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与恢复青春，拥有无尽的财富，我想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住吧。”
予正苦笑一声。
“圣教在喀维尔布局了将近百年，连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主教成员，他们在寻找一样东西。”
说完他便深深望了对方一眼。
顾妧面色平静。
又是那件东西。
“你知道喀维尔基地的由来么，当然，不是小少爷说的那个版本。”
顾妧迟疑了一会，随后老实摇头。
予正哈哈大笑，随后收起了表情，面色严肃：“喀维尔基地位于雪山山脉之中，而在那里，有一座神秘庞大的冰晶宫殿，每逢暴风雪以后才能窥见它一角，平日里根本看不到它，更寻不到它的足迹。”
“有人将它描述成神女居住的宫殿，成为一个流传多年的传说，”
“听着是不是有几分荒诞，可是，那宫殿是真的。”
“就在喀维尔的基地里。”
“在那一片荒凉而神秘的雪地之下，镇压着一头上古凶兽，它的存在将颠覆人类的历史，只有中央那批人曾亲眼见过，而我也有幸，窥视过一角。
那头凶兽体型巨大，宛如一座小山，身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它的眼睛如同两颗巨大的宝石。”
“传说这头凶兽是由一位古老的巫师所封印，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这头凶兽永远地镇压在了雪山之下，岁月流转，然而有一天，一位年轻的巫师来到了这里，他身负使命，花费了数年的时间，研究了各种古老的文献，最终找到了进入镇压凶兽的位置，他深入地下，最后狼狈逃跑，而他离开时，带走了一样东西。”
“他带走了凶兽的蛋。”
“那头凶兽，你猜得到它现在在哪里么？”
予正端着茶杯带着笑意问道。
幸亏她不是这个世界的本土人，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对于那隐藏在雪山的宫殿也好，镇压在雪山之下的凶兽也好，她一点也不吃惊。
听到他这般说，顾妧瞳孔放大，连她自己都不知此刻她的声音大了几分。
“极北天幕！”
“哈哈哈，没错，极北天幕，是这个世界所有真相的地方，这个世界的上位者们，欺骗了全人类。”
“当年那颗被带走的蛋孵化出的凶兽正是如今极北天幕的域主，然而这个世界似乎存在某种力量，它没办法亲自穿过屏障，所以它创造了无数异兽，它们带着种子去向世界各个地方，种子生根发芽，以异兽的躯体为营养，最终化成了域。”
很好，果然是重要“npc”。
知道的线索确实多。
这一下顾妧已经可以把许多事情串联了一起。
予正看着对面微微皱眉思考的模样。
果然。
她什么都知道。
他今天来这里，除了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外，还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他放下茶杯，温声问道：“这个世界，是真的么。”
这个世界，是真的么。
他当然知道是真的。
只是他想问的是，这个世界的存在，是宇宙自然诞生的么，还是背后存在着一只大手，这个世界之上，是否还存在一双眼睛。
祂推动着一切，将人类玩转手心淡漠看着人类生死灭亡。
他做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个笑话。
顾妧没想到这位本地人，居然问出了关于世界的真相的问题。
她的眼神里有几分不忍。
这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答案太崩溃。
“哈哈，明白了。”
予正站了起来，他慢吞吞地走在山崖边。
顾妧没有阻止他。
他望着高高的天空，炙热的太阳。
远处连绵的群山。
连这也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他们的命运早已被安排好了。
予正带着荒凉的绝望，像一只解脱的飞鸟跌入云端。
顾妧眼睁睁望着这一切发生。
就算他不寻死，顾妧也无法放任他在基地继续待着，不说他是圣教的人，就他的手里已经流了太多的血，背负了太多无辜的生命，多少家破人亡因他而起。
他死不足惜。
不过现在也算是解脱了吧。
顾妧站在他落下的位置。
她望着远处被日光照射的云雾，阳光洒在云雾上，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微风轻轻拂过，云雾缓缓地翻涌。
等老将军苏醒后，她要再一次前往喀维尔。
予正的死在她的意料内，当她知道他选择的地点后，大概知道他会出什么事。
多年坚定不移的信仰，他为自己残害无数人命的行为冠上为了人类的大道，结果到头来自己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他的大道，他自认为那些人的牺牲是必须的，结果在罗刹鬼出现那刻，全都化成一把利刃刺向了他。
她乘着缆车缓缓下滑。
缆车里还有一位母亲带着孩子。
末日天灾的来临并没有阻止人类生命的延续。
“妈妈，快看！”
“好好，妈妈看着呢，你别乱动哦，你看姐姐就没有乱动。”
说完女人朝着顾妧露出一个略带涩意的笑容，毕竟突然提到陌生人，是一种很没有距离感的行为，某种程度上的冒犯。
顾妧没有戴口罩。
她朝着母女俩露出弯弯笑容。
“刚来九州不久吧。”
“是呀是呀，我跟我女儿是第二批转移的，那时候害怕死了，结果眨眨眼就来到了这里，太神奇了。”
“这里真好啊，虽然她爸爸不在了，但是我一个人也可以养起这个家，这里的食物真便宜，要是在喀维尔，我干一个月的活，都买不起几块肉干。”
女人没想到对面这位长得好看的姑娘跟她搭话了。
看她长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这里的本地人，真羡慕啊。
一旁的女儿乖巧的靠在妈妈的怀里。
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对面长得好看超级好看的姐姐。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妞妞想不起来！
她在母亲的怀里扭来扭去，时而看着外面飞过的鸟儿，时而望着山腰挂着雪霜的树林。
顾妧与母女俩挥挥手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看不见。
小女孩一路苦苦思考，她在哪里见过呢，脑海中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她惊喜地摇着妈妈的手，大声喊道：“妈妈！妈妈！刚刚那个姐姐是神仙！就是天上的仙女！是她打败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