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定了定神，对舒宇道，“三哥，你回去学习吧。我和寒羽哥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舒宇点点头，觑了眼司寒羽，大步走出了房间。
司寒羽走进屋，反手关上门。
他板起的脸犹似一根紧绷的弦，似乎一触即断，压在他心底的怒火已在他冰冷的眸子里熠熠燃灼。
舒涵犹豫片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司寒羽面前，第一次主动地扑入了他的怀里。
“别生气，”她抬起双臂，轻轻环着他紧实的腰，低声道，“三哥一向视我为亲妹妹。他只是担心我。”
司寒羽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任由舒涵抱着。
“寒羽哥，”舒涵扬起头，深深地注视着司寒羽面无表情的脸庞，“别生气了。你的身体刚刚好，气多伤身。”
“你是担心我整治叶冥寒吧？”司寒羽的声音冷得似淬了冰般。
舒涵沉下脸，“能不提他吗？”
她和叶冥寒在一起的最后那段日子里，因为司寒羽，没有少争执。
如今，不管什么原因，她和司寒羽在一起了，往事却又再次上演。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
她更不清楚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为什么不能提？”司寒羽质问道，“被我戳破了心事，就不想再伪装自己讨好我了？”
舒涵冷冷地盯着他，徐徐离开他，站直了身子。“你那么多烂桃花，我跟你提过吗？我来京都才多久？你掰着指头，数一数，已经有多少女人因为你找我麻烦了？”
“我对她们从没有动过一点感情，更没有一点逾矩之举。”司寒羽冷声反驳，“可你和叶冥寒呢？！你觉得这有可比性吗？！”
“我和叶冥寒的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舒涵怒视着司寒羽，“既然你这么计较，你干嘛还要跟我在一起？！如果你只是因为我对你不像别的女孩对你那么趋之若鹜而固执地想要留我在身边，你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
她的委屈求全，并没有换得他的容忍和平静。
如果一点风吹草动，他便如此动辄大怒，那以后的日子，她不敢想象。
相互折磨、牢牢地盯守犹如一具沉重的枷锁。
而今，枷锁已经套在了她的脖子上，让她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司寒羽眼底的火苗不觉间黯淡下来。
他深邃如夜的目光紧锁着舒涵。
舒涵叹口气，漠然转身，幽幽道，“别再用叶冥寒来威胁我我。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顶多，我早点去陪我妈妈。”说完，她举起沉重的步子走向书桌。
无休止的争执，不断地应付各种认为她勾引了司寒羽的女人，她对这样的日子已经厌烦透顶。
屋内一时悄寂无声。
凝滞而压抑的气息犹如青烟袅袅腾空、弥漫一室。
司寒羽沉默片刻，大步走向舒涵。
他从她身后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歉，“涵涵，对不起。”
舒涵淡漠如水的目光凝望着桌上那一排排的英文书籍。
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
即便没有了她，鼎盛不也还有司寒靖吗？
虽然他不是外公的嫡亲子嗣，但也算得是乔家人。
她真得太累了。
离世如果能让她解脱，未免不是一个好办法。
“我嫉妒他，”司寒羽在舒涵耳畔低语道，“嫉妒他能在你心里占据着那么重要的位置，嫉妒他能让你总是带着笑，嫉妒他即便做了那么多错事你都能原谅他。”
舒涵缓缓阖上眼帘，“那是我欠他的。在过去的岁月中，他对我多有照顾。有一次，我发高烧，如果不是他把我背去医院，我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可以说，他曾经是我心中的执念。”
“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疼你。”司寒羽深情地说道，“我们好好相处，行吗？”
“你何必执拗于我？”舒涵叹道，“我看得出贺嫣然是真心喜欢你，虽然我对她下作的手段并不认同。”
“那你又何必执念于他？”司寒羽道，“他母亲因为对你母亲的嫉妒而故意泄漏机密，他又是致使你被那帮混蛋……的罪魁祸首，而他的养父因为嫉恨你父亲还有意纵容他母亲对你的伤害。这样的他，你又为什么一直心心念念？”
舒涵无言以对。
感情，如果能说得清、道得明便不是感情了。
“涵涵，”司寒羽牵着她，走向书桌，“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正如你所说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这不仅关涉我们的感情，”说至此，他拉她在桌旁坐下，“更关系到我们两家人的将来。”
“我知道，”舒涵心里憋屈，却不得不承认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那么简单。
“今天，我对寒冰的那些话，”司寒羽道，“其实，也是说给你听的。”
舒涵垂首。
她何尝不知他的用意？！
只是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她希望面对的，更不是她想要的。
“涵涵，”司寒羽牵、握着她的手，又道，“黄秀梅不是个大度的人。今天的事，她不会善罢甘休。贺君山的态度，你也应该明白了。如今，我和你已经是一体的。多少人在暗处看着我们，恨不得将我们千刀万剐。”
舒涵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贴到胸前。
她昨天还在天真地用她可以从他那里换取好处麻痹自己，说服自己去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一切。
可是，今天黄秀梅就给她上了一课。
真实的情况，如他所言，她和他是一体，进而言之，她家和他家已经利益攸关。
“我以后再不威胁你，”司寒羽用力一拉，让她径自坐到了他的腿上，“你也答应和我好好相处，行吗？”
舒涵的脸似发烧般滚烫。
这样亲密的姿势，她和他之间还是第一次。
她想要起身，却被他禁锢在了怀里。
“嗯？”司寒羽满眼期盼地注视着她。
舒涵瞅了眼他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一切已经不是她能随意左右的了。
她不能自私地只想着她和叶冥寒的感情。
司寒羽手臂一收，直接将她搂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