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上了车，坐定之后，问道，“哥，后面那女人怎么处理？”话音未落，从车后便隐约传来时高时低的“呜呜呜”声。
叶冥寒抛给他一个冷冽如冰刀的目光，“上回，你不是还在抱怨实验室缺活体实验对象吗？”
郑天迎视着叶冥寒，心里依旧有几分犹豫。他斜倚着汽车椅背，拣了个尽量舒服的位置靠着，不急不徐地说道，“这女人不仅是司寒羽给舒涵找来的保镖，更是司寒羽的倾慕者。”
叶冥寒斜了眼郑天，“你是想让她去勾引司寒羽？”
郑天微微颔首，“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让那女人在没有药物的作用下展开行动。”
叶冥寒转头瞥向窗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尝试催眠术吗？”
郑天立刻喜上眉梢，开心地打了个响指。“哥就是比我聪明！”
叶冥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确定这是在夸我？”
郑天撇撇嘴，不敢再多言。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之前收到的一个消息，忙不迭又道，“哥，陈昊在美国的相好陆梅今天给了我们回复。”
叶冥寒转回头，脸色平静，眸光幽谧仿似无底深渊。
“她答应和我们合作，不过开价不低。”说实话，郑天以为这笔生意不值。
对于舒涵而言，司寒羽做过什么并不重要。只要她真得心仪他哥，离开司寒羽只是时间问题。何必费这么大力气、花那么多钱去重提旧事？
叶冥寒冷着一张俊脸，轮廓分明的五官线条更加清晰。紧锁郑天的目光变得阴沉，仿似来自地狱的鬼眸发出的般。
郑天的心有些打颤，仿似突遇寒冬般。他犹豫片刻，终鼓足勇气，在叶冥寒低气压的逼迫下开了口，“哥，柴嫚的事，舒涵的父亲多少有所涉及。”
“正因为这样，我更需要翻出此事。”叶冥寒声冷如霜。
郑天不解，微皱眉头。“哥不担心舒涵因此恼你？”
叶冥寒面无表情地说道，“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郑天心里的疑团犹似不断膨胀的气球几乎充溢了他整个胸腔。他忍不住问道，“万一，我只是假设，舒涵因为这件事拒绝和哥在一起呢？”
叶冥寒转过头，凝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淡淡地说道，“我只是要让她明白在整件事情中她不过是个牺牲品、是个筹码。”
郑天依然一头雾水，不过他已经明白叶冥寒对此事的处理应该是非常微妙的。然而，他蓦地又想到了另一点，忍不住问道，“可如果舒涵对整件事完全知情呢？”
叶冥寒阴恻恻地笑了笑，转而回眸，冷冷地注视着郑天，“司寒羽有胆量对涵涵和盘托出？”
郑天想了想，猛然忆起柴嫚生前最后一个月那段经剪辑的录像，顿时豁然开朗。他瞪大了眼睛，轻轻挥动着右手，惊愕地说道，“你是说……”
叶冥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苏燕还没追到？”
郑天眨了眨眼睛，摸了摸鼻子，低头愧然道，“这个……我……”
“想，或者不想，”叶冥寒沉声道，“早点决定下来。否则，我担心你以后的智商。”
郑天挠了挠头，明白他哥又在变着法儿贬损他蠢了。虽然不甘心，但是他哥说的的确是事实。
“如果她心里真有心，”叶冥寒似有感触地叹道，“她会接受你的一切。”
郑天莞尔一笑，打趣道，“哥，你好像颇有心得？！”
叶冥寒的神情倏地沉郁下来，仿似一抹最灰暗的色调在郑天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这些年来，只要有空，他哥便独坐窗前，一盏茶，一支香，静静地望着天际。他知道他哥是在思念远在千里之外的舒涵。那样的时刻，他哥的脸色总是很阴郁，一如现在。
郑天心下懊悔，正想怎么转换话题，叶冥寒却意外地开了口。
“她既然对我做了调查，自然知道一切。”
“一切？”郑天失声道，“哥是说全部？”
叶冥寒淡淡地说道，“舒涵比你想的更聪明。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不至于让自己沦为联姻的砝码。”
郑天愣了愣，猛地明白了他哥为什么要翻出柴嫚的旧事。他默了默，问道，“可是，那样一来，舒涵岂不是……”
叶冥寒缓缓阖上眼帘，坚定地说道，“无论刀山火海，我会一直陪着她。”
“没到？”即便惯于泰山崩于面前也不眨眼的司寒羽也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何明回道，“寒羽哥，我们确实没有看到她。刚才，我还去找了舒涵，只有苏燕在她房里。”
司寒羽敏锐地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沉思片刻问道，“你们去调过监控没？”
“已经调来看了，没有异常。”何明的声音里蕴着深深的忧虑。
司寒羽摇了摇头，暗自忖道：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叶冥寒已经提前动了手。那么，他会怎么对付龚雪？龚雪是他派去保护舒涵的保镖。叶冥寒既然对他心怀恨意，必是不会轻易放过龚雪。如今的问题是，舒涵到底知不知道龚雪？叶冥寒是背着舒涵下的手，还是一切根本就是两人合谋？
“寒羽哥，”何明顿了顿，“我怀疑舒涵对五年前的事可能有所察觉。”
司寒羽默然不语。舒涵到底是想起了过去，还是反感他对她的监控？如果是后者，事情并不难。然而，假如是前者，问题就严重了。他不怕舒涵背叛他，因为他手里牢牢掌控着舒家。他担心的是叶冥寒。
“要不要再派个人来？”何明沉缓的声音里隐着深深的不安。
司寒羽想了想，回道，“不用了。她嘴角见过叶冥寒吗？”
“没有。舒小姐一直忙着参加会议，接触最多的，除了石威，就是苏燕了。”
司寒羽叹口气，“接下来的几天，注意外松内紧。”
“好的。”何明承诺道，“寒羽哥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舒小姐。”
司寒羽挂了电话，拨通了杜飞衡的手机，让他立刻找人调查叶冥寒并寻找龚雪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