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一定就会牺牲？”黄秀梅怒视着舒涵，“我们每一次行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精密计划的。”
“黄阿姨，……”
司寒羽刚开了个口，便被舒涵拦住了话头。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就有牺牲呢？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舒涵逼视着黄秀梅。
她知道贺君山和司方世的关系，不愿意司寒羽为难，可她也无法坐视她大哥因为保护她而被黄秀梅借故拿捏。
“放肆！”黄秀梅勃然大怒，“你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们的行动？你不要忘了，做为公民，你有配合的义务！”
舒涵沉着脸，反驳道，“既然只是义务，我可以选择拒绝。这和什么个人感情毫无关系。”
黄秀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扭头，阴沉地注视着舒夜，“谢红军的计划，她已经提交上去。如果你妹妹不配合，你需要负全责！”
司寒羽冷笑，“你这是打算威逼涵涵了？”
黄秀梅的眉头紧拧成团。“司寒羽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
“既然你一定要我答应参与谢红军的计划，”舒涵冷冷地注视着黄秀梅，“那么你就应该坐下来，等着我爷爷和司爷爷回来。”
黄秀梅紧咬牙关，气咻咻地盯着舒涵，“司老已经退居二线，你爷爷并不分管这一块儿。”
“那你为什么选择他们不在的时候来？”舒涵冷声道，“况且，我还没成年。一切事情不是应该征询我家长？毕竟，我大哥算不得我家长。”
黄秀梅气得脸色发白，“好一张利嘴！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说完，她拔腿就要离开。
“小黄，到底是谁在嚣张？”司方世的声音蓦地从房门口传来。
舒涵循声而望，见司方世和她爷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司方世脸色阴沉，大步走了进来。
尾随其后的舒万安表情凝重，黑漆漆的眸子深邃入子夜。
黄秀梅的脸已经变得苍白如纸。“司老，您……您只怕是误会了。”
司方世狠狠地瞪她一眼，“我和老舒从头听到尾。虽然我的确退了下来，但是对于有些不正之风，我也还是有责任的。”说着，他已经走进了客厅。
黄秀梅不敢说话，一幅忐忑的样子。
司方世来到角柜旁，拿起电话听筒，开始拨打电话。
一晌电话接通。
“小何，按规定，想进入你们大队的人，必须要经过层层筛选。可你们怎么给谢红军开了后门？”
“……”
“我没有给任何人以任何暗示，”司方世厉声道，“一切都必须严格按照规定来。”说完，他放下电话，回身对黄秀梅道，“工作上的事，我的确已经不过问。但是，这也不代表你可以乱指挥。你到这儿来，君山知道吗？”
黄秀梅偷眼瞟了瞟司方世，并没吭声。
“回去好好反省。”司方世道，“再有下次，按规定处理。”
黄秀梅点点头，灰溜溜地离开了舒家。
橘黄的灯光，流泻一地，温馨而惬意。
一张书桌前，司寒羽和舒涵各自捧书而读，安静而默契。
一晌，清脆的叩门声骤然而起。
司寒羽放下书，拍了拍舒涵的小脑袋，起身走向房门，“谁？”
“谢红军。”
舒涵微微皱眉，暗忖：她还来干什么？
思及此，她终究放下了书。
门突然被推开。
谢红军站在了门口。“我明天一早离开，走之前有点事想和舒小姐谈。”
舒涵立刻沉下脸。
不经同意，私闯别人房间。
这人得多无礼？
还是她已经急了？！
“谁允许你进来的！”司寒羽冷声质问谢红军。
谢红军涨红了脸，局促不安地看向舒涵。“我急着想见舒小姐。”
“什么事儿？”舒涵站起身，走向谢红军。
谢红军扬头，往里瞧了瞧。
舒涵顿感一阵恶心，这人的脸皮还真是厚！
前几天，她还以为真是她看错了谢红军。
谁知，原来第一感觉这么准。
“你想找什么？”司寒羽周身骤然被一阵彻骨的寒意所包围。
“没有，”谢红军敛了目光，讪笑道，“我就是想向舒小姐解释一下。”
“我只是就事论事，”舒涵道，“你无需解释。”
她很奇怪今晚的谢红军竟没有再张口闭口的道德原则。
看来，谢红军真得急了！
谢红军面露难色，“可是，司老那边……”
司寒羽冷眼瞅着谢红军，“我爷爷只是希望一切按正规程序走。不过是一次选拔，既然你有心进入，那么就不应该回避它。”
谢红军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她嗫嚅一番，终究未吐出一个字，而是黯然转身而去。
司寒羽关了门，返身走向舒涵，“其实，这也是爷爷对她的一种保护。特种大队执行的任务都异常危险。不够资格、冒然而上，只能是白送命。”
舒涵一面转身走向书桌，一面道，“可惜她听不进去。”说至此，她顿了顿，又道，“下午，我爷爷和你爷爷回来是你安排的吧？”
司寒羽点点头，“你大哥一听说黄秀梅来了，便通知了我。”
舒涵走到桌前，蓦地停住脚步。
她低下头，闷声道，“我不希望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黄秀梅摆明了是公报私仇。
如果今儿不是爷爷和司爷爷及时赶回来，她大哥因为保护她必然要受到牵连。
“好，”司寒羽从她身后将她揽入怀里，“我答应你。”
舒涵就要说谢，却发觉“谢”字在她口中似乎已经用得太过频繁，以至于苍白无力了。
“下午，你好像气急了？！”
“她怕拿捏我一个小丫头丢了她的身份，便想扯块遮羞布，可她偏偏选错了对象。”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儿？！”
晚饭后，修黛丽来房间问她题时，曾绘声绘色地模仿了她下午那刺猬般的模样。
此刻想起，她不由轻笑，“不过是她欺人太甚。”
“你们兄妹真是挺和睦。”淡淡的话隐着幽幽落幕。
舒涵蓦地想起司寒羽的几个堂兄妹。
以前，他们和他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
可是，自从司寒羽和自己走近了以后，平衡被打破，如今变得更似仇人般。
说来，一切和她似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外人面前，光鲜完美的司少竟也有这般惆怅的时候？
想着，她第一次对他有了一分心疼。
这时，舒涵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