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擎天阖上眼帘，紧要牙关，额角青筋凸显。
“说，林晨死的那个晚上，是不是和席非烟在一起？！”
慕擎天沉默片刻，终于启口。“一千万，给我父亲一千万，让他安度晚年。”
“没问题，”舒涵垂眸望着慕擎天，“我还可以给他一套住房。”
慕擎天深叹一息，幽幽道，“林晨有先天性心脏病。”
舒涵愣了愣，摇头道，“不可能。”林晨案子的卷宗，她曾经看过，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
“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慕擎天冷笑一下，又道，“他一直想和司寒羽一起进部队，当然不可能让人知道他有这样的病。”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舒涵明白就算林晨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也不可能是他致死的直接原因。
“席非烟就是个婊子。”说着，慕擎天的脸上露出了鄙薄之色。
“她给林晨吃了什么？”
慕擎天瞥了眼舒涵，“能让我坐起来说话吗？”
舒涵放开慕擎天，站起了身。
待两人重新在桌旁坐定之后，慕擎天方才嗤笑道，“你不知道林晨一直喜欢席非烟？”
“如果两情相悦，席非烟没有必要给林晨吃药。”到了此刻，舒涵已经笃定林晨的死一定是药物所致。
慕擎天冷笑一下，“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事了。反正，林晨最后是光着身子离开这个世界的。”
“我凭什么信你？”舒涵目不转睛地盯着慕擎天。
慕擎天笑了笑，“把房产证和存款给我父亲办好，我自然会把证据给你。”话音未落，他又补充道，“房子要在市区，面积不低于120平米，家具齐全。”
舒涵站起身，“三天后，我会让律师来见你。”说着，她眸光一寒。“如果你骗我，我会让你们一家的后半生生不如死。”说至最后，她几乎咬牙切齿。
慕擎天徐徐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一家的安全，你也必须保证。”
“放心，我不会让近在咫尺的成功功亏一篑。”说完，她转身朝屋外走去。
叶冥寒透过车窗望向匆匆走来的舒涵，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上了车。
这一回，她没有选择汽车的后座，而是坐在了副驾位上。
舒涵娥眉微颦，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她扫了眼叶冥寒，目光落在了满目期盼的林晓身上。
“他不肯说？”林晓沉下了脸。
舒涵摇摇头，“你哥有先天性心脏病？”
“不可能！”林晓毫不迟疑地摇头。
“那么他身体怎么样？”
林晓叹口气，目光变得晦暗。“我哥身体还行，就是经常感冒。”
舒涵默了默，又道，“林晓，并不是所有的先天性心脏病都容易被发现。”
“我不信，”林晓眸色一寒。“慕擎天一定在说谎。”
“他有证据。”说话间，她瞥了眼坐在她后面的慕念。
此刻，慕念望着窗外，神情淡漠，完全置身事外。
“他的条件？”叶冥寒以为，如果慕擎天提出的条件合理，那么慕擎天的话可信性就比较高。
“一千万，加一套住房。”
林晓冷笑一下，“他要的？”
舒涵摇了摇头，“不，严格来说，他其实只要了一千万。住房是我主动提的。”说至此，她顿了顿，又道，“当然，还有他们一家的安全。而且，这钱和房子都是给他父亲慕叶昊的。”
林晓睁大了眼睛，很有些意外。
“在此之前，我看过了你哥那案子的卷宗。如果他从小身体不太好，经常感冒发热，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可能性就不是没有了。”
“我不信，”林晓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听我解释。”舒涵叹道，“虽然我没有学西医，但是对医学知识多少有些了解。某些先天性心脏病，比如最常见的房间隔缺损，由于分流不大，没有进展，机体代偿之后跟正常人一样，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就算我哥真有心脏病，他怎么可能以那样不堪的方式……”林晓咬牙，强忍住怒意，方缓缓道，“离开这个世界。”
舒涵不知想到了什么，两颊爬上了粉晕，好似朝霞般美丽。“如果他当晚服用了壮阳药物……”说着，她低下了头，“那就不是没有可能了。”
“胡扯！”林晓愤怒地咆哮道，“那时，我哥才多大？他怎么可能需要服用什么狗屁壮阳药？！”
叶冥寒望着怒意斑斑的林晓，冷声道，“注意你的态度。”
林晓猛地转过头，喷火的眸光犹如两道X光射线直指叶冥寒。
“林晓，我们只是分析实际情况。到目前为止，我相信慕擎天没有撒谎。”舒涵脸色微沉。
“慕擎天就他妈一个混蛋，你凭什么信他？！”林晓的胸膛急剧起伏。
“可你别忘了，慕擎天是个孝子。在慕叶昊即将出狱，而生活没有着落的情况下，慕擎天怎么敢拿假信息骗我？何况，在最后过户之前，我不可能不去求证那些证据的。”
林晓气咻咻地盯着舒涵，虽然依旧满目的质疑，但终究什么也没再说。
“你哥喜欢席非烟的事，你知道吧？”
林晓蓦地转回身，扭头望着路边茂密的树林，闷声道，“知道。”
舒涵叹口气，“不管他的话有多少可信性，三天后我们拿到证据，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林晓向后一仰，靠着椅背，紧紧地阖上了眼帘。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似在经历着让人难以承受的折磨。
如果一切属实，那么多年来的冤案岂不是……
叶冥寒能理解林晓此刻的痛苦，只是……想着，他不由问道，“那么，林晨知不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呢？”
舒涵重叹一息，幽幽道，“慕擎天说林晨自己是知道的。一直隐瞒，是因为他……想和和寒羽一起进部队。”
“鬼扯！”林晓猛地睁开眼，怒道，“如果我哥知道，他又怎么可能去服用壮阳药？”
这一回，舒涵选择了沉默。
叶冥寒作为一个局外人倒觉得林晨在面对心仪的女人面前做出这样的决定还真不是不可能，特别是如果对方主动提出要求的话。
林晓突然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叶冥寒正要跟着下车，林晓已经走到了后车门外。他猛地拉开车门，“你来开！”
叶冥寒望着脸色苍白的林晓，钻出了汽车。
待车行驶到鼎盛楼下，林晓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望着窗外路旁的荫荫绿树，闷声道，“钱和房子，我来准备。三天后，我和律师一起去。”
舒涵默了默，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