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淡然瞥林晓一眼，“你想多了。不过，你的话虽然不中听，也不是事实，却给了我忠告。何况，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
“那你不要拒绝我的帮助，”话音方落，司寒羽又忙不迭开口补充道，“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有怎样的谣言。”
舒涵由不住想起昨晚林晓的话。
而这不过似一把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将她来京都短短时间，各色人等对她的侮辱和谩骂一咕脑引了出来。
心中的冲击犹如滔天巨浪，无情地拍打着她的胸膛。
她缓缓埋下头，竭力控制着那起伏不定的心绪。
许是见舒涵久久不语，司寒羽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帮你还有另一个原因。”
舒涵忙敛了思绪，抬起头，愕然地望着他。
难道这就是和她爷爷有关的秘密？
“舒老是我爷爷的救命恩人。”司寒羽举盏，小啜一口香茶，“之前没有提过，是因为你爷爷不愿声张此事。”
“怎么会？”舒涵依旧难以置信。
不仅之前没提过，甚至自打她记事，家里就从来没有提过和司家的关系。
司寒羽苦笑一下，“你爷爷不愿挟恩图报，如果不是年初的事，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提。”
舒涵不由怔住了。
一旁的林晓也惊愕万分。
“这件事还另有隐情，”司寒羽默了默，“我现在不便多说，但你爷爷很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舒涵悄然攒眉，手不由紧紧相扣。
难道就是因为这隐情，爷爷才会……
她不由有些微的焦灼。
“现在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了吧？”司寒羽敛眉深望着舒涵。
舒涵垂下眼帘，静默半晌，方才有些无奈地点点头。“不过，艾晗公司的投资除外。”
司寒羽没有过多计较，很爽快地点头道，“没问题。”
林晓莞尔一笑，“可做为羽寒集团的总经理，我不太想放过这么一个极有前景的赚钱机会。”
舒涵瞪了眼他，正要冷声质问。
林晓已经抢先道，“叶冥寒如果不愿意接受投资，我们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
“这个问题，”舒涵冷冷地觑了眼他，“你还是直接找他谈。”
“OK.”林笑着调侃道，“他不会给我吃闭门羹吧？”
舒涵没好气地嘟囔道，“我可说不准。”
林晓朝舒涵挤了挤眉，“你可不能不帮我，好歹我也是你二哥的好兄弟。”
舒涵一听，就来了气。“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司寒羽挑眉道，“他下午说了什么？”
舒涵气嘟嘟地说道，“什么发誓、赌咒都敢说，真是为了达到目的，……”
“不择手段？”林晓咧嘴一笑，“我今儿要是不把你请来，……”
司寒羽一个眼刀飞去，林晓适时地住了口。
舒涵很想问问那个关于她爷爷身世的秘密，但虑及司寒羽在，没好意思开口。
就在这时，司寒羽接到了舒蓝的来电。
“你到哪儿了？”司寒羽斜眸，瞥了眼舒涵，“你妹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不知舒蓝说了什么，司寒羽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那灿若星辰的眸子瞬间深澈如碧潭难以见底。
司寒羽挂了电话，“霍”地一下站起身，“许成死了。”
轻轻四个字犹如巨石砸在了舒涵头上。
她怔懵一刻，忙也随之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司寒羽皱紧了眉，“刚刚发现尸体。”说着，他转过头，对林晓道，“你陪着涵涵吃饭，我得立刻赶过去。”
舒涵踯躅一刻，问道，“我……能和你一块儿去吗？”
司寒羽愣了愣，“为什么？”
“许成的事，”舒涵叹道，“和我姨婆有关。而姨婆又在发布会……”
司寒羽想了想，摇头道，“你去不好。”
舒涵此刻却已经拿定主意。她走到司寒羽面前，坚定地说道，“我想去看看，想知道那帮人到底有多残忍。”
司寒羽的眸光变得柔软下来。他抚了抚她的头，“那你跟着我？”
舒涵用力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惹麻烦。”
司寒羽叹口气，心疼地说道，“我是不希望你看到太多社会阴暗的一面。”
舒涵心下无比苍凉。她黯然问道，“我见得还少吗？”
三人一齐走出包间，沿着长廊，往楼梯走去。
这时，几抹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
司寒羽定睛一瞧，心不由一沉。几乎同时，他甩开大步，走到了舒涵前面。
“寒羽，这么巧？”慕擎天笑意满面，黑漆漆的眸子里却尽是寒霜。
司寒羽淡淡地扫了眼面前四人，冷声道，“的确很巧。”
“我刚回国便听说……”慕擎天侧过头，朝司寒羽身后瞧了瞧，“你找了个小女朋友？”
司寒羽绷紧了脸，“你还是这么喜欢道听途说。”
慕擎天微微昂首，俾睨着司寒羽身后那抹小巧的身影，“就那么个豆芽菜，还是有主的，你也能惦记上？这几年，你的品位真是越来越差！”
司寒羽冷冷地逼视着慕擎天，“你的品位倒是一直没变。”说着，他的余光掠过慕擎天身后的席非烟。
席非烟涨红了脸，一幅怯生生的模样。
司寒羽只觉恶心厌恶，连个余光也不肯再给她。
“慕经理，”舒涵从司寒羽身后走了出来，“不想介绍一下？”说着，她上下打量一下慕擎天，“这个傲慢的人是谁？”
慕婉华白皙的脸庞立刻闪过一丝不自然。“舒小姐好。这位是……”
“我叫慕擎天。”慕擎天垂眸，凌厉的目光扫过舒涵俏生生的小脸。
舒涵勾唇一笑，转头对慕婉华道，“现在，我很想知道你进公司的时候是否真实地填写了家庭情况？”
慕婉华垂眸不语，一双素手紧紧绞在一起。
“又是谁招你进的公司？”舒涵眸色一冷，逼视着慕婉华。
“舒小姐，”慕擎天冷笑道，“我妹妹是京大工商管理的高材生，做一个行政经理已是极为屈才！”
“既然如此，”舒涵面色一变，厉声道，“那只好请慕经理另谋高就！”
慕擎天上前一步，森冷地注视着舒涵，“你现在好像还做不了鼎盛的主吧？”
舒涵冷然一笑，抬眸瞟了眼慕家兄妹身后一直静默不语的席非峻和席非烟，“你可以试试。”说完，她径自绕过四人，就朝楼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