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主教看着陈冬青的目光几近贪婪。
陈冬青不知道，巴利托对于吸血鬼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从红主教的目光来看，应该很有作用。
“货款两讫，若没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先离开了。”
红主教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开始驱逐顾振霖。
到了这个节骨眼，陈冬青反而不着急了。
红主教如果真的很看重自己的血，那顾振霖必不会叫他得逞。
天选者天选者，除非他自己真的选择放弃，那么世上的好东西，必然都是他的。
顾振霖不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要是他真的将自己扔在这里，那他就是陈冬青见过的，最懦弱的天选者。
推至一边，陈冬青让出位置，示意顾振霖可以走了。
后者稍有震惊，很快恢复了正常。
陈冬青的耳边，传来了顾振霖的声音：
“你留下，我会回来。”
大约是怕被红主教听见，话说得很短。
陈冬青倒已经不是很在意他的想法了。就算没有顾振霖的援救，她和101一样可以逃跑。
眼瞧着顾振霖走远，陈冬青感觉到背后有人贴近。她回眸，果瞧见红主教贴近了她。
“你先同我说一说，你和巴利托究竟是什么关系，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红主教似乎没有想要立刻对她动手的想法。
巴利托？
陈冬青只简单听闻过她的故事，却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现在还有可能活着。
红主教将她手上的镣铐和眼睛上的眼罩统统除去，脸色灰白，语气不善。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陈冬青转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她的表现，却恰恰叫红主教笃定了自己的观点：陈冬青一定知道巴利托在哪，她一定还活着。
“告诉我，她在哪里。”
红主教的手搭在了陈冬青的喉咙上，随时准备折断她的颈脖。
陈冬青没法回答他。她压根不了解巴利托，也不是她的后代，对于她的事情，陈冬青只在故事书上瞧见过。
瞧红主教的眼神，大抵是问不出结果，就要结果了自己。
哑着嗓子，陈冬青道：“既然连你都不知道她在哪里，那我又怎么可能会有消息！”
红主教的手莫然一紧，却很快松了下来。
他喃喃道：“是啊，已经这么久过去了，我还以为，她真的死了。”
当然死了。
陈冬青心道。
伯爵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个普通女子，根本不可能拥有像吸血鬼这样的寿命。她要是还活着，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了套？
但是，她绝不会和红主教这样说。这是她保命的唯一方式了。
“你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没有。”
陈冬青刚刚回答完他的话，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红主教竟将自己提起来，直接塞进了那只玻璃瓶子里。
巨大的冲击力叫陈冬青的脑袋一沉，几近晕厥。
她咬破舌尖，努力保持清醒。
要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昏厥，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
这里是吸血鬼巢穴，无数对眼睛都盯着她，她只要昏过去，就将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喉中的血腥味，叫陈冬青清醒几分。她看见红主教猩红着眼靠近她，暗道一声不好。
也不知红主教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她全身没了半分力气，似乎被钳制住，挣扎不动，也没法挣扎。
陈冬青红了眼睛。
在这个世界，她处处被压制，成为众人的血牛，由着他们欺负，却没有半点还手的力量。
这种无力感，是她在任何世界都没有感受到的。
她需要力量，她不能再继续这样！
喉中有嘶吼，却被完全抑制在嗓口，陈冬青瞪大眼睛，感觉到自己颈侧有一瞬短短的刺痛。
血液，流逝。
意识，模糊。
生命......生命。
陈冬青忽然握紧了拳。
厚重的玻璃突然出现裂纹，如雪花一般裂开，红主教神情一滞，竟放开了陈冬青，急速后退，严阵以待。
玻璃瓶炸裂开来，碎片如雪花一般飞舞，带着极高的速度，竟生生划破了红主教的皮肤。
一般吸血鬼的皮肤，宛若石块，能戳破红主教的皮肤，绝不仅仅是玻璃的速度这般简单。
远处观望的吸血鬼不敢上前，只看着，露出两只猩红的眼睛。
红主教自知吃了大亏，纵身暴怒，眸色由血红重新转成深紫色，牙齿也比方才长了半寸。
他徒手抓来，捏向陈冬青颈脖，这回是真的起了杀心。
触及她柔软的皮肤，他用力下捏，却不能再动弹半分。
红主教大惊，低头看见的是唇边的一抹冷笑，和一对冰蓝色的眼睛。
【木头，杀了他！】
系统里，101狠声道。
陈冬青将手向上一掏，生生戳进了红主教的腹部，将他的衣服连同肚皮一起撕裂开来。
“大，大人......？”
红主教却仿佛忘记了反抗，看着陈冬青那对冰蓝色的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
陈冬青却没有在乎。
她照着101的说法，拽住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将它往外头一拽，拖了出来，攥在了手中。
那是一块紫色的石头，有些像心脏，还微微泛着紫光。
别的吸血鬼，没有这种东西。可红主教作为金字塔的尖端，修炼出来的‘心脏’，是他能力的源泉。
被陈冬青一拽，他登时没了生机，跪在陈冬青面前，化作了一块石头。
临死前，他的眼睛仍旧盯着陈冬青的眼，脸上还保持着震惊。
陈冬青却闭目，再次睁开，眼睛就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多谢】
陈冬青对101道。
101笑：【这有什么，你是宿主，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方才，陈冬青朝101借了它的力量，才能有机会杀掉红主教。不过，能这样轻松，也和红主教最后的走神有关。
【大人......是谁？】
疑惑盘踞在陈冬青心底久久不散。她瞧得明白，红主教看见的是101的那对眼睛，才会这样称呼她。
101曾说过，大小世界中，这对眼睛是它独一无二拥有的，是它的身份证明。
因为这一对冰蓝色的眼睛，是它的法力源泉，绝没有人能够模仿。
也就是说，红主教认识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