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样专注地看着，即便是当了老师，每天都被人盯着，程果果也会感觉不自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衣，才想起来，一大清早，她还没有洗漱，直接从被窝里，蓬头垢面的就出来开门了。
不是吧？！
自己就这样糟糕的出现在了凌子宸的面前吗？
就是以前两个人领了结婚证，也不过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都有各自的房间和私人空间，还从来没有这样糟糕的见面过。
问题是两个人离婚两年后，连一个友好的第一印象都没有留下，真是太糟糕的回忆了。
心里懊恼着，程果果面上却强撑着若无其事，努力装作自然的说道：“你先坐吧，我去简单洗漱一下。”
说是简单洗漱，就真的特别简单的洗了洗脸，没有化妆，一张素颜，穿着家居服，提拉着拖鞋，客气的给凌子宸倒了一杯水，问道：“吃早饭了吗？”
凌子宸斟酌了一下：“我没有吃。我是一大早就从京都赶过来的，一下车就过来了。”
程果果恍然，这是昨晚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还在京都，结束之后就匆匆赶过来了。
她回想起在虚拟世界里，自己最后经历的那些不愉快事情，想来让凌子宸有了不好的联想吧。
其实没必要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已经开始学会放下了。
可能还是会哭，还是会痛，但苦的，痛的，习惯了，也没有那么不能忍受了。
只是冒然的说这些，对于他们两个人现在陌生的关系来说，显得太过多余了。
程果果让自己尽量放平心态，像对一个普通朋友一样招待着凌子宸：“我一个人在家，早饭比较随便，就打点豆浆，吃点面包吧。”
凌子宸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的紧握了一下。
他们现在这样平静的交流，不是互相怨怼，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也是一种进步。
更多的更进一步的关系，都需要自己去争取。
凌子宸安慰着自己，尽量自然的说道：“我怎么都可以。”
程果果一瞬间，有种冲动想说：那我家里有很多红豆，可以做红豆豆浆，红豆米糊，冰箱里有红豆面包，这个你也可以吗？
算了，这样的调侃太亲密了，他们还是暂时保持这样的距离吧。
程果果起身去打豆浆，顺便整理一下房间。
然后，两人默默地吃着早饭。
凌子宸抢着帮忙洗碗筷。
程果果站在水槽边，看着以前君子远庖厨的凌子宸熟练的洗着碗：“你没必要这样客气的，你是客人，招待你是我应尽的责任。”
凌子宸洗碗的动作顿了一下，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可我不希望你这样客气的对待。”
程果果眼神放空：“我们之间不是就只剩下这样客气了吗？”
凌子宸继续麻利的洗着碗筷：“我们非要划这样清的距离，你才高兴吗？我宁愿你多骂我两句，情绪更激烈一些，而不是现在这样，好像我是一个对你无足轻重的人一样。”
程果果轻哼一声：“怎么会是无足轻重的人呢？你可是我的前夫。”
凌子宸转过头，认真的订正道：“一个渴望复合的前夫，可以吗？”
程果果认真的望进他的眼眸：“你是从昨晚的虚拟世界里，看到我经历的那些事情，觉得愧疚吧，其实完全没必要的。
我当时的想法跟小说中一样，用五百万换来那些经历，在很多人看来，其实还是我赚了的。
你看，在a市这样一个小县城里面，这五百万和利息，再加上我现在的工作，足够我悠闲的过完下半辈子了。
再说了，这事都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我早就放下了，希望你也能放下。”
凌子宸眼眸里闪过痛楚，转开头不愿去看已经无所谓的程果果，后背好像更弯了，声音低沉沙哑：“你让我怎么能放得下？在突然知道你当年经历了那么多不公正待遇之后。
我知道你怕什么，怕我知道那段经历之后，对你的感情变成怜惜和关心。
果果，在你的心里，我对你的感情，难道就真的只剩下怜惜和关心了吗？
我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为了一时的冲动，赌上一辈子的幸福。
我从来都只是顺着我的心，追寻着我的爱，眼里从来只有最爱的人。
这一点，在我们相遇的时候，就没有变。
两年前你提出离婚的时候，也没有变。
在虚拟世界里重新遇到你的时候，没有变。
现在重新站在你面前，知道一切真相的我还是没有变。
在未来无数年，也都不会变。
我还要是告诉你，即便是没有在虚拟世界遇到你，等我现在的工作稳定了，我也会来找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我之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能亲手把我们的缘分续起来，就等于永远断了。
你是不会主动跨出这一步的。
我们两个人之间，你永远都是那个最狠心的，最冷漠的，最无情的。”
程果果听了，也觉得凌子宸真倒霉，怎么碰到了这样一个渣女呢？
“我既然这样不好，你早点舍弃了，早点忘记了，重新开始不是更好吗？”
凌子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这个问题讨论无数次，到最后的选择还是一样。
他洗好了碗筷，询问程果果放到哪里。
程果果打开橱柜，两人把碗筷收拾干净。
两人再次回到客厅，坐在沙发的两端。
凌子宸看着程果果故意离自己那么远，都被气笑了。
“果果，我不求其他的，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你，我保证不会再让以前的那些悲剧再次发生。
这一次我会好好的保护好你，守护好我们两个人的爱情和婚姻。
你看事情多简单呀！”
程果果：“凌子宸，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早就离婚了，我早就不是你的责任了，你不用成天这样郑重的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在我看来，我们就是朋友，只是相识的人而已。”
凌子宸：“我知道了。”
程果果：“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