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她，她才喘着气，满面羞红地咬唇看他。
这人在其他事情上好商量，但是唯独在这事上习惯了霸道，完全是和平日不同的一个样子。
夜色降临，这时候的天黑得很早，里面也是黑了。
止水守在门外，也不敢进来掌灯。
周荆芥抱着殷晴衿上了床，却是迟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轻抚着她的唇和脸，像是在顾及什么。
殷晴衿无声轻笑，把人压在下面，做无声的邀请。
周荆芥没有动作，怔怔然望着他上面泛着春色的女子，鬓角斜乱，眼波含情，笑里带羞，脸颊通红。
这是已经爱上了他的女人。
周荆芥嘴角也勾起笑容，翻身向上，却是迟迟不肯动作，他明明是快要忍不住了，却是压抑着自己的冲动，身体上的反应被克制住，只挨着殷晴衿不说话。
他微喘气，显然忍得有些辛苦。
他既然想忍着，那她便让他一直忍着好了。
殷晴衿想起身叫止水传饭，她才稍微直着上半身，又被周荆芥给固定住了，他抓着她的手，让她无法动作。
他在平息体内的火气。
殷晴衿看了不由得更怒，她都让他进行下一步了，他还兀自强忍着，她这个妻子当真是名不副实？
她薄怒着脸，秋水明眸望着周荆芥，里面尽是恼怒。
周荆芥低低地笑，又去摸她清冷的眼尾，白皙的脸颊。
殷晴衿偏头避开，她嫩白的脸颊已经从白皙变为红色。
这会儿来过什么干瘾!
她身为女子，已然是主动的了，他却是望而却步，缩手缩脚。
她还要不要脸了？
“你太小了。”他解释着，身体紧紧地靠着她，似要抒发内心的激动，但是因为有所顾及，所以迟迟不上前。
“这样啊。”殷晴衿眼角微挑，笑意未达眼底，“相公真是体贴。”
“你，不要生气，过些日子就可以了。”周荆芥抚着她的秀发安抚道，他才是难忍，毕竟他是个男人。
殷晴衿轻笑起身，手推开周荆芥，到了床外边，低着腰看他。
周荆芥想伸手来捉她，被她灵活躲开，她扬起一抹笑，对着他道：“那相公好好歇息，我去叫人传饭。”
殷晴衿整理好凌乱的衣裳，把衣领拢好，才朝外喊道：“止水，掌灯。”
止水知道事情已经完了，遂开门进来。
里面由昏暗变成明亮，止水瞧见殷晴衿在桌子上坐着，而周荆芥似乎在里面，床帘是放下来的，看不起里面的情形。
只是，气氛好像不太好。
止水问要不要传饭，殷晴衿点头，脸色不是很好。
丫鬟们陆续把饭食拿进来摆好。
殷晴衿想唤止水去叫红莲来服侍周荆芥，但话还没出口就反咽下去了。
她还是不要赌气为好，免得让外人钻了空子。
周荆芥平息下来，也出来用饭，不过全程不敢朝殷晴衿那里看去。
万一他起了火，岂不是又在她面前出丑。
两夫妻全程没一句话交流。
殷晴衿漱口，用帕子擦嘴，一面道：“相公好好用饭罢，我先去沐浴了。”
“娘子去吧，我不用人服侍。”周荆芥抬起头，笑容满面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如此这般，殷晴衿堵在肚子里的火气也没了，反而是对他笑了笑，才去旁边的耳房。
周荆芥喝了口汤，也放下碗筷，也不叫人，自己打开衣柜拿了件衣服来换了，后起身出去。
他出了府，朝着街道走去。
殷晴衿沐浴完，特意换了一身透明蚕丝衣，轻薄可见到婀娜的身姿，裙角走动间是起伏不断，飘飘欲仙。
那故意露出来的春色，几乎可以盛满整个园子。
清艳卓绝，顾盼生姿。
止水按照殷晴衿的吩咐拿来了衣裳，直到看人换上了还在一副惊讶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小姐这是，要对付姑爷了？
呸，她怎么说这样的话，人家是夫妻呀。她为小姐高兴。
殷晴衿转身，目无表情道：“止水，你看如何？”
止水再次看了一遍，所有地方都好，就是这脸上太过于僵硬，没有表情。
她帮着殷晴衿插了一支红色的珠花，添了几分鲜活，建议道：“小姐，您那都好看，只是，您对着姑爷，也该有些笑容才是。”
冷美人看久了了会腻，男人不都是这样吗？总觉得会撒娇讨好的女人才是最惹人喜欢的。
殷晴衿看着镜子中的女人，美貌冷艳兼有，淡红的珍珠耳坠显得十分有女人味。
眉眼冷然，却是倾城之姿。
殷晴衿不满地看着自己，是少了些笑容，但是她还不是被周荆芥给气的。
若不是他如此不知情趣，她何至于——
殷晴衿把视线从镜子里移开，让止水先去休息，她去躺一会儿。
止水却是不肯，今天是小姐重要的日子，她应该要帮着等姑爷回来才是。
她遂把灯调暗些，殷晴衿便歪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止水又时不时去门外看人，叫小丫头及时通报。
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已经深夜了。
殷晴衿看着看着，歪在床上睡着了，止水倒是还在门外守着，直到三更了，她才不甘地关门，放下床帘，熄灭了灯才出外间去。
露重寒冷，京中往常的闹市早已经关闭，唯有那不分昼夜的地方还是照常迎来送往。
一酒楼里，一个绛紫色衣服的男子和一个穿着白衣男子在对饮，两人一杯接着一杯，那紫衣男子已然是醉了，目光游离。
白衣男子是笑着看着他，眼中满是趣味。
“我说，你那娘子也算是不错，美貌不少，聪慧不缺，你这辈子何不收手，做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得了。”
白衣男子给他斟了酒，他则不要命地喝下去，一杯接着一杯，像是不要命般地发泄。
酒水撒在衣上尚且不顾，一个劲地喃喃自语：“我怎么办，我快抵挡不住了。”
白衣男子好笑，又是笑不出来，只得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开解道：“我看她挺好，你可以继续做原先的事，一边瞒着她。”
“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说，我该如何？该如何？”紫衣男子往后靠去，喝得满脸通红，眼神却是渐渐恢复清明，他自嘲，“你看，连自欺欺人一会儿也不行。”
举杯消愁愁更愁，他亦不能。
美好的事物大多数是人们的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