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说了。”
江兰予抬手捂住了顾倾洲的嘴。
他有点怀念那个说话机械音的顾倾洲了。
他也知道自己喝醉酒会断片，听禾川哥说他断片后喜欢装病，还非常难哄。
他忽然很想知道那天顾倾洲是怎么哄他的。
“吃饭说话不好，容易噎到。”
江兰予放下手后用公筷给顾倾洲夹了满满一碗的菜，希望能用食物堵住顾倾洲的嘴。
顾倾洲没有动筷，掀开了那个浅蓝色的礼物盒盒盖，拿出了那个猫耳发箍，戴在了江兰予的头上。
“顾倾洲，你别得寸进尺。”
顾倾洲满意地点了下头，“很漂亮。”
江兰予怕过会儿送菜的服务员看见，伸手就想把猫耳发箍摘下来。
顾倾洲一把抓住了江兰予的手腕，“你今天是我的礼物，你的任务是哄我，你得有这个自觉。”
“别人会看见，回去再戴给你看好不好？”
江兰予没有那么矫情，戴猫耳发箍虽然羞耻，但是如果只有顾倾洲一个人看，他还可以接受。
他不喜欢别人打量自己的眼神，他怕别人看见。
顾倾洲松开了江兰予的手腕，“上车后就戴。”
“好吧。”
江兰予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后悔。
他这妥协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
七点半，结束用餐，江兰予和宋燃寒暄了几句后，打算回去了。
顾倾洲去旁边接了个电话，江兰予隐约听到了“发情期”那三个字。
挂断电话后，顾倾洲神色如常地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江兰予一个人坐在后座，透过后视镜观察顾倾洲的表情。
顾倾洲上车后没再提“猫耳发箍”的事，江兰予反倒觉得有些失落。
他抬手拨弄了一下项圈上的铃铛，铃铛发出了一声脆响。
回到别墅后，顾倾洲抱着江兰予上了三楼卧室。
将人抱到沙发上后，一把将江兰予圈进了怀里，凑到他脖颈处蹭了蹭。
“顾倾洲，有点痒。”江兰予伸手想把顾倾洲的头推开。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着，江兰予看见了上面备注的姓名。
“顾倾洲，陆思年是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手机持续震动着，顾倾洲没接，隔了一会儿，有人给顾倾洲发了微信。
[发情期太难受了，我需要你的信息素。]
[你是我的alpha，你怎么能不管我？]
[抑制剂没有用，你快回来好不好？]
江兰予看见了那些信息，无措地推开了顾倾洲。
“顾倾洲，你的omega需要你的信息素，你快回去吧。”
“他不是我的omega！”
“如果他不是你的omega，那抑制剂为什么对他不管用？”
抑制剂对那些没有被标记过的omega来说是很管用的。
顾倾洲抓着江兰予的肩膀，解释道：“他是S级的omega，22岁之后抑制剂会渐渐失效。”
“那他为什么找你？如果他跟你没有关系，那他为什么来找你？”
“因为你们两的信息素匹配值是100％，对吗？”
江兰予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顾倾洲在没有标记过其他omega之前遇见了那个信息素匹配度高达100％的omega，他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不应该这样的。
不应该。
江兰予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
“你去找他吧，能遇见匹配度高达100％的人是一种幸运。”
顾倾洲手上力度不自觉地加大，江兰予痛得蹙眉，“顾倾洲，松开，太疼了。”
“遇见我，你是不是挺后悔的？”
“跟一个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搅和在一起很累吧？”
江兰予没想到顾倾洲会突然发作，软声安抚道：“顾倾洲，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要不是你，我会死在那场车祸里。”
“那根本不是意外！那车祸是冲着我母亲去的。”
“什么？！”
江家当初也怀疑过那起连环车祸是人为的。但是没有查到任何证据。
肇事司机当场死亡，肇事司机的妻子和女儿一直都过着清苦的日子。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用命去谋害另一个人。
江家查了那个司机的银行账户并没有查到任何高额的转账记录。
那名司机一直服用的药物有催眠作用。
江兰予一直以为那名司机是开车时忽然精神恍惚才造成了那场车祸。
“江兰予，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就算那车祸是人为的又怎么样?你不是救了我吗？”
江兰予停顿了一秒，“在车辆爆炸前把我从车上抱下来的人是你，对吗？”
“你那时不是才十岁？怎么抱得动我？”
那时江兰予昏迷了，他之前一直以为是救援人员将他从车上抱出来的。
前两天发烧生病的时候，他连续两天做梦梦见救他的人是顾倾洲。
他记得当时昏迷时还有点意识，能够听见声音。
他听见了汽车爆炸的声音，紧接着有人跟他说“没事了”。
在他看来，只有顾倾洲会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毫无波澜地说出“没事了”那三个字。
但他16岁那年身高178，个子还算高，他想不通顾倾洲一个10岁的小朋友是怎么抱得动他的。
“你很瘦，抱你很轻松。”
“而且我10岁身高就170了，没比你矮多少。”
虽然他们是在车祸现场遇见的，江兰予第一次看见顾倾洲是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口。
那时顾倾洲抱膝坐在急救室门口的白色地砖上。
他做完手术，被人从急救室推出来。
因为是半麻，他意识比较清楚。
他亲耳听见医生对顾倾洲说他的母亲死了。
江家是慈善之家，经常捐助孤儿院和留守儿童。
那时他就觉得顾倾洲挺可怜的，后来得知他在顾家过得很不好后就总是偷偷地对他好。
这些他从来没和顾倾洲说过，他不想让顾倾洲觉得自己是在可怜他。
顾倾洲跟那些他资助的孩子都不一样，他想把他带回家，好好宠着他。
即使是知道那场车祸是冲着顾倾洲的母亲去的，他的心里也没有产生丝毫的恨意。
“顾倾洲，我没有后悔遇见你，更不会因为车祸的事恨你。”
“可是你的腿……”
“我的腿还可以走路啊，只是我不愿意走而已。坐轮椅很好啊，现在也有很多人不想走路买电动轮椅的不是吗？”
手机再次持续性震动，顾倾洲按了通话键，
“陆思年，我不是你的alpha，没有义务帮你度过发情期。”
“顾倾洲，你否认也没用。你无法抗拒我的信息系，只要你没有和其他omega进行永久标记，你就抗拒不了我。”
“顾倾洲，只要我们待在一个地方，我就能用信息素逼迫你发情，完成永久标记。我们迟早会成为彼此的唯一。”
“你根本没有办法躲我一辈子，除非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