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寞南之前还没把夏曾的话太当回事，结果到了周氏才知道什么叫作被骂到天际。难怪当时夏曾在办公室一脸苦相，想必是曾经有过深刻体验的。
“你们云岭高科还标榜质量过硬？过硬个屁！我这一套系统才安装了多久就出故障了，啊？你们知不知道我今天约了合作商户过来谈大案子，这正是彰显我们公司办公智能化走在前列的大好时机，结果呢？出这么大纰漏！还说会客厅会根据客户体温自动调节室内温度，哪知道我的客户进去了，连个灯都亮不起来……”
云寞南没戴耳机，刚见周总时觉得他吵得人头晕，可渐渐地，他就专心致志在系统的调试上，完全自动屏蔽了周总的聒噪。
周总见技术人员不搭腔，骂得更带劲了，一会儿说云岭派个小年轻过来不顶用，一会儿又声称今天修不好系统就直接退货，云寞南一直没吭声，倒是周总窜前窜后，恨不得把房顶都给掀了。
他的声音很大，气势又凶猛，办公室外一干员工习以为常，倒是陪同合作商户过来的总裁助理向辉受不了了：“这个周总…好歹等我们走了再发脾气啊，这呼天抢地的成什么样子。”
“他大概是觉得今天在我们面前落了面子，把气撒在对方工作人员头上吧。”裴有为摇摇头，眸光透过玻璃窗，落在电脑前忙碌的云寞南身上。
“就算是系统出了问题，人家不也正在积极解决吗，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裴有为白他一眼，“现在在外面讨生活，哪个是容易的？也就是你小子运气好一毕业就跟在我身边，没让你受什么冤枉气。”
向辉猛吞口水，摆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是是，还是裴总您气量大，不苛责我们下属。”
裴有为轻“哼”一声，又看了看办公室里的男人。
确实不易啊，面对周总那个狂躁的脾气一句话不说，又是看屏幕上的数据，又是钻到满是灰尘的桌子下查看设备接口，也亏了他了。
这边云寞南也纳闷着，他把后台系统打开查看过了，没有问题，总机的指示灯也显示接口正常，他努力想了会儿，对着周总唾沫横飞的怒容问：“周总，这边的线路您没有自行改装过吧？”
周总嘶吼的嗓音一顿，面上飘过一丝不自然，接着又嚷到：“我怎么可能自己动，我又不会这些高科技！你别自己查不出问题责怪我们用户！”
云寞南盯着周总的表情看了会儿，就起身搬过放置在一旁的梯子爬到了天花板上。
“喂喂，你干嘛啊！我是程序出了问题，你爬天花板上干嘛，你到底会不会修啊？”周总在下面猛跳脚。
云寞南没理他，径自掀了两块扣板下来，把脑袋钻进去，用手机照明。
不费吹灰之力，他便摸到了设备线路，拉到跟前一看，眼睛都直了。
这根本不是云岭高科配备的原装线啊！
为保险起见，他当初设计的整套设备包括线路都是有严格装备的，如果接通市面上卖的普通电线，系统就会启动保护装置，让整个设备停止运转。
“周总，您换过线了？”云寞南顶着一脑袋灰问下面的人。
周总面红耳赤，确实是前几天电压不稳定，把电线给烧了，他一打听市面上的电线比云岭高科的便宜好多，就着人买了根替换，结果整套设备都不运转了。想着如果说是自己这边私自动过东西，云岭肯定得收维修费用，如此一来，还不如把责任推给卖家身上。
云寞南皱着眉爬下梯子，从随身带来的工具箱里翻出特制线，又爬上去给换上，再启动设备时，果然一切正常了。
周总目瞪口呆，颗颗冷汗从额角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