯的为了贩卖盐和茶？”
“李掌柜既然愿意帮我们察哈尔部带话给大明朝廷，这足以说明你们大明朝是有意和我们结盟的，我说的不错吧？”
还不等李若琏开口，因为之前额哲、寨桑祁、巴海说蒙古话听不懂一直在吃喝的卢九德听到这接口道：
“呵呵……，巴大人倒是心思细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此次入草原是奉我们皇帝陛下的旨意，确实有意和你们察哈尔结盟，可有意并不代表一定。”
“这都是贵部以往的做法，让我们大明不敢轻言相信。”
“所以，想要结盟还要看贵部能拿出怎样的诚意。”
“若还像以前那般，出工不出力，只想着从我们大明套取好处，壮大自身，那这结盟对我们大明还有什么意义？”
卢九德话音刚落，李若琏就接口道：“卢旺财说的不错，我们大明确实有和贵部结盟的意思，但也要看贵部的诚意。”
“若贵部没有诚意，那就当我们之前的话没说过，把我们当成普通的商人就行。”
说到这，李若琏勾着嘴角在蒙古三人组脸上一一扫过，不轻不重的补了一句：“不结盟我们大明也没什么损失，可贵部就不一定了。”
李若琏最后这句话让额哲、寨桑祁、巴海三人如芒在背，于内心翻江倒海。
以他们察哈尔部现在的情况只有三个结局，一是向北迁移，投靠漠北蒙古车臣汗硕垒；
二是等女真人来攻投降皇太极。
三是和大明结盟，背靠大明获得充足物资，再次壮大部族。
第一和第二无疑会使他们察哈尔布名存实亡，只有第三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大明却又因为之前部落的出尔反尔，对结盟有所顾忌……
额哲一念及此，虽然心里着急，但却面不改色的含笑反问：“二位口口声声说诚意，那不知大明要我们部落拿出何等诚意？”
李若琏和卢九德听到额哲这话，忍不住一阵窃喜。
他们之所以说大明有意结盟完全是在放烟雾弹，只不过是就坡下驴，顺着巴海的话表明两人是明朝朝廷官员的身份，再图后计。
李若琏眼珠一阵乱转，何等诚意？
总不能直接说我们皇帝陛下想吞并你们察哈尔部吧！
李若琏自嘲的在内心嘀咕了一句。
“首领这话让我如何作答？”
“难道是我们大明提什么要求你们都会答应吗？”
李若琏接连两声访问后，随即一转话锋：“此事倒也不着急，首领可以和两位大人好好商量后，再给我们答复。”
这话听得蒙古三人组恨得直咬牙根。
尼玛，这可是关乎部落生存的大事，你是不着急，但我们着急呀！
可李若琏把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他们也不好借口说自己着急不是，那样一来不就露了怯么？
额哲故作镇定的笑了笑，端起身前桌案上的马奶酒，“李掌柜说得对，这事不着急，不着急，咱们之后再慢慢谈，今日只论酒肉，不论其他，我敬二位一杯。”
额哲说着便举杯满饮李若琏、卢九德二人自无不可举杯回应。
其实并不是他两人不想提条件，而是要等一个提条件的契机。
总不能像李若琏之前自嘲的那样直接和额哲说大明想要吞并察哈尔部。
要是这话敢现在说出来，他们两个必死无疑，所以只能沉己蛰伏等待可以说这话的契机。
之后几人都有意识的不再提此事，只谈天说地喝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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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是半月，草原的寒风萧瑟已然不见，焕然一新的是绿意盎然、春风拂面。
归化城，俄木布的大帐内，一个身穿皮毛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和俄木布说着什么。
少女有着一双月牙状的灵眸，眸中星光璀璨，她琼鼻高挺、嘴唇红润，她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脸上的肌肤算不上嫩白，但也不像一般草原人看起来那么粗糙。
她头戴一顶洁白狐皮圆帽，帽檐下留有两条乌黑粗大的长辫子。
“父汗，你真要那么狠心的将我嫁到大明去？”少女撅着小嘴一脸不悦的对俄木布说道。
俄木布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的美少女，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苦涩，柔声道：
“朵雅你已经长大了，父汗也老了，我们部落的情况你也清楚，不是父汗狠心要将你嫁到大明。”
“而是如果再有三年前那样的灾难来临父汗保护不了你。”
少女听到父亲的话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倔强发声：“我会骑马射箭不用父汗保护，女真人如果再来我会和父汗一同上战场。”
“还有我朵雅要嫁的男人必须是像父汗这样驰骋在草原的英雄，才不要嫁给大明的什么皇帝。”
俄幕布摇头听着女儿傲娇的话语，抬起大手在雪白的狐皮圆帽上抚了抚欣慰的说道：“女儿家说什么打打杀杀，父汗把你嫁到大明既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部落。”
“丫头，这个世界是残酷的，父汗从来都不是英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能扭转乾坤掌握自己命运决定别人生死的才叫英雄。”
“大明虽然这些年不复以往的强盛，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嫁到大明去至少是安全的。”
俄木布说到这，露出一抹和他满脸胡茬肥脸极不协调的柔和笑容，“相比较我们部落和父汗而言明朝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掌握着这一切的明朝皇帝更像是英雄。”
“说不定有一天我们部落还需要他拯救，而能让明朝皇帝拯救我们部落的希望就落在你的身上。”
这话听得朵雅一阵沉默，过了良久才嗔怪道：“父汗，万一明朝的皇帝是个老头呢！那样你还舍得女儿吗？”
这天真的话语逗得俄木布，哈哈大笑：“放心吧，我的宝贝女儿，明朝的皇帝年不过二十五六可不是什么老头。”
“为了部落，为了父汗就算明朝的皇帝是老头女儿也愿意嫁。”说话间朵雅璀璨的眼眶里闪出两朵晶莹的泪花随而转身离去。
女儿出了大帐俄木布的哈哈笑声也戛然而止，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唉……，希望到大明后我的女儿还能重拾以前那样的快乐，父汗终究是陪不了你一辈子……”
帐外匆匆而来的赵泗洲和马国瑊刚好碰上了从帐中出来的朵雅。
两人不敢怠慢，赶忙上前行礼：“见过娘娘。”
两人之所以这么称呼，当然是收到了国内传来同意和亲以及用粮食铁器换战马的消息。
“哼……”
朵雅冷哼一声，白了两人一眼，也不搭理两人自顾自气冲冲的甩袖而去。
直到朵雅走远马国瑊才小声嘀咕：“真是想不到俄木布五大三粗的，竟有一个像娘娘这么美丽漂亮的女儿。”
这话一出赵泗洲直接一脚踢在马国瑊屁股上，“你不想活了？敢这样议论娘娘，这要是在宫里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马国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致命，自己在嘴巴上拍了两下：“口误失言，口误失言，赵四你可得帮我保密呀！”
“哼……，你要是管不住你这张嘴，你早晚得死在这张嘴上。”
赵泗洲冷哼一声迈步向着俄木布的大帐而去。
马国瑊见状，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跟了上去。
可不要奇怪，马国瑊为何会有这般作态，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他议论的是皇帝已经确定的妃嫔。
可不比后世那样可以随便对街边的美女评头论足，最多被骂一句流氓，这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不一会儿两人就进了俄木布的大帐，简单打过招呼后赵泗洲眼含笑意开口：
“首领收到同意和亲的消息也有几天了，不知首领打算什么时候送雅妃娘娘进宫？”
雅妃？
俄木布听得一阵哑然，自己只知道明朝皇帝同意了和亲，可什么时候自己的女儿变成了雅妃？
马国瑊像是猜到了俄木布心中所想，含笑抱拳补充道：“恭喜首领，贺喜首领，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皇帝陛下已经册封首领的女儿为雅妃，并且传旨让雅妃娘娘尽快入宫。”
“是呀，首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一般女子入宫前可不会受封，就算得了陛下的临幸起初最多也只封个才人或者贵人。”
“而雅妃娘娘还未入宫就已经封妃，这足以说明皇帝陛下对首领的看重，以及对雅妃娘娘的宠爱。”赵泗洲附和着说道。
本来还一脸不在意的俄木布听赵泗洲这么一说，不禁一脸狐疑的问道：“听赵掌柜这话，被封妃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事情咯？”
草原人真是粗鄙，连这都不知道。
赵泗洲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后才出声解释：“首领有所不知，我们大明后宫妃嫔和官员一样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雅妃娘娘还未入宫就被封妃，这种事除了皇后娘娘，还没有哪位娘娘有如此殊荣。”
“而且雅妃娘娘的位份也只比正宫的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低一头，在后宫的位份已经很高了。”
对明朝后宫嫔妃位阶不了解的俄木布，听了赵泗洲的解释，刚才的狐疑一扫而空，哈哈大笑：“好……好……好！来人备酒席，今天定要和两位掌柜一醉方休。”
赵泗洲见状，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雅妃的封号既是高也是低。
在她之上有两位皇后、两位贵妃，可位阶在她之下的现在宫里可是一位也没有。
ps：前几天小编生病一直在打吊针所以没有更新，现在身体好转，恢复更新了。
另祝大家身体健康、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