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知道王阳心理防线已被突破了。
“什么人住在哪儿？是你的接头人吗？”赵穹又问。
王阳：“是接头人，我们都叫他勇哥！什么名字我不知道，那房子挺大的，里面还住着其他人，但我都没见过，我跟张中就负责在附近转悠，替他们望风……有警察来就通知他们……”
“一共多少人？”吴呈长问。
王阳摇头，才觉得自己知道的不多，担心跟张中说的一样，那自己就一点机会都没了。但又一想，自己比张中心眼多一点，知道的肯定比他多。
“我跟张中每次都只能在门口，只有那个勇哥见我们，但里面一定有人，真的警官！”王阳信誓旦旦。
吴呈长了解了这群人的谨慎，王阳和张中能被舍弃，也就说明他们的确不重要，没有机会接触核心人物也正常。
“谁让你们统一口径的？”吴呈长问。
王阳躲闪，怎么什么都躲不过这个人的眼睛？
“我在给你机会，你在试探我？”吴呈长冷漠了神色，冷冷的打量王阳，眼神犀利，“你觉得我有多少耐心在这听你废话？你所忠诚的那些人，那个据点此刻都已经没人了吧？他们现在又在哪里，你觉得自己在他们心中重要吗？袭警加吸毒！等着被判死刑吧！”
赵穹一把拉过王阳的衣领，“还不说！”
王阳被两个人围剿的溃不成军，彻底放弃了心里的一点侥幸，木讷的点了头。
“……还有另外一个人，今天就是他告诉我和张中怎么做的，但他一直戴着帽子，我看不到他的脸，他说照他说的做，即使坐牢了他也有办法把我们救出来……”王阳说出了隐瞒的目的，原来他还抱着一点幻想。
赵穹冷笑，好大的口气，当警局大牢是谁想来就来的吗？！
吴呈长：“如果你依然说废话，我就不奉陪了。”
王阳慌了：“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发誓半点假都没有！”
“我不要你发誓，目前为止你浪费了我的时间——却没说出一点有用的出来，是你自己不要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吴呈长说。
“……我说了据点还有勇哥……”
“据点，不出你住的地方两百米？你觉得我需要多久可以查到那儿？”吴呈长反问他。
“那个勇哥，你所说的人现在有谁还在那里，恐怕连窝都搬干净了吧？谁给你供货，幕后有多少人，货又送到哪里，哪里还有藏身地点？想清楚了回答我！”吴呈长说。
医院。
陈生望着她的神色，放低了声音问她：“师娘你不高兴吗？”
她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有，想起来一些事。你感觉怎么样？”
陈生噢了一声点点头，说：“没事，小伤！”他逞强。
“伤得那么重还是小伤？”她望着陈生手上的吊瓶说。
陈生挠头，没说话。
“办案要先学会保护自己，警察是市民的保护伞，所以更要惜命，不然谁来保护他们？办案不能鲁莽冲动，要保持理性和冷静，你必须要比罪犯想得更多，才能从全方面去判断，抓捕罪犯。”她说。
陈生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师娘一定是被师父熏陶的！说出来的话语气都一模一样！
谁也没注意到，病房外有人一直注视着这一幕。
那个人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和别人认真的说着话和不时笑起来的嘴角。
“哎……看什么呢？你的病历呢？”护士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转过头来，对护士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病历忘带了，我马上回去拿，谢谢！”说完就走开了。
那护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觉得这个人真帅啊。
旁边有护士撞她的肩，打趣她说：“干嘛一直看人家的背影，眼都直了！”
“帅嘛，你看连背影都那么帅！”
“花痴啊你！不过我看他皮肤好好！”
“嗯嗯，我第一次见一个男人皮肤这么好呢，那么白，跟女孩子似的！”
陈生一直强撑着，麻醉的效力过了之后，虽没有说，但脑门上疼出了许多细密的汗。
林语让陈生睡下，自己则盯着吊水。
她替陈生掖了掖被子，看着睡着的陈生喃喃说：“如果，如果……”她顿了很长时间，又说：“……跟你一般大了。”
王阳背后出了很多汗，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贴在身上也不觉得难受了，只想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不出吴呈长所料，王阳知道的事并不多，但串联在一起，又的确能起到些作用。
以‘勇哥’为首的那伙人里面，他和张中是最不起眼的两个，只负责踩点。
他们并不常吸毒，因为没钱，毒品并不会因为他们加入团伙就无限供应。他们一年前就来了彩虹镇，一直住在老城区，负责盯梢。
郑中成案，王阳也说出了原委。
——
郑中成早就被人盯上，而他和张中只负责每次给郑中成带话，郑中成跟他们见面的地点就是王阳所说的据点。
而他们并没有资格参与，每次只能在门外守着，但陈正的尸体的确是他们掩埋的。
在王阳说来，陈正的死只是那伙人给郑中成的一个警告，而之所以选中陈正，是因为他是一个孤儿，可是省去很多事后的麻烦。
他们利用郑中成的公司运送毒品，又用毒品控制了郑中成，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事后郑中成已染上毒瘾，为防万一，那伙人在郑中成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将郑中成伪装成了意外死亡。
但谁都没料到郑中成居然留下了一封信，从而促使了他们的暴露。
王阳并不知道勇哥他们送了多少毒品出去，但他知道事情筹划了很久，一直到六月份才结束，这跟郑中成死亡的时间很吻合。
而问起他们其他的藏身点，以及毒品来源、存放仓库的时候王阳并不知情，只知道勇哥也是听别人命令办事的，除了勇哥他也的确没接触过别人。
但就是在今天，他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就是这个人让他和张中统一口径的。
王阳心眼多一点，他留意到勇哥对这个人很忌惮，似乎很怕的样子。
那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里一点也不慌张，让他们出去引开警察的视线，如果被警察抓住，他们就统一口径，他保证一定会救他们出来。
王阳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那个人的话很有说服力和威信，让人不得不信。或许是连平日里横得不得了勇哥都对他低眉顺眼，更增加了他的气场，他一直不敢说出那个人。
如果不是吴呈长更横有手段，他会说出其他，却不打算说出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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