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七殿下，这老臣也不敢断言。”
老太医叹了口气，拱手回道，“宣妃娘娘虽保住了性命，但心脉受损严重，她会沉睡，完全是因为其浑厚的内息为了修复心脉而产生的自保现象。”
“若要使娘娘醒来，恐怕得等到这护主内息将心脉修复痊愈之后了，且这期间，最好是不要对娘娘有任何疗伤之类的举动，以免内息紊乱。”
易谨闻言，只能是点了点头。
一挥手，“你下去吧。”
“老臣告退。”
……
易谨又将侍女宫人们全数打发了出去，整个寝殿内便只剩了他与公孙萱二人。
微顿了顿，他终是站起身，缓步行至床榻前坐下，静静凝视那沉睡着的女人。
良久，忽眸色一黯，低低开口。
“你当年为何要送走我。”
“……”
一片寂静。
公孙萱自然是没有回应。
看着那张无动于衷的睡颜，易谨微微咬了下唇，张嘴欲继续说点什么。
忽闻一阵馨香自身后蔓延而来，下一秒，一只小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头。
易谨倏地一怔。
却也并未言语什么，只轻覆上那只小手，握于掌心。
半晌，才低低道：“你听见了。”
年卿卿淡然一笑，忽转至易谨面前，坐到了床榻的另一侧。
微偏脑袋凝望着他：“你希望我听见吗？”
“……”
易谨没有回答。
不光是对她年卿卿，他甚至都在迷茫，是否已准备好向公孙萱问这一句话。
……
算了。
既然想不明白，就先不去想。
“你刚醒来，怎能乱跑。”
易谨舒了口气，忽执起年卿卿的手，将她拉了起来，复转身往门外走，“跟我回去。”
“嗯。”
年卿卿挑眉耸肩，乖乖地跟着他走。
出门之际，她倒是快速回头，朝床上那安静沉睡的女人望了一眼。
——
从此，每逢双日，易谨都会到冷宫一趟，对着那依旧沉睡的女人问了同样的话语后，便又默默地离开。
直到他与年卿卿大婚。
直到圣上某日突然看破红尘，退位让贤当上太上皇，由易谨继承大统。
直到公孙晚玉与赤烈都突破了各种障碍，义无反顾地走到了一块。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
某日。
御前公公端了一只托盘来到凤鸾殿。
“皇后娘娘，此乃北漠进贡的冰蚕丝绢布，冬暖夏凉，手感极佳，圣上特赏赐予您的。”
“嗯？”
正在给腹中宝宝缝制小衣裳的年卿卿蓦地抬眸，瞧了那看上去就很牛叉的冰蚕丝布一眼。
眉尾微挑，估计是公孙晚玉送来的吧……
失笑着想了想，她又低下头去，继续忙活，“放着吧。”
“是。”
御前公公放下布匹，领着随从就要离开。
“等等。”
“……娘娘？”
听闻娘娘开口，御前公公微愣，不禁回过头来。
却见那皇后娘娘忽一抬手，将那一整块冰蚕丝布扬于空中，摊开。
公公只见她以纤指在布匹上轻轻一划，一道绿芒闪过，布匹便被分割成了一大一小两块。
她收好了那小块的布匹后，又将大块的部分折好，交回了御前公公手里。
笑道，“这块送到织造司，给宣妃娘娘制一床被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