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叶正秀泪流满面，抽噎道，“对不起。”
叶震雷缓缓伸出手，扶起叶正秀，“冥寒和郑天把我照顾得很好。”
叶正秀泪眼婆娑地望着叶正雷，“爸，以后我来照顾你。”
叶震雷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叶正秀红了脸，急着辩道，“我……我不是这意思。”
郑天咧嘴一笑，“妈，你没听出来爷爷在逗你？！”
叶正秀怔愣一刻，也破涕为笑。
“小姐。”李婶笑容满面地站在厨房门口。
叶正秀忙起身，“李婶好，你辛苦了。”
李婶笑道，“不辛苦。”说着，她移目望向叶震雷，“叶老，可以吃饭了。”
叶震雷微微颔首，就要启口。
叶正秀却迟疑地说道，“有件事儿……我不知道……”
叶震雷抬手阻止她，“天大的事儿，吃了饭再说！”
“好。”叶正秀点了点头。
叶冥寒心里暗暗生疑。
什么事儿？
突然，他想起了前几天舒涵告知他赵一颜被人从工读学校弄走的事。
难道……
他暗暗攒起了眉。
一顿饭，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只是叶冥寒的笑容总有一点牵强。
叶正秀似乎也察觉了他的异样，笑意背后有一丝难以觉察的苦涩。
晚饭后，叶震雷、叶正秀以及叶冥寒两兄弟移步客厅。
郑天正要打开电视，叶正秀却道，“等等，我有事儿要说。”
叶震雷瞅着神情严峻的叶正秀，缓缓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叶正秀简单陈述了她已经和郑全离婚，郑天的抚养权在她手中，并言明秀全公司已经破产。
叶震雷听罢，沉吟半晌，方道，“那郑浩呢？”
“他已经成年，”叶正秀犹豫地看了眼叶冥寒，“郑全目前留在滨海。”
叶震雷叹口气，痛心地说道，“那孩子真是长歪了。”
叶正秀眸色一暗，脸上掠过一丝苦楚。
叶冥寒静静地望着叶正秀，心中盘算赵一颜到底是何人接走以及他们的根本目的。
“在我和郑全离婚前，有个中年男子找到了我们。”叶正秀黑亮的眸子渐渐失去了焦点。“他说只要我们肯把赵一颜带到京都、留在爸这儿，他老板就可以帮我们偿还秀全公司所欠的全部债务。”
“赵一颜？”叶震雷立刻瞪圆了眼，“就是那个当街要带冥寒走的女娃子？”
叶正秀点点头，“对。”
“混账！”叶震雷气咻咻地怒道，“敢打我们叶家的主意？！”
叶冥寒心下盘算，能这么做的人背景和权势一定在叶家之上。想来……
他悄然攥紧了拳。
“妈，”郑天双臂抱胸，若有所思地问道，“他老板是谁？”
叶正秀摇了摇头，“那中年男人给我打过两个电话，从没有现身。”
郑天瞪大了眼，“那就是说你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叶正秀点了点头，“我查了他的手机号，是不记名的。”
叶冥寒心思一紧，这倒不像是司寒羽的行事风格。
难道另有其人？
“后来呢？”叶震雷沉着脸。
叶正秀垂眸低语，“我没答应。”
郑天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蓦地绷起脸，“我爸是不是和你意见不同？”
叶正秀很是难堪。
她低下头，闷声道，“他有他的想法。”
“操，”郑天怒道，“我没这样的爸？！”
叶冥寒倒是冷静。
他拍了拍郑天的肩，“我对他来说，究竟是个外人！”
“什么外人？”郑天梗着脖子，喝道，“你比我亲哥还亲！”
叶震雷皱紧了眉，冷声斥道，“你妈已经做出了选择，你还给她添堵？”
郑天撇了撇嘴，走到叶正秀面前，“妈，以后我孝敬你。”
叶正秀点了点头，眼里全是泪。
“姑，”叶冥寒道，“有什么打算？”
叶正秀紧咬着唇，摇摇头。
“我的生父是秦远刚，”叶冥寒淡淡的目光投向叶正秀。“已经做过亲子鉴定。”
叶正秀怔望着叶冥寒，“你……你不是……”
叶冥寒点头道，“对，我不是我爸的亲生儿子。”
叶正秀扭头看向叶震雷，满脸惊愕。
叶震雷沉下脸，不悦地斥道，“不是亲生又怎么样？我说是就是。”
叶冥寒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叶震雷不满地瞪他一眼。
叶冥寒转头，对叶正秀道，“秦远刚准备投资一家影视公司，如今正缺一个总经理。不知姑有没有兴趣？”
叶正秀双唇张合数下，终未吐出一个字，只有一滴清泪滑落眼角。
“既然姑不反对，”叶冥寒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明儿会过来，你们正好可以详谈。”
叶正秀微微低头，抬手擦去脸上的泪。
郑天笑着走到叶正秀身旁，拍了拍她的肩，“妈，你今儿可是把这辈子的泪都掉完了！”
叶正秀抽噎着觑他一眼，“臭小子。”
今儿，舒涵难得休息一整天，吃过早饭，简单收拾一下后，便乘车来到了四季花园。
她进了门，乍见叶正秀，很是意外，不过并没多问，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倒是叶正秀有些不好意思。
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方才道，“你坐，冥寒和郑天在楼上。”
“叶姑，别客气。”舒涵微微一笑，暗暗打量叶正秀。
苍老、憔悴是她对叶正秀的全部印象。
叶正秀挤了丝笑，“你……不怪姑？”
舒涵摇了摇头，“叶姑有叶姑的苦衷。”
这时，楼梯口传来了叶冥寒惊喜的声音。
“涵涵？！”
舒涵扬头一瞧，见叶冥寒单手插在裤兜里，斜倚着栏杆，深望着她。
一身黑色将他高大的身形拉得更长。
那张帅气而冷峻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冥寒哥。”她满脸笑容，飞奔上了楼。
叶冥寒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今儿怎么这么早？”
舒涵仰着头，笑道，“我今儿放假。”说着，她竖起一根指头，“一天哦！”
“想去哪儿？”叶冥寒为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
舒涵扭头，看了眼笑望着他俩的叶正秀，“咱们和叶姑一起去逛街？”
叶冥寒点点头，“好。”
“叶爷爷呢？”舒涵探头看向楼下，“他还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