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澄回到M市，几乎每隔几天就会跟安锦锦电话或微信，两人不忙的时候，也会视频。可有一小段日子他不知怎么回事，回复安锦锦的总是“在忙”两个字。安锦锦想着他初回M市，一切都不易，思忖着他应该是不太顺利才顾不上跟她说话，直到后来他主动打去电话，她才知道他那边真的出了事。
握着手机，司澄的心里十分忐忑，这么多天没联系，也不知道锦锦怎么样，会不会气他冷落她了。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通了。女孩温软悦耳的声音响起时，司澄阴霾了几日的心情总算射入一缕阳光。
“锦锦。”他温柔地喊着，呼吸带着莫名的情绪。
“现在不忙啦？总算舍得给我来个电话？”安锦锦调皮地问。
司澄有点愧疚：“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你没生我气吧？”
“没有。”安锦锦抿唇，“我知道你事情多，不跟我打电话肯定是有理由的。”
“嗯。”锦锦的善解人意让司澄心里一阵阵发紧，“其实，是我一个好朋友出了事。”
“哦？”安锦锦惊讶，“严重吗？”
司澄背靠着墙壁，眼神黯淡：“挺严重的。”他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跟安锦锦讲述了秦江和秦嫣的遭遇，可讲到最后，他还是气息不稳。
安锦锦没说话。
两个人在两座城市，隔着一条电话线，静默了好一会儿。
她能感受到他的状态不好，哪怕见不着面，她也能想像得出他的愧疚，无奈，愤怒如一张无形的网，扼住他的咽喉，深深折磨着他。
有那么一两秒，她有一种冲动。
她想跟他说：“司澄，我去M市吧，哪怕抱抱你也好。”
可后来，她还是保持了缄默。望着窗外灿烂的灯火，她轻轻地问：“秦嫣现在还好吧？”
“表面看上去没问题，可内心如何，谁知道呢？毕竟经历那种事。”
“嗯。”
“锦锦，我们以后关照点秦嫣好不好？我亏欠他们兄妹的太多，如果不为她做点什么，我良心不安。”
“嗯。”安锦锦眸色暗了几分，可她看看抽屉里摆放的一大堆药，就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可以啊。”她若是不在了，也不希望他孤单一辈子。
司澄松了口气，他一度还担心安锦锦不会答应，毕竟秦嫣是个比她还稍大的年轻女孩。可两秒钟后，他又觉得不对劲，锦锦的回答是不是也太爽快了点？她不吃醋的吗？
他刚想开口问，安锦锦就转移了话题：“司澄，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有好的办法跟你堂哥抗衡吗？”
司澄果然就被带偏了注意力。
他围绕着后续如何跟股东接洽，如何低价收购司宇股份，如何收集证据举报他堂哥行凶的罪行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完全不记得之前安锦锦的反常了。
安锦锦安静地听着，心里却莫名不安。
挂断电话很久，她都感觉得到，司澄被他堂哥逼到了悬崖边，他的仇恨已经累积到一触即发的地步。
她不是圣母，也懂得有仇不报非君子的道理，可她仍是怕。她不知道被逼急了的司澄一旦豁出去了，迎接他的未来是光明还是黑暗。
安锦锦皱紧眉，低头拿画笔改设计，好像现在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安心了。笔尖触到纸张还没两秒，安锦锦电话响了，她侧眸一看，是林晗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