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人撤得飞快，没两分钟，就只剩下云寞南还坐在原处。
姜遥边收拾东西，边对云寞南说：“没事就下楼吧。”
“姜叔，我有事。”云寞南澄澈的眼睛看着他，身形未动。
姜遥眉头皱得死紧，咬咬牙，对特助说：“你先出去，把门关好。”
“是，姜总。”特助立刻就抱着电脑退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硕大的窗子洒在会议桌上，室内的气氛稍显凝滞，只听见新风系统在沙沙低响。
“姜叔，我就是想说……”
“你不用说，我不会让你去的。”姜遥抬手打断云寞南，眸色坚决。
云寞南嘴唇颤了颤：“您刚刚深明大义，怎么这会儿又不让去了？”
姜遥狠狠捏着眉心。
大义是大义，可云寞南于公是云总的独子，于私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让他去以身试险。
云寞南眨眨眼，意识到什么：“姜叔，您是不是怕在我爸那儿没法交代？那我自己去跟他说。”他说着站起了身。
“寞南！”姜遥一把按住云寞南的手背，垂下的眸子神色深邃，“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云寞南对视着他，没说话。
“不是一般的危险，搞不好真的没命回来。”姜遥觉得自己声音都是抖的，“我自己一把老骨头我不怕，可是让你去，我决不同意。”
“您刚刚说元城会做好防护措施。”
“再严密的防护也会有万一，你是云家唯一的孩子，你不能出意外。”
云寞南吸了吸气：“那外面那些技术人员，哪个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呢？即使不是唯一，他们的父母也不可能承受得起失去孩子的痛苦。”
姜遥眼眶紧了紧，如果不是确实需要，他也不忍心下面一帮人去冒这样的险。
“平心而论，在云岭高科没有人的技术有我过硬，那次去西优森，参与讨论最多，和凯易顿教授沟通最多的也是我，我比他们都专业，一个人能顶两个，客观来说，我确实是最合适的。”
姜遥知道云寞南说的是道理，可他究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当初云总成立云岭高科让他坐镇没什么要求，就是让他好好看着寞南，别让他出事，这会儿他若是松口让寞南去了元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抵过。
思及至此，姜遥咬死了牙关：“寞南，你下去吧，我是不会……”
“我爸现在在云岭吗？”这次，换云寞南打断了姜遥的话。
姜遥一愣，抿了抿干燥的唇。
云寞南懂了：“他在哪个办公室？”
姜遥握紧了拳头，眼眶酸得要命：“寞南，别冲动，你太实诚，太没有城府，你看我刚刚快说破了嘴皮子，有谁动容了？大家为什么都不吭声，还不是因为怕吗？”姜遥喉结滚动两下，“元城的人也是抱着请求的心态来的，实在没有志愿者，他们也没办法，放心吧，就算云岭高科真的没人去，公司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姜叔，我还真的没往公司的影响上去想，我只是觉得趁着现在一切还可以控制，早点去危险系数也会小一些。”云寞南认认真真。
姜遥见说不动云寞南，深深叹了口气：“你真是养在深闺太久太实诚了，我……”
云寞南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不多了，别人还等着回话，您看是您去说，还是我自己去。”
“我先去跟云总说一声吧，他不一定会放你去。”姜遥自己都觉得忧心，更何况是云总。
“嗯。”云寞南点点头，“那我在这儿等您。”
姜遥深皱着眉，抬步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开了，云寞南回过头：“姜叔，我爸怎么说？”
他刚问完这句话，就愣了。
来人不是姜遥，而是他爸爸云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