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没出去二十分钟就赶回来了，天气太冷，他白净的脸上被风吹得有点红。
“不用那么麻烦的。”安锦锦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林晗洗了洗手，然后将奶茶递给她，“我让别人做的烫的，你小心喝。”
安锦锦拿着奶茶怔了怔，轻轻说了句：“谢谢。”
她浅浅喝了口奶茶，抬眸说到：“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我的病。”
“嗯。”林晗并不意外，之前他一再嘱咐她得过来看看。
“方便先问你几个问题吗？”林晗补充，“跟你的病情有关。”
“可以，你问。”
“我知道你是江家收养的，对于你自己的亲生父母，你知道多少？”
安锦锦想了想：“我不是婚生子，我妈妈当时是意外有了我，后来舍不得就留下了，所以我迄今不太清楚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我妈妈我有点印象，她身体也很不好，很年轻就去世了，临死前把我送去了孤儿院。我听院长说我妈妈也是Y型遗传病走的。”
林晗点点头：“得这个病的人一般都活不长。”
“我知道。”安锦锦轻凝着眉，“我查过一些书，好像说是…活不过三十岁。”
“是活不过二十八岁。”林晗纠正，“而且这还是在调理得很好的情况下，据以往的少量病例显示，很多患者二十五岁左右就离世了。”
安锦锦手指猛地扣紧。
意识到林晗是个外人，她不能太失态，于是她深呼吸两下，淡淡笑着说：“这样子啊。”
林晗看出她在强忍害怕，心里不禁飘过一丝怜惜：“不过锦锦，一切未成定数，现在医学界也在研究Y型遗传病的治疗方法，你不需要太悲观。”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由于患这种病的人少之又少，医学界并没有引起强烈关注，如果不是她，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在这种稀少的病上下功夫。
安锦锦点点头：“那…有成熟的治疗方案吗？”
林晗知道说实话会让她失望，可他又实在不想骗她：“暂时没有，不过，我在努力研究中。”
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状况，其实从懂事开始她就明白，这病无药可医。
林晗从抽屉里拿了个新的记录本，翻开，抽出钢笔边问边记录：“你还记得第一次犯病是什么时候吗？”
“十五岁。”安锦锦如实说，“不过那个时候还好，不是太难受，就是冬夜里连续咳嗽了一个月。”
“嗯。”林晗仔细记下，又问，“那最近一次犯病咳嗽了多久？”
“三个月。”
“咳血了？”他想起那晚洗手间弥漫的血腥味。
“嗯。”
“昏阙过吗？”
“嗯。”才入秋时，她有次在宿舍昏倒被送回了江家。
“昏阙过几次？”
“一次。”
林晗笔尖猛地往下压了压，一滴墨漏了出来。
“不好意思。”他赶紧拿纸巾擦干净，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安锦锦淡漠看着林晗将纸巾扔垃圾桶，等他走回位置时才认真地问：“林晗，根据你的经验和判断，我现在这个样子，病情严重吗？”
林晗端起水杯喝水，避开她的探视：“还好，你放宽心。”
安锦锦垂眸思考了会儿，又正视着林晗的眼睛问：“真实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林晗捏着杯子的手一紧，扯唇淡笑正要敷衍过去，安锦锦却问了更直接的问题：“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