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谁？”舒涵停住正在敲字的手，回头看向房门。
“司寒羽。”
舒涵有些意外。
他来干嘛？
道歉？
不可能！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
“找你有点事。”
她原本想着就此以后便能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但他……
舒涵转过身，对门而坐，踌躇着要不要和他一谈？
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她由不住想起了方才外公乔浩生的电话。
原本，追踪到谢柒随席非峻回来是件好事，但是她没有想到外公和仇靖宇竟然来往那么密切，以致于外公如今急需认识司寒羽。
司寒羽能多大程度相帮外公，她不清楚。但是，一旦谢柒手中的东西被席家擭取，对外公而言绝对是沉重一击。
为了外公，她得向司寒羽低头？这和当初仇靖宇威逼她有什么不同？
舒涵心中憋闷，人好像在凳子上生了根般。
司寒羽会是仇靖宇一类人？
她想起了当初她刚认识司寒羽那一阵，由此又想起了司寒羽数次救她于危急之时，阴郁的心空略见阳光。
舒涵站起身，走向房门。
门外静悄悄的。
他走了？
那她……
门轻轻打开，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司寒羽依旧站在门外。此刻，他定定地瞧着她，“这么大火气？”
舒涵将门完全打开，转身进了屋。
司寒羽徐步踱进屋，打量一番后，在书桌前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舒涵在床畔与他相对而坐。
司寒羽扫了眼电脑屏幕，“你在写论文？”
舒涵点了点头。
“还是仇靖宇在指导你？”司寒羽瞟了眼笔记本旁边那本全英文的《国际金融管理》。
舒涵摇了摇头，“我外公，仇靖宇只教我外语。”
司寒羽微微颔首，默了默，方道，“石威的事，是我思虑不周。”
舒涵斜着头，瞧着司寒羽清冷俊逸的脸庞，“你是在向我道歉？”
司寒羽眸光一滞，哑然失笑，“小丫头，你今儿还没发泄够？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
“不管如何，石威都是我的保镖，你要调他走，不该跟我先说一下？”
司寒羽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该，以后我一定注意。”
舒涵抬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可这样的道歉，真得有诚意？”
司寒羽怔了怔，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才有诚意？”
“让我想想，”舒涵扬起头，故做思虑状。
“上回，我还欠你一个生日礼物，一并了吧。”司寒羽明亮的星眸里闪烁着点点宠溺。
舒涵睁大了眼，“那怎么行？”
她有求于他的时候，日后或许不少。她可不想把这难得的机会换成没用的礼物。
司寒羽勾唇一笑，“随你。”
“你请我吃饭，行吗？”舒涵笑眯眯地看着他。
司寒羽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还想带上你外公？”
舒涵的脸顿时似发烧般滚烫。“你……你怎么知道？”
“小丫头，”司寒羽敛了笑，细细地瞧着舒涵，“你不想开口求我，可这有区别吗？”
舒涵扬起头，认真地点点头，“当然有。这是你向我赔礼道歉。”
“我只答应请你吃饭。”司寒羽面色微沉。
“你……”舒涵气恼地瞪着司寒羽。
“谢柒回来了。”司寒羽眸色一冷，“她可是对付仇靖宇和你外公的一把利刃。”
舒涵嘟起嘴，微微低下头。
“叶冥寒既没有对付谢柒和仇靖宇的实力，更没抗衡席家的能力，”司寒羽冷声道，“而仇靖宇和席家一旦达成协议，他们必然会联手对付你外公。”
“你……”舒涵蓦地抬头，气咻咻地质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那你给我设套又是干嘛？”司寒羽盯着舒涵喷火的眸子。
“我……”舒涵撇过头，冷下了脸。
“你不想欠我的，但又放不下你外公。”司寒羽言辞犀利地指出了舒涵心之所想。
舒涵气鼓鼓的，却不得不承认司寒羽洞悉了她的心思，精准地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如今，决定权在你手里。”司寒羽不带一丝情绪地打量着舒涵。
“你……”舒涵满腹委屈，心里一酸，眼眶变得湿润。
司寒羽的眸色暗了暗。“跟我开口有这么难？”
舒涵压下心中的酸涩，低声说道，“我还不起你。”
司寒羽站起身，轻轻扔下一句，“随你。”
舒涵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中不断闪现外公方才的话。
涵涵，如今能让鼎盛平稳过渡的只有司寒羽。
鼎盛是百年传承的企业，外公不能让它毁在外公手里。
你妈妈已经不在了，难道你也不管你外公外婆了？
一丝惶恐若流星划过她的心空。
舒涵蓦地站起身，“等等。”
已经走到门口的司寒羽终于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舒涵，默默地等待着。
舒涵一步步走近他，“寒羽哥，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司寒羽的背影一震。
“是因为我躲着你，让你生气？”她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丝不安。
司寒羽依旧静立原地。
“我只是不喜欢麻烦。”舒涵低下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更不想被人误会。”
舒涵走到他身旁，仰头望着他绝美而英气勃勃的侧脸，“我以为你和仇靖宇是不同的。”
司寒羽一脸冰霜。他垂眸瞧着舒涵，“我给了你选择权。”
舒涵板起脸，“你明知道我没得选！”
“有所得，必有所失。”司寒羽淡淡地说道，“人不能贪心。”
“你是想拿走我的自尊？”舒涵目不转睛地望着司寒羽，心里若秋风掠过凉薄无比。
“不，”司寒羽正色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开口，而不是给我设套。”
舒涵羞惭地低下头，绞着一双小手，“对不起，寒羽哥，我错了。”
司寒羽终于侧转身，面对着她，“以后不许跟我玩这些小心思。”
舒涵撇撇嘴，点了点头。
“明晚我有空。”司寒羽摸了摸她的头，“请你吃饭？”
舒涵展颜一笑，“谢谢寒羽哥。”
司寒羽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忙完了，早点休息。”
“你也早点休息，”舒涵仔细地瞧了眼司寒羽，“你最近气色好了不少！”
司寒羽调侃道，“如果你能不背后损我，我气色会更好。”
舒涵陡然想起方才她对苏燕说的那些话，不由羞红了脸。“那个……那个没什么，燕子是你的小迷妹。”
司寒羽笑了笑，“一会儿记得给你外公打个电话。”
舒涵笑着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