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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逆局求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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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砂听到了咚的一声,是贞敏公主手中发钗落在了地上了。

贞敏公主那雪白素手原本死死的捏住了发钗,如今听闻宣德帝顺了这般意思,终于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贞敏公主也是不自禁的垂下了手臂,只觉得自个儿的手臂软绵绵的,也似没什么力道了。

那鲜血顺着发钗,染红了贞敏公主的掌心,让贞敏公主手掌心也是染上了一层鲜血红痕。

那湿润的血气,就这般染红了贞敏公主的手掌心。静贵妃这样子扑过去,叫着嚷着,让人来处理贞敏公主脖子上伤口。

静贵妃也不通医术,想要抚摸贞敏公主的伤口,却也是忽而就缩了手,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关切之色。饶是如此,贞敏公主容色却也是淡淡的,好似并没有什么感觉,面颊更是一派漠然。

正在此刻,那明凤也是被领了过来。

她一介民女,滋养不足,面皮稍稍蜡黄,倒也生得眉清目秀。

此刻明凤到了这儿,却也是不自禁一阵子的生怯,竟似被吓坏了。

元月砂却不以为意,吓坏了才好。

在场的达官贵人,瞧见了明凤,也都不自禁在想,眼前这个老实的寻常百姓家妇人,大约也不会说谎模样。

明凤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周皇后瞧见了,眉宇忽而不觉浮起了一阵子厌憎之色。

周皇后手指一拂,却也是不自禁的拂过了华贵的裙摆,脸上厌恶却也是生生压下去。

身为龙胤皇后,她自是应该温良敦厚,体恤百姓的。

想到了此处,周皇后言语也是不自禁沉了沉:“你便是明凤,有个姐姐在萧家服侍萧英?”

明凤只觉得眼前一片锦绣明润,那些贵妇人个个锦缎衣衫,好似戏台之上的仙子,哪里敢多看。

她一阵子头晕目眩,缓了缓,牙齿轻轻的打颤,方才颤声说道:“民女,民女是有个姐姐,是,是服侍侯,侯爷的。那时候,家里面穷,姐姐,她被卖去了侯府。”

“后来,她,她回来了,可是却是个残废,活儿也是干不了,动一动浑身就疼。大夫来瞧过了,说她伤了五脏六腑,要用好药来养。可是我们家,哪里来的好药呢?她脸色一天天的难看,时不时的吐血,熬了两年,便,便是死了。死的时候,不成人样儿。”

元月砂盯住了明凤:“阿凤,你说说,你姐姐究竟是被谁打的,为什么五脏六腑都是会出血?”

明凤垂泪:“我姐姐生病时候,神志不清,就会念叨,说是侯爷打的她,对她动的这个手。她昏迷时候,也会叫嚷,求侯爷不要再打她了。她死时候,手掌死死的抓住了被子,很害怕,眼睛都瞧不见了,仍不觉苦苦哀求侯爷,只盼能活命。那时候她食水不进,瘦脱了形了,只瘦得跟皮毛骨头一样。”

那时候姐姐的样儿,明凤还是记得的,那宛如一场梦魇,让明凤不由得觉得深深的难忘。

她的亲姐姐,送去萧家时候,还是个脸蛋红扑扑的,身子鼓鼓的小姑娘。她既鲜润,又活泼,虽然并不算十分美丽,却也是健康又单纯。

可是送回来的时候,明鸾被折磨得很厉害,就好似受惊的小羊羔。她不但身子被折腾得命若游丝,而且好似面对饿狼的绵羊,时时刻刻都处于了恐惧之中。

一旦昏迷不醒,明鸾就好似回到了野兽跟前,吓得尖叫连连,苦苦哀求。

都已然过去多年,明鸾死时候的场景,仍然是死死的烙印在了明凤的脑海之中。她记得自己姐姐死的时候,头发好似一蓬枯草。那骨瘦如柴的样儿,令明凤竟不觉十分恐惧。

眼见这个妇人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人群之中不自禁的传来了一阵子的喧哗之声。

便是贞敏公主也不自禁的按住了脖子上的伤口。

萧英这个畜生,简直不是人。

萧夫人更忍不住浑身颤抖,入坠冰窖。她不自禁的想,萧家难道就这样子的完了?多年名声,还有军中显赫的地位,难道就这样子的荡然无存?

耳边却也是听着元月砂清脆而愤然的嗓音:“萧英,你豺狼之性,折腾那么些个可怜的女子。明鸾、柔儿、秋娘,乃至于如今的贞敏公主。这一个个的,都饱受你的摧残,受尽你的折辱,你,罪无可赦!”

萧英却露出了悲愤之色:“你胡说,明鸾跌伤了自己的脚。我们萧家爱惜于她,也没有要她赎身的银子,反而赏赐了一些银钱,让她自个儿回去养病。你为什么要胡说,说我凌虐于她?陛下,事到如今,微臣也是含冤莫白啊。”

萧英一脸悲愤,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也是伏于地上,身躯轻轻的颤抖。

然而纵然萧英说得十分情真,那些眸光落在了萧英身上,却也是难掩心中疑窦。

这桩桩件件的事情被扯出来,若仍然说萧英是无辜的,却也是总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萧夫人恐惧之余,却也是不自禁的有些不甘心,她指着明凤:“你,你为何要胡说八道。我们萧家,对下人一向宽厚,一向体恤,怎么会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你到底有无心肝,居然是如此污蔑萧家,还是有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攀诬?如今陛下跟前,皇后娘娘跟前,你胡言乱语,那就是欺君之罪,能让你粉身碎骨!”

那般森森言语,却也是不自禁的流转了那缕缕寒意。

萧夫人想要将明凤凌迟碎剐之心固然是不假,却是难掩内心心虚,也知是徒劳。

然而萧英跪在了地上,一副悲愤姿态的他,唇角忽而挑起了一缕得意的笑容,稍纵即逝。

然而那明凤竟忽而惊惧惶恐说道:“夫人,夫人,民妇也身受萧家厚恩,也不乐意攀诬萧家。可是,可是昭华县主咄咄逼人,威逼利诱,让我说谎。我,我也是心痛如绞!”

萧夫人也是怔住了。

元月砂绷紧了背脊,眼中透出了森森寒意。

便是宣德帝也是呆了呆,此事居然是峰回路转?

萧夫人惊喜交加,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也不及细思,趁机逼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让你来攀诬萧家?如今陛下跟前,谁也不能说谎。昭华县主算什么,自有陛下为你做主!”

明凤不敢看元月砂,她又怎么敢看元月砂?

当这个美貌的小姑娘,一身华贵,来到了自己的住所,问起了自己姐姐的事情时候,明凤自然是实话实说。

可是这个小县主,却并不知道,在这之前,萧英就寻上了自己。

不错,她是跟明鸾这个姐姐感情甚笃,甚至明鸾死了许久,她想起了明鸾,也是仍然忍不住泪水涟涟。然而饶是如此,姐姐已经是死了很久了。她嫁了人,还有了孩子。一个女人有了夫君,又有了儿女,那么死去的许久的姐姐,也是没那么重要。或者说,至少不是最重要的。

她纵然恨过了萧英,可是好似她这样子小人物的仇恨,又值什么呢?

她的仇恨,其实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

萧英威逼利诱,一番叮嘱,早就盘算到,她会被元月砂给找上。

明凤忍不住在想,这个小县主这么年轻,应该也是斗不过北静侯的。

自己帮衬元月砂,非但不能够报仇,还会给家里面带来了灭顶之灾。

这样子想着,明凤内心不觉涌动了几许淡淡的酸意。

明明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明明已然是张口污蔑。

然而要继续说下去,这个妇人竟似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也许阻止她的并不是元月砂县主的身份,而是自家姐姐临死时候骨瘦如柴的身影。

然而旋即,明凤肩头一疼,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萧夫人那喷火也似的眸子。

萧夫人对她厉声言语:“你快说,还不快快说出真相?难道你想要犯欺君之罪,难道你想要去死?”

明凤只能艰涩言语:“我姐姐,是生病死的——”

她一张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儿,蓦然眼眶一酸,泪水簌簌垂落。

自己竟说姐姐是生病死的。

然而下面的话却轻轻的接上去:“昭华县主分明知晓,却咄咄逼人,非得要我污蔑侯爷,诋毁萧家清白。还说,说萧家毁了她亲事,令她面上无光,故而也是定然要不依不饶,必定要会自己讨回脸面。”

萧夫人厉声:“元月砂,你怎可如此蛇蝎心肠。萧家青白自持,你如此诋毁,是非得逼死萧家不可。”

周皇后眉宇间浮起了淡淡的无奈,轻轻伸手扶住了宣德帝:“陛下,原来竟然是这样子的一回事情。昭华县主,你居然是因嫉成恨,布下此局!”

如此峰回路转,更令众人为之惊讶无比。

元月砂慢慢的,捏紧了自个儿手掌,森森言语:“明凤,你知晓你在说些什么?”

明凤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这,这一万两银子,便是县主给我的东西。县主口口声声,只要我乖顺听话,便,便可享受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她一寻常百姓家妇人,又怎么会有这般巨额银票?

这张银票,自然也是别人给的,更证明了元月砂对明凤加以收买,污蔑萧家。

萧夫人垂泪:“亏得这妇人,良心未泯,否则,否则我萧家冤屈,只恐怕难以申述明白。”

宣德帝容色冷冷,他瞧着元月砂,眉宇之间流转了一缕难以言喻的厌憎之意:“昭华县主,朝廷对你如此厚恩,你却做出此等不堪之事。今日这场闹剧,便由你折腾出来。”

宣德帝心忖,只恐怕这元月砂,也是做不得这朝廷县主了。

萧英心里面却也是冷笑,笑元月砂不自量力,居然胆敢对自己心生歹意。

蚂蚁撼树,她哪里来这样子的本事。

自己轻轻布局,便能让元月砂落入算计之中,落入这精心设计的圈套。今日元月砂非但不能扳倒自己,还能借此清洗他在京城的种种流言蜚语。

从此以后,那些流言,都是无稽之谈!

一个小姑娘,妄想对付自己,那可是痴心妄想。当初退婚,自己受了元月砂的羞辱,这不过是因为自己目标是贞敏公主,没有腾出手来对付元月砂。倘若真有心对付,元月砂又算得了什么,又如何会是对手?

他更觉得贞敏公主好笑,想要摆脱自己,却以为元月砂可以帮她。公主真是傻了,元月砂算什么东西,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个夫君才是最为厉害,聪明绝顶?

贞敏公主心尖泛起了凉意,自然也是瞧得出来元月砂是中了萧英的圈套,如今可谓是人赃并获。

难道,便是任由萧英如此可恨?

她只觉得虽然是初秋,可是龙胤的京城实在是太凉了,为什么周围都是冷飕飕的,没有一点热气儿呢。

贞敏公主耳边,却听到了萧英那动人而温暖的言语:“公主,如今你知道,是你误会萧英了,误会你的夫君了。不过,我不会怪你的,你年纪小,才被人骗了。”

如今元月砂人赃并获,足以证明她处心积虑,谋算萧英。

小小年纪,心计如此之深,不免也是让人觉得有些骇人。

而萧英这般言语,更显得对自己妻子的宽容大度。

可是贞敏公主却绝不会感激这份大度,她脖子上受伤了,如今虽然敷药止血了,可是略动一动,还是生生的痛楚。事到如今,她也是耗尽了力气了。而她的眸光,却也是不自禁的一路逡巡,落到了地上那染血的发钗身上。她心里面不觉默默想,若是要和萧英在一起,却也是不如死了。

而那轻纱之后,雾气蒙蒙的一双眸子,却忽而轻轻一颤。

那双漆黑的眸子,染上了浓浓的深邃,若有所思。

婉婉却不觉嗓音低低:“昭华县主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言语之间,无不遗憾。今日无损于萧英,然而元月砂自己却是会招惹来若干麻烦。宣德帝对元月砂本无眷顾之情,不过是弥补元月砂失去了婚事,才给了元月砂一些恩泽。如今元月砂失去了圣心,招惹了宣德帝的厌恶,那么宣德帝必定不会相容。

百里聂慢慢的垂下头,盯着自己略略苍白的手指,缓缓说道:“婉婉,续茶吧。”

他瞧到了元月砂眼底的仇恨,仇恨带给了元月砂愤怒,可也同样让元月砂急躁了。他非是瞧不上元月砂,只不过萧英已然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而元月砂又如此急躁,这本来就是一桩不难猜的结果。

只不过自己认识的这位昭华县主,好似又有一股子特别的魅力,不依不饶。

百里聂盯着元月砂的背影,纤弱好似蝴蝶的翅膀,可又好似一柄寒光森森的宝剑。

事到如今,所有的人都瞧出来,元月砂已然是无计可施。

除非,元月砂另有什么算计,还有什么手腕,有什么后手。

元月砂却轻轻的合上了眸子,她已然没有什么别的安排,也并没有什么别的算计了。

正因为她日子尚短,所以许多事情也是未及周全。

她许是应该反省,可是如今这菊花飘香的别院实则是血气冲天的战场,所谓反省之事,那也是一场战斗结束之后才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是战场,那么元月砂也不会退,她也没什么可退之处,更不会认输。

所谓战场,本来就是诡谲多变,本来就没有做好了准备就一定会赢的战役。

若她身陷囹圄,除了以死相搏,还能如何?

她睁开双眼时候,一双眸子又是寒光凛凛,闪动了森森锋锐之意。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流转了不屈不挠的光彩。

她沉沉说道:“明凤,你知晓你在说些什么?”

萧夫人不屑:“事到如今,你还要恐吓这民妇不成?陛下跟前,容不得你区区一个县主放肆。”

萧英也是忍不住觉得可笑。

元月砂如今这般轻狂,算什么?明明输掉了,那却也是不肯认,还死皮赖脸?

大约,也是接受不了自己被当众打脸,更不乐意接受被宣德帝处罚的后果,故而居然也是不依不饶。

怎么这这般可笑,瞧着也是难看。

到底是个未曾真正经历风霜的贱婢,以为自己必定能算计成功,如今还不是丑态百出?

岂不知元月砂越是如此,越发衬托自个儿难看。

明凤更喏喏低语:“县主,事到如今,你何必——”

元月砂打断她的话:“你当真知晓自己在说什么?你姐姐当初为什么会来萧家做婢女?还是因为你们家那铺子被人骗去了财帛,一无所有,为了生计所困。你家里人要卖掉一个女儿,是你姐姐主动说,她年纪大,你年纪小,卖了你怕你挨不住哭,自己愿意被卖了。我打听过了,你这个姐姐对你极好,每次往家里捎带东西,必定会多给你塞块料子,送些零嘴。她说父母偏心弟弟,难免对你这个妹子有所疏忽,姐姐自然是不免要对你好些。这些打听来的事情,我也是不知晓究竟真还是不真。许是你姐姐死了几年了,你什么都忘记了。”

明凤面色变了变,她实是不知晓,元月砂还知晓了这些。

“当初你姐姐一身伤痛,回到家中,身如残烛。她回来时候,带回来几百两银子。而这些银子,是她用命熬来的。那大夫说了,说她身子不好,要用药养。可她不肯,说这些银子能吃几帖药,不过胡乱花钱,还是省下来,不要乱花。其实她人都要死了,攒下钱又能有什么用?结果她小半银子给了爹妈,大半却偷偷给了你。因为你夫君孱弱,因为你嫁的人家家计也是不好,她心疼你。便是快要死了,她也不肯多喝一口补药,宁可将钱省下来给你。明凤,你姐姐死时候也没成婚,无儿无女,最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如今你再大声说说,她是怎么死的。”

元月砂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妇人。

她是有所疏忽,没错,她想到了自己和苏姐姐的情分,想到了自己想为苏叶萱报仇的迫切心情,故而不能想象有妹妹能够这样子对待自己的姐姐。

她以为天底下失去姐姐的妹妹,都是会跟自己一样的心情。

成了婚,有了孩子,就可以忘记姐姐一身血泪,非但如此,居然还接受仇人的收买。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这样子。

好一个左右为难,为现实所迫,对不起,恕她当真无法理解。

倘若嫁人生子便会将姐姐的恩情和仇恨轻轻抛开,那么她元月砂宁可一辈子都不沾染,不会要这些个碍事之物!

她句句诛心,惹得明凤瞠目结舌,竟也是说不出话儿。

元月砂冷笑:“我是没什么好说的,也想不到你居然会这样子说。这并不是因为我用银子收买你,却让你揭穿。而是因为,我绝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是有你这般替仇人说话的亲妹妹。她对你这么好,而且可巧有血脉之亲,可是天生福分。我以为你失去这样子一个好姐姐,会心疼如搅,会恨那个让你失去好姐姐的人。可是有的人,居然就能这般无情无义。听说你姐姐死的时候,瘦若枯骨,发如枯草。她恨北静侯府,必定冤魂诅咒,日日夜夜,只盼北静侯府飞灰湮灭,万劫不复。她必定爱你,便是化为鬼魅,也盼望你一生幸福顺遂,无病无灾。可是今日之后,明鸾的冤魂,便会诅咒上你,仇恨上你了。因为你说了这样子的话,这样子的出卖她。可可要记得你姐姐死前的样儿,深深的记得,冤魂森森,必定会缠着你,缠着你!”

明凤轻轻的啊了一声,姐姐临死之前的样儿,却清晰的浮上了她的眼前。

元月砂的话让她一阵子的颤抖,一阵子的恐惧。

她好似看到了瘦若枯柴的明鸾怔怔的看着自己,身上满是血污,眼睛里面蕴含了失望,更有浓浓的仇恨。

元月砂冷笑,抓住了明凤的手臂:“如今你再说啊,将刚才你说的再说一遍,说我是如何收买你,你姐姐是病死的,萧家待她如何的好,如何的厚道。你再说一遍,我便当是真的,我便没什么话儿好说了。”

可明凤又如何有勇气再说一遍?她脑袋摇晃着,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眼睛里面惧意浓浓,颤声说道:“不要,不要。”

萧夫人一阵子心惊,这明凤不过是个民妇,见识短浅,生来胆小。

如今明凤又存了心结,倘若被元月砂这样子吓了吓,又反口说了萧家的不是,岂不是节外生枝?

萧夫人厉声道:“元月砂,你住手,事到如今你还在威胁这民妇,你非得要她攀咬萧家不成?”

一转头,萧夫人却也是委屈万分,向着宣德帝哭诉:“陛下,你看如今,陛下跟前,这元月砂还如此的放肆,还是这样子的不依不饶!陛下跟前,她犹自如此,足见平时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宣德帝对元月砂的恼恨,也是攀升到了极点,言语森森:“当着朕的面,居然仍然是如此咄咄逼人。元月砂,今日朕就褫夺你县主之位,再审你攀诬之罪!”

区区元家旁支,居然胆敢触及皇帝逆鳞,这是元月砂该死!

乡下来的野姑娘,简直不知死活。

听得众人一惊!陛下是真恼了。

人群之中,苏樱小心翼翼瞧了苏颖一眼,苏颖绝美面容不露心绪。然而苏樱却忽而死死的捏紧了手帕,若是元月砂没了县主之位,倒也好了。

想到了这儿,苏樱竟似不觉轻轻的翘起了唇瓣,不觉笑了笑。

元月砂却恍然未闻,竟未曾因此挑一下眉头。这龙胤县主之位,又有什么可稀罕的?

“老夫人,事到如今,月砂想要问问你,你的女儿秋娘是怎么死的,你说一说,她是怎么死的。”

元月砂轻轻的挪动膝盖,对着元老夫人,如此凄声言语。

元老夫人心中一惊,这元月砂就是个疯子,如今居然是咬上自己了。

然而她张张嘴,忽而觉得嗓子一堵,竟似说不出话来。

元月砂轻轻的捡起地上的血衣,雪白娇嫩的手掌,却也是轻轻的抚摸过上面的斑斑血痕。纵然日子久了,那血块儿也开始发黑了,却也是仍是掩不住那浓浓的血污,简直是触目惊心。

“这件衣衫,是你女儿临死之前穿过的。求老夫人瞧着这件衣,说一说,秋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求你说一说?”

元老夫人瞠目结舌,事关重大,她怎么能说得出口?也许,也许这件衣衫根本不是秋娘的。元月砂心眼儿多,心计重,故意拿一件衣衫,来哄自己。这衣服拿出来,也许就是为了搅乱萧家心绪。然而她心里面纵然是这样子想着,可是却也瞧也都不敢瞧一眼。

“这件衣衫,是月砂从秦嬷嬷那儿得来的,你安排她去庵堂,她却偷偷走了去。她不敢说些什么,却将秋娘临死之前的血衣给了月砂。故而月砂方才知晓,当年事情种种真相。老夫人,既然月砂一切都是说的是假话,你何不瞧一瞧这件衣衫,为何老夫人看也不敢看?”

元月砂慢慢的靠近了元老夫人,不顾衣衫被污,姿容狼狈,却分明有些急切:“你爱惜秋娘,留着秋娘住的院落,里面东西桩桩件件都是跟过去一样。你一坐便是半天,想到女儿就会落泪。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这又能有什么用?老夫人,秋娘活着时候,以你心计聪慧,必定瞧出秋娘种种处境不堪,却自欺欺人,视若不见。如今,你连为女儿含一声冤枉都不敢,那还假惺惺的怀念惦记什么?是为了让自己良心好过,能让自己舒坦吗?”

她纤弱的手掌蓦然抓住了元老夫人的裙摆,力道虽然是轻柔,却是让元老夫人身躯如雷击一般猛然一颤。

萧夫人已然急切说道:“元老夫人遭受丧女之痛,元月砂,你却仍然是揭人伤疤。你,你还不肯死心,不依不饶。”

周皇后瞧着宣德帝铁青的脸色,也是嗓音凌厉:“陛下已然说了,今日不议此事,元月砂,看来你果真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

然而元月砂充耳不闻,仿佛没听到一般:“女儿是老夫人自个儿生的,疼的是女人,除了老夫人,谁也没替你在生女儿的时候疼过。便是元家的男人,那也是没有。你瞧,你瞧,这衣衫之上都是鲜血,你女儿死的时候,她多痛苦啊。秋娘性子温柔,家里面从来没受过委屈,可是你待她如珠如宝,她送去却是被人作践。任你女儿惨死,任你疼穿心口,可人家仍然是风风光光,丝毫无损。你看,你快看,这件衣衫之上,血迹斑斑,还没有干。你听到没有,秋娘在叫你,她疼得受不了了,打小她疼得厉害,一定会叫,娘,娘——”

元月砂轻盈的跪在了地上,抬起头来,泪水盈盈:“娘,娘,女儿受尽苦楚,你为什么要将我留在萧家,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元老夫人说元月砂像自己女儿,这自然不过是诓骗元月砂的假话。她假意对元月砂好,又对元月砂特别的宠,别人都说,元老夫人是将元月砂看成了死去的元秋娘。可是实则,不过是因元老夫人窥见元月砂的心思了,觉得她心机深,手腕狠,能咬萧家一口。

然而如今,此时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口口声声,叫着她娘。

同样是身子纤弱,正当妙龄,明明元月砂容貌与元秋娘并不如何相似。饶是如此,在这明润的阳光之下,在这缕缕的菊花芬芳之中,眼前少女容貌好似已经模糊了,恍惚竟似秋娘的句句叫唤。每逢回忆起女儿,那死去女儿的幻影总是悲伤而痛楚。那个穿着淡绿色绸衫子,衣衫之上绣了一朵朵刺绣的秋娘,恍惚之间仿若又现身于自己面前。

而元月砂更将那件血衣,轻轻的托举在了元老夫人的跟前。

元老夫人心里面轻轻有个声音响起:秋娘,秋娘,母亲并不是故意的。母亲,母亲也是迫不得已。

秋娘,自打你死了后,母亲心如刀绞,也觉得自己活着很是难受。

不知不觉,元老夫人已经眼眶蕴含了热泪。

秋娘,秋娘,我可怜、苦命的孩子。

元月砂将血衣塞到了元老夫人的手中,元老夫人却始终没这份勇气,捏紧这件衣衫。

她唇瓣轻轻的颤抖,虽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可是元老夫人那奇异的面色,却也是映入了在场所有的人眼里。她这种模样,若不是元秋娘死得十分不值得,元老夫人又怎么会流露出这样子的表情?有时候,有些话不必说出来,可是别人都能知晓。更何况,在场之人,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话儿也是没有说,都不自禁的瞧着眼前一幕。毕竟纵然没有同情,至少也会好奇。

然而眼前的一幕,元月砂的种种,却也是会分明也是扎了有些人的心。

周皇后拢眉:“元月砂,陛下旨意,你当真是不放在心上!”

她烦躁之意愈浓,不觉想起死去周氏挨的一耳光,可恨元老夫人记恨自己那妹子做媒,故意纵容元月砂,折腾死了范夫人周氏。

周皇后那一阵子的恨意,却也是不自禁的涌上了心头。

周氏可是死得冤枉,哪里想得到元老夫人当初居然会帮衬元月砂这旁支之女。

宣德帝却忽而冷怒:“昭华县主几次三番,要是再不肯听话,再抗旨不尊,论罪当诛!”

那冷怒的声音传入了周皇后的耳中,让周皇后也是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周皇后虽也心生恼恨,却也是不觉有几分吃惊的盯住了宣德帝。

宣德帝性子薄情、多疑,又有几分优柔寡断,不过却并非一个嗜杀暴戾的人。如今他竟张口,如此要挟。若说元月砂还不肯住口,那么这样子一个妙龄少女,就此处死,便是周皇后也是有些惊讶。

这足见宣德帝是真心恼恨,真的让这野丫头给激怒了。

如果元月砂被震慑得害怕起来,跪着哭着认错,宣德帝也不见得真就杀了元月砂。

当然,处罚也是不会轻。

周皇后目露恨意,最好,是用些手腕,弄死元月砂。

元月砂却轻轻的抬起头,让那一抹明润阳光,轻轻的落在了她脸颊之上。少女的五官,染透了光明,似乎也是添了一层别样的光辉。明明一双漆黑的眸子是冷漠的,却又好似一团熊熊的烈火,就这样子的燃烧,让这眼前少女染上了一层异样的炽热。

她死死的盯着元老夫人,缓缓言语:“老夫人,月砂可以一死。从今以后,便再没有人会跟你说,你女儿是被人害死的。从今以后,你也不会因为这些言语而烦恼。只因为,再没一个人,好似月砂这样子傻。不过就算是这样子,月砂仍然要在这儿说,秋娘就是萧英凌辱而死的!”

谁也是没想到,元月砂居然是没有去求饶,反而如此无畏,跟着元老夫人如此言语。

那些目光凝聚在元月砂身后,眼神之中蕴含了浓郁的复杂。

便是萧夫人一时之间,也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萧英容色阴沉,那一双眸子之中的阴郁,浓郁得仿佛化不开。他甚至已然无暇戴上了他那宽厚的面具,极为冷怒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苏颖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目光,然后轻轻的垂下头,盯着自己的绣鞋鞋尖。

她心里冷冷发笑,她也知晓在场所有的人心思,无非是今时今日,所有的人都知晓,知晓这位南府郡的元二小姐元月砂,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罢了!

除了疯子,却也是没有人会这样子的说话。

那件血衣,失去了元月砂的力道,缓缓的从元老夫人身上滑下来。

元老夫人却张开了手指头,忽而捏紧了这件衣衫,死死的捏住了,慢慢的收紧了自个儿的手指。

她喉头赫赫的干哑叫了两声,并不清澈的浊泪滑过了元老夫人的脸颊。

元老夫人将这件血衣捏住了,颤抖着,死死的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秋娘是她最小的女儿,难免娇宠,也不免管得最多。秋娘的每一件衣衫,每一件首饰,都是元老夫人亲手挑的。

她的,宝贝女儿。

众人一静,听着元老夫人缓缓说道:“陛下,月砂说得没有错,秋娘就是萧英这个畜生,生生折磨而死的。”

她开了口,周围更静了,更没人开口讲话。

宣德帝原本欲图呵人将元月砂拿下,然而如今那些话儿却因为元老夫人的开口,生生被堵住了。

就算宣德帝身为皇帝,这一刻,他竟也有些无措,竟不知晓说些什么才好。

然而元老夫人知晓自己该说些什么:“我女儿死后,我瞧过她身子,满身就是伤,没有一块好肉。萧家的人,当真以为能遮掩得住?我女儿早跟我哭诉过,是她夫君喜怒不定,总是会将她折磨欺辱。臣妇骗着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

“然而,秋娘却被他生生弄死,娇弱身躯,浑身是伤。她是母亲心肝,她是元家宝珠,却被人轻贱糟蹋,羞辱成泥,尊严全无,死得可谓极为凄惨。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将她留在这畜生身边,几年前任她被猛兽欺辱,成为兽口血食。”

元老夫人颤抖的嗓音并不是很大,却很冷、很恨。

宛如深秋的凉雨,凉得好似能透入人骨子里面去,却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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