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寞南斜靠着飘窗，生无可恋地拿着梳子给娃娃梳头发。想着厨房里简舒和裴樱一同做饭琴瑟和鸣的样子，他的心如同一万只蚂蚁在爬。
“云叔叔，给我个发卡。”莎莎专注地给娃娃梳了个漂亮的马尾，朝云寞南伸出肉肉的小手。
云寞南看也没看，随便抓了一个跟莎莎递去。
“这个不好看。”莎莎嘟着嘴不满，“裴阿姨从来不带这么大的蝴蝶结的。”
裴阿姨？
云寞南这才朝莎莎手中的娃娃分了个眼神。
简单的T恤搭配牛仔裤，外套是薄荷蓝，长长的头发绑成利落马尾，莎莎自己选了个粉白色玻璃球装饰在上面。
嘿，不说，还真挺像裴樱的。
“漂亮吗？”莎莎举着娃娃笑眯眯地问。
“漂亮。”
“嘿嘿，我以后要给她们五个当妈妈。”莎莎指着已经穿好裙子的五个娃娃。
“不是有六个吗？还有一个你遗弃了？”
莎莎摇头，将打扮成裴樱模样的那个娃娃抱在怀里：“这个是裴阿姨，我不能给裴阿姨当妈妈的，裴阿姨的妈妈是孙奶奶。”小丫头把人物关系理得清清楚楚，然后又奶声奶气给云寞南扔了个炸弹，“不过，我特别喜欢裴阿姨，以后我要让裴阿姨当我的妈妈。”
云寞南手一抖，梳子直接掉地上：“你说什么？”
“我要让裴阿姨当我的妈妈呀。”莎莎歪着脑袋。
云寞南一张俊颜立刻紧张起来：“不行，裴樱不能当你妈妈。”他给她当妈都行，裴樱绝对不可以。
莎莎脸色垮了下来：“为什么？”
云寞南看看门外，捡起地上的梳子小声说：“妈妈不能随便认的，你有妈妈呀。”
“我知道，”莎莎很认真地点头，“爸爸说了，妈妈去了个叫天堂的地方，等以后我们都很老很老了，就会跟妈妈团聚。”
“对对对。”小女孩真懂事。
“不过，在和妈妈团聚之前，我可以先要裴阿姨当我妈妈的。”莎莎煞有介事地补充。
“不可以。”云寞南气急败坏，“裴樱肯定不会给你当妈妈的。”
莎莎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泪水立刻就充溢了眼眶。
云叔叔…怎么这么讨厌？
云寞南看莎莎要哭了，吓得手忙脚乱抽了两张纸给她擦去眼角潮湿。他蹲下身子，很有耐心地解释：“裴阿姨永远都会喜欢你，但是她真不能当你妈妈，因为…因为……”云寞南咬咬牙，“因为她要给我的孩子当妈妈呀。”
莎莎的眼泪一下子收了回去，眼睛瞪得老圆：“裴阿姨是你孩子的妈妈呀？”
“嗯。”云寞南点头，反正也是哄小孩。
“那云叔叔你孩子呢？”
“孩子…没带来。”
“那你下次把他带来吧，我可以和他一起玩的。”莎莎很热情地邀请，“我有好多玩具，可以跟他分享。”
“好的好的，莎莎真乖。”云寞南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丫头没那么执着了。
“不过，裴阿姨不给我当妈妈的话，那莎莎就还是会很久很久没有妈妈，我想现在就有，别的小朋友都有的。”莎莎看着打扮成裴樱模样的娃娃，嘴巴瘪瘪的，十分委屈。
云寞南看了，心里掠过一丝疼：“没关系的，莎莎，裴阿姨当不了你妈妈，可以给你当干妈呀。”
“干妈？”莎莎眼睛又闪起了亮亮的光。
“对呀。”云寞南觉得自己太聪明，“干妈就不是亲生的那种，但也是妈妈的。”他费力地跟小朋友玩文字游戏。
“那也会像妈妈一样对我好吗？”
“肯定的。”云寞南点头，“就是不跟你爸爸住一起而已，但对你，肯定还是好的。”
莎莎觉得这退而求其次的主意也不错，好歹她有妈妈了。
“好，那裴阿姨就是我干妈！”
“乖。”云寞南满意地摸摸莎莎的脑袋，摸着摸着，心里又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