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在水吧里忙活着给梁秋做橙汁赔罪，听完林轶的自杀行径，她默默地又切开了一个鲜橙。
“给你也做一杯吧，你喝完好上路。”这即是究极善良的老板娘。
梁秋坐在门边上看电梯口的人来人往，不时往自己嘴里倒上一颗冰块，眼里满是初次入世的好奇。
这是第一次有男生对着她的眼睛说，“我喜欢你。”
也不对，他还用上了一个她从未遇见的比较级，他说呀，“我更喜欢你。”
梁秋其实并没有精准接受到他说的“教学模式”。她强装镇定地把自己的无措掩饰过去之后，她自己的脑子就乱成了一锅粥。
梁秋感觉有盛大的烟花在自己的世界里绽放，那簇簇耀眼的盛大光芒在空中绽放，化为她和顾夏友谊初始时的那朵羽叶茑萝。
林轶被老板娘以“死罪难逃”的理由推上前线，捧着两杯橙汁前来负荆请罪。
“梁秋，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的。”林轶一路碎碎念着道歉语，步履艰难地往门口走去。
“什么？”梁秋浅笑着回眸，眼里盛满细碎流光。
“梁秋，我罪不至死啊。”看到梁秋的笑容，林轶端着橙汁的手抖了抖，差点把橙汁翻在手上。
“我不在意啦。”梁秋摆摆手，并不介意她们的偷听。
冰块在梁秋的嘴里渐渐化开，梁秋牙齿轻咬，碎裂的声音在林轶耳边炸开。
林轶的双腿顿时软了，她哭丧着脸把橙汁全部放到了梁秋的桌子上，作势要给梁秋跪下。
“你是不是有病？”梁秋把手里的纯净水换成橙汁，轻轻啜了一口。
“我晚上请你吃饭好不好？”林轶在心里给自己吟唱一首《小白菜》，凄苦地贡献出自己的零花钱。
“这么大方呢？”梁秋怀疑地看了看这个天天哭穷的饭友，直到林轶连连点头才答应下来，“也成，你定。”
林轶这才放下心，背过身朝着老板娘拍拍胸口，报了平安。
林轶生怕夜长梦多，当即就拉着梁秋去烤肉店排队。
时间尚早，烤肉店还没开始正式营业，林轶在门口取了号，和梁秋两人在附近的饰品店闲逛。
“你们的电话怎么结束得那么奇怪？”林轶觉得今天不问的话，她很可能会被这个问题憋死。举了顶帽子当做盾牌，她坚强地开了口。
“那是因为他过强的自尊心。”一顶可达鸭的沿边帽吸引住了梁秋的视线，她顺手拿起，扣在了林轶头上。
一想起顾夏挂断视频电话的羞恼神色，梁秋便能感到无边的快乐。
“你转受为攻了？”自己的美丽容颜被一顶丑不拉几的帽子封印住，林轶倒是很不快乐。
“帽子别摘，我拍一下照片。”梁秋赶忙阻止了林轶摘帽的行为，拿起手机一顿连拍。
梁秋的拍照水平忽高忽低，放在平时，林轶根本不会容许梁秋亵渎自己的肖像权。可惜这次错在自己，林轶只得默默忍受。
“转身。”梁秋指挥着林轶变换角度，把这顶帽子的方方面面都拍摄了个齐全。
林轶没有勇气看梁秋拍出的成品，只是低声哀求着梁秋在发出之时给她美个颜。
“可以。”梁秋在意的是帽子，至于林轶长什么样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林轶屈辱地陪着梁秋拍完了所有的鸭子造型的饰品，烧烤店的叫号提示终于在她的耳边响起。
这段铃声是那么美妙，林轶有了落泪的冲动。
“吃饭好吗？”她赔着笑脸问了梁秋。
“好。”梁秋今天非常好说话，拍完梁秋手里的那个杯子就收起了手机。
梁秋和林轶喝了一下午的糖水，并不感到饥饿，两人随便点了几个菜式，等待服务生给她们架上烤炭。
林轶铺了一层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把夹子送到梁秋手里给她烤着玩。
“你什么时候喜欢鸭子了？”林轶翻着梁秋刚才拍的照片，好奇地问道。
“唔，就挺可爱的。”梁秋不想把自己用鸭嘴威胁顾夏的故事讲给她听，随口含糊过去。
林轶手里的手机震了震，她看见消息列表上闪动的顾夏二字，自觉地交给了梁秋。
“谁啊？”她俩的手机从不分你我，林轶不帮她读取信息还是难得一见。
“你男人。”五花肉的油脂被烤出了大半，林轶拿了筷子在烤盘上翻烤。
狐疑地看了林轶一眼，梁秋点开了自己的微信。
看到显示的是图片消息，梁秋也不禁有些疑惑。
“什么东西啊？”眼见梁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轶伸了手问她讨要手机。
“没什么，”梁秋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挥手叫来了服务员，“我要一份鸭舌。”
顾夏给她发了张鸭子的口腔示意图，为了增强可信度，他还手绘了一张口腔内部的横切面图示，用箭头标注出不同的部位和功能介绍。
在鸭舌下方，他特地用红笔标注了一句，“接触方案不可行”。
梁秋被理科生的强大理科思维碾压地一无是处，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把自己拍的全部照片都发了过去。
梁秋：请读取拍摄者的心理状态。
顾夏耐心地看完了所有照片，慢悠悠地回了个表情。
梁秋周身温度骤然降至冰点，“林轶，帮我催一下鸭舌。”
又一次成为梁秋情感路上的垫脚石，林轶哭笑不得地去了前台交涉。
“你不能把怒火撒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啊。”林轶好歹和前桌调换了一下上菜顺序，才把鸭舌及时带回了梁秋面前。
这家鸭舌在烤制前已经做过了预处理，炭火烘烤三分钟就可以入口。
梁秋把手里的夹子送给了林轶，愤怒地把鸭舌咬出脆响。
“要不是你在那给刘纶直播，他怎么可能会有我的表情包。”
这的确是林轶的错，那些表情包都是从她这里流传出来的。夹了片菌菇放到梁秋盘里，林轶好心打听，“哪张？”
梁秋气压越来越低，她把手机推到林轶面前，让她自己观看。
那是张动图，梁秋趴在小宝的书桌上，把台灯按出了忽明忽暗的效果。林轶截取了她展颜一笑的瞬间，配文，“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