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怎么样了？”陈昊面带关切，眉宇间尽是焦灼。
舒蓝摇了摇头，“不太好。”
“怎么会突然就病得这么严重？”陈昊面带疑色。
舒蓝苦笑一下，并未解释。
林晓却缓缓说道，“不过聚沙成塔罢了。”说至此，他似陡然想起了什么，眸色倏地变得幽深。“豹子，你派人查一下昨天下午有没有人给涵涵打过电话。”
舒蓝脸色一沉，“你是说……”
林晓冷声道，“昨天傍晚，我在四季花园碰到了修黛丽。”
陈昊立即明悟了什么，脸色变得阴郁。
“可你不是说叶冥寒昨天已经搬出了四季花园？”舒蓝道出心中的疑点。
“我怀疑有人故意让涵涵知道了事情的前半段。”林晓的眸光霎地变得阴寒。
陈昊眉头一锁，“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林晓抬手阻止他，“不急。”
“对了，”舒蓝道，“我妹住院的事，暂时别告诉寒羽，免得他分心。”
陈昊踯躅道，“他家里知道了吗？”
“他妈下午来过了，”林晓神色有些复杂，“另外，你安排几个人在医院保护涵涵的安全，也方便杜飞衡有个替换。”
陈昊微微颔首，“还有别的吗？”
林晓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儿再联络。”
待陈昊离开了，舒蓝方问林晓，“刚才说起寒羽他妈，你怎么……”
他希望一切只是他想多了。
林晓冷笑，“你不觉得他妈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淡？行事也完全是程式化。”
舒蓝的心好像被重力揉捏了一下般。
方才，他何尝没有看出这点，只是碍于……
“寒羽在涵涵这件事上的过于坚持以及对涵涵超乎寻常的维护，”林晓冷声道，“必然会惹来他母亲不快。”
舒蓝勉强扯了个笑，心里却不由忖道：整件事起因不在他妹，如今他妹尚在ICU生死未卜，柳香凝便如此……
林晓似察觉了舒蓝心情的变化，拍了拍他的肩，恢复平日的嬉笑状态，“你放心，有寒羽在，谁还敢给你妹气受？”
舒蓝淡淡地瞟了眼林晓，“可那毕竟是他妈。”
林晓勉强扯了个笑。
舒涵情况时好时坏，一直昏迷不醒。
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单。
舒万安、乔浩生和舒俊风都急坏了，两个老人短短几天苍老了不止十岁。
韩凤以及舒蓝三兄弟也愁眉不展。
整个舒家阴云密布。
在dangxiao学习的舒俊山抽空去医院探望了舒涵好几回，见其情况不好，也忧心忡忡。
苏燕几次三番质询何家兄弟，都以家事为由敷衍过去。苏燕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叶冥寒多日不见舒涵，起初以为她转了校，很是着急，但经多方打听确认舒涵依然在读一中，不过请了假。
他心下生疑，却并未过于担心，直到周五。
这次分班，叶冥寒和郑天在二班，方月在三班。
修黛丽经秦远刚多番努力，终于和苏燕与舒涵分在了一班。其中缘由，叶冥寒和修黛丽十分清楚。不过，苏燕却毫不知情，对修黛丽敬而远之。
这天午饭过后，苏燕再次拦住了何明。
虽然她和何明何亮在同一班，但碍于在学校，她很少主动找两人，除非为了舒涵。
“何明，”苏燕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何明，“你今儿别想再忽悠我！涵涵到底怎么了？”
何明瞪她一眼，绕过她，就要离开。
苏燕忙拽住他校服的衣角，“不许走。你得跟我说清楚。”
何明冷冰冰地丢了句，“没什么可说的。”
苏燕见来硬的不行，忙放软了口气，哀求道，“何明，好何明，涵涵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开学一个星期了，她都还没来学校？”说着，她眼圈一红，语带哭腔地说道，“你不知道，以前在滨海，同学们都看不起我，嘲笑我，就涵涵待我最好。就是因为她要转到京都来读书，我才来的。如今开学一周了，她都没个人影，我怎么不担心？”
何明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苏燕，谨慎的眸光扫了扫周围。
苏燕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一转。
“你告诉我，”她压低声音道，“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何明犹豫片刻，终道，“放学以后，你跟我走。”
苏燕一听，乐开了花。“何明，你真好！”
何明冷冷地瞅了瞅苏燕，转身大步离开了。
苏燕心下生疑，却无暇顾及，整个人沉浸在放学后将见到舒涵的喜悦中。
郑天远远瞧着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苏燕，不由低声对一旁的叶冥寒道，“哥，苏燕绝对有情况。”
这几天来，他们一直暗中观察苏燕，笃定从她身上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叶冥寒点点头，“你去和她聊聊。”
郑天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追上了苏燕。
苏燕立刻敛了笑，板起小脸，回过头，冷冷地觑眼郑天，拔腿就要回教学楼。
郑天连忙小跑着追上她，“不至于吧？咱们可是老同学了。”
“谁跟你们老同学？”苏燕气咻咻地瞪了眼不远处的叶冥寒和修黛丽，冷声道，“你们好意思跟我称老同学？！”
郑天小心地陪着笑，“你误会了，”说着，他转头看了眼叶冥寒和修黛丽，压低声音道，“我哥就是想找舒涵解释一下误会的。”
苏燕冷笑，“误会？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说完，她就要绕开郑天。
郑天连忙伸手拦住她，不解地问道，“什么看得清清楚楚？”
他觉得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苏燕恨恨地逼视着郑天，“还装？你和那个狼心狗肺的渣男的确是兄弟！”
“别走，”郑天再次挡住了苏燕的去路，“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苏燕怒道，“都双宿双飞了，还用我说？”说至此，苏燕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郑天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你回去告诉那姓叶的，攀了高枝，就别再不要脸地来找舒涵，舒涵和他再没半点关系！”说完，她用力打掉郑天的胳膊，抬腿就走。
郑天还想再问，苏燕已经甩开腿，跑着离开了。
他想了想苏燕方才的话，顿悟在他哥回来之前，应该已经有人将他哥和修黛丽的事情提前告诉了舒涵。
是司寒羽？
还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