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又被方灵芝生生吞了回去。
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王二郎，王掌柜，怎么着，想探我们江南义军的底吗？”
好家伙，险些上了这小子的当。
自己堂堂的摩尼教圣女，江南义军的后勤副总管，居然险一险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栽跟斗，传回去还不得被兄弟们笑死！
试探被识破，王宇丝毫不以为然，本来就没打算靠一点点小伎俩取得什么成效，能打下那么大的地盘，王宇可不认为摩尼教里都是傻瓜。
江南义军有没有钱，恐怕没人比王宇更清楚。
倒不是他的情报部门有多厉害，主要是红巾军就是干这一行的，门清！
红巾军就是清剿地主老财，土豪劣绅发的家，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头的油水。
“方姑娘，不用担心，我们红旗商行的货源充足，你们江南义军只要花得起银子，武器装备要多少就有多少！”
“嗯？”
方灵芝一愣。
姓王的只说武器，怎么不提粮食？
在方灵芝想来，红旗商行应该更愿意卖给自己粮食，而不是武器，因为江南义军有了武器，就可能打到明州来，甚至威胁到红旗商行。
方灵芝哪里知道，王宇的红巾军到底有多强。
摩尼教的一众教首没有重生者，又一直在江南和官府周旋，根本就没有关心过齐鲁半岛的事情。
也就是红旗商行到了明州之后，他们才听说有这么一号商行，至于红巾军，那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说过！
毕竟红巾军现在没有公开打旗号，在明州用的还是朝廷的名义。
王宇之所以敢大量向江南义军出售武器装备，就是因为红巾军不怕他们。
武器和装备也不是乱卖的，像火枪大炮之类的热武器，王宇连一件都不会出售。
王宇准备卖给江南义军的，都是刀枪之类的冷兵器。
就算江南义军昏了头，拿了武器之后来打明州，红巾军也能轻易教他们做人！
至于粮食？
还是算了吧。
红旗商行其实也不多。
开拓海外，搞了那么多难民出去，红巾军的粮食压力也非常大。
耽罗岛固然可以种田，高丽半岛也有部分肥沃的土地，但移民工作才刚开始不久，现在还处于入不敷出的阶段，投入远远大于产出。
再加上天气干旱，即便王宇大力发展水利工程，也有些捉襟见肘，粮食产量也仅仅是满足红巾军和治下百姓的基本需求，真的没有多少可以对外销售。
红旗商行之所以卖粮食，主要是为了养活治下的老百姓，可不是让那些奸商大量进货，运到灾区发黑心财的。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原因，是可以拿到桌面上说的。
真正的原因有些腹黑，说出来不够冠冕堂皇，和王二郎仁义无双，义薄云天的人设不符。
真正的原因其实就是一层膜，一捅就破。
王宇之所以不限量卖给江南义军冷兵器，就是想让他们具备抗击朝廷的能力。
根据情报判断，朝廷很可能不久之后就要派大军来江南。
为了给红巾军留下更多的时间，别说摩尼教要花钱买装备，就是没有银子，王宇也会考虑要不要给他们一批支援。
退一万步讲，卖了武器，就算朝廷军队不来也不要紧。
没有粮食，只要有武器，江南义军可以到朝廷的地盘上去抢，那样就会更加吸引朝廷的注意力，红巾军自然可以躲在后面猥琐发育……哦，应该说是暗中积蓄力量！
“王掌柜，请问你们的武器怎么卖？”
王宇摸了摸下巴，既然摩尼教有钱，王宇也没有必要替人家省，不然就是看不起人。
“方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们真想要，我们红旗商行就给你们一个实价，枪头一两银子一个，钢刀五两银子一把，盔甲一百两银子一副……”
“多少？”
还不等王宇把话说完，方灵芝就险些气炸肺。
“王掌柜，我刚才说了，我们要大量进货，不是买三件五件，你要这么高的价格，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王宇见方灵芝气得小脸通红，就连脖子，甚至连……啊哈，都变得红彤彤一片，不由心里好笑。
小娘们脾气够暴的，真不知道她老公怎么受得了……哦，小娘们原来还没有成亲，是个黄花大姑娘！
别问王宇怎么知道，问就是看出来的，咋滴，小娘们还能咬他不成？
这就是王二郎为什么被人称为仁义无双的原因，特别君子，这都见面半天了，竟然没看人家是不是黄花闺女，这还不能说明王二郎的道德高尚吗？
“方姑娘，稍安勿躁，这样吧，你先看看我们红旗商行的武器装备品质如何，然后再生气，好不好？”
“哼！那就先看看！”
生气？
根本不存在。
身为江南义军后勤副总管，摩尼教圣女，方灵芝又岂是一两句话就能气炸的？
之所以气得满身通红，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
王宇挥挥手，很快就有人拿着几件武器装备走了进来。
“方姑娘，这是我们红旗商行打造的金刚战刀，你自己试试如何？”
一个红巾军战士，把一把钢刀和一根木头送到了方灵芝面前。
方灵芝根本不用试，刀一入手，就知道王宇为什么如此自信。
对于身经百战的方灵芝来说，分辨战刀好坏太容易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掂量一下刀的重量。
在同等大小的情况下，武器越重，通常质量就越好。
当然，具体好不好，还要验过了再说！
万一是刀打的厚，重量也会变重。
苍的一声，方灵芝把战刀拔了出来。
刀一出鞘，方灵芝就知道自己判断对了，的确是一把好刀！
刀背的厚度，和普通的战刀几乎一模一样，却比普通战刀沉了一筹不止，足以说明这把刀的钢口有多好。
嚓的一声。
面前的木头一刀两断，再看刀刃，连半点缺口也没有。
即便正在谈生意，方灵芝还是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