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畅的罗教授连手脚都开始抽搐，眼球也似金鱼一般突起：“m…”他才说出这个字母，就一阵剧烈咳嗽，紧接着，两丝血沿着唇角缓缓滑出。
田骁勇大惊失色：“抢救！快抢救！”
如梦初醒地医护人员立刻围上前，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罗教授嘴唇迅速发乌，整张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大团大团的血从口鼻喷涌而出，要咽气的那一刻，罗教授的眼也没合上。
众人一阵哀痛，许澄忍不住失声痛哭。
云寞南看着罗教授的惨状，手脚一阵阵发冷发麻，如果不是简舒在后面撑着他，他当场倒地都有可能。
书上看文字描述中毒迹象是一回事，现场见人当场毒发身亡是另一回事，他活这么多年，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场景。
回救援中心的路上，云寞南一句话没有，众人都为罗教授的离世而哀伤着也没怎么说话，只有简舒发现云寞南置于膝上的双手一直在不停颤抖。
他凝了凝眉，将目光飘向窗外。
到达救援中心，凯易顿边上楼边沉吟罗教授最后说的话，合成阀的密码不会只有三个字母那么简单，那么后面的究竟是什么呢？
“许澄，你跟过罗教授，知不知道他习惯把什么设置为密码？”凯易顿问。
许澄摇头：“罗教授为人谨慎，不同的设备设置不同的密码，没人猜得出。”
凯易顿叹气，为今之计，只有侵入合成阀旁边电脑的后台程序，破译密码，才能启动解密装置。他回过头，想找云寞南商量，却见对方眼里一片空茫。
“寞南，你怎么了？”凯易顿担心地问。
云寞南一哆嗦，从失神中清醒：“没…没什么。”他吞吞口水，“我去个洗手间。”也不等凯易顿回应，他转身朝外走去。
经过楼梯间，云寞南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四下无人，他一手扶着墙壁，对着垃圾桶剧烈呕吐起来。
罗教授最后的死状如按了回放键一样不停在他脑海里播放。他佩服罗教授濒临死亡时还不忘努力说出密码的凛然精神，可是，那乌青的脸，发黑的唇，还有喷涌而出的血真的让他害怕。
是的，他怕，他在云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连杀鸡都没见过，更何况是这么惨烈的景象。
禁不住，就想打退堂鼓，当时一腔热血觉得只有尽一份力才不枉研学这么多年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他知道，会议室还有一屋子人等他回去商量密码的事，可是，他真的是腿软走不动了。
黑暗里，一声轻咳让云寞南挺直了背脊。指尖拂去额角的冷汗，他缓缓转过身。
简舒温润的脸映着楼道间昏暗的光出现在眼帘。
云寞南心一紧，下意识掩饰满脸的狼狈。
“原来你也在这里。”简舒轻轻地说，吐气如兰。
也？
云寞南皱皱眉。
“我找了借口，来这里避一避。”简舒说完，提了提裤腿，就势在两级楼梯上坐了下来，“下午看到的那一幕，着实有些可怕。”
听简舒这么说，云寞南倒是松了口气。
还好，懦夫不只他一个。
他踟蹰了下，也靠着简舒坐了，抖着嗓子却还在硬撑：“大家都没见过那种惨死的样子，正常。”
简舒点头：“我有点想吐。”
云寞南单手指着不远处的垃圾桶：“我已经吐完了，你去吧。”
简舒掀起眼皮：“你吐垃圾桶里了？”
“嗯。”
“那我不要去吐了，里面有你的呕吐物，好恶心。”
“你……”云寞南被噎了一下，狠狠瞪着简舒，连之前的恐惧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