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至此，那我也就直接问了，皇上，是你利用了先太子的贪欲，让他疯魔，给大皇子和先皇下了毒，直接导致了大皇子身死，先皇剩下半条命，而先太子却因事情暴露，狗急跳墙，将此事转嫁给了江家的吗？”
“颜沫！”平生第一次，颜沫在轩辕淳熙的面上瞧见了怒意。
且还是那种勃然大怒的怒意，她扯了扯唇，不容易啊。
让这样的一个人动怒，实在是不容易。
他有着多么可怕的心机城府，才谋划了这一切，自己看似什么都没做，坏事都让那个先太子做尽了，他却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不仅找到了明神医，解了先皇的毒，还成为了先皇弥留之际，认为的最孝顺的儿子，顶着这个众望所归的头衔，登上了皇位！
那，江家呢？
江家就活该无辜卷入其中，被迫成为了先太子手底下的亡魂吗？
颜沫清楚的知道，江家终究是被先太子害的，罪魁祸首是先太子，但是这一切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轩辕淳熙！
若不是他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些个事情，先太子又怎么会铤而走险，拉上江家所有的人垫背呢！？
是了！
是了！
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可怕的人，是她眼瞎，什么都没看明白罢了！
“皇上怎么不说话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就是了！对于你是怎么设计先太子，怎么让先太子用红蝶，害了大皇子和先皇的事情，我并不想知道！”
“你……”轩辕淳熙顿时暴怒，他忽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怎么？”颜沫眼眸一变，对上了他的眼眸，道：“皇上还要打我吗？”
轩辕淳熙看着她，这手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打她，便是她在用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刺在了他的心上，他也绝不可能动她一根毫毛。
可看着她用这种深恶痛绝的眼神看着他，这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无法忍耐！
“索性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今儿个还请皇上给颜沫一个答案，接下来是要杀要剐，颜沫都悉听尊便！”
颜沫面上满是冷光，她就这么昂着头，盯着他看着。
轩辕淳熙面色巨寒无比，那举在了半空中的手，摇晃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舍得打下去。
“刷！”他重重地一拂袖，将手收到了自己的身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就这么看着她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之前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大皇子之死，究竟和皇上有没有关系！？”颜沫却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一个答案了。
这话说出口了之后，整个藏书阁内，一瞬间陷入了死寂当中。
轩辕淳熙长久的沉默，丝毫没有让颜沫的面色有任何的回转，反而还让她的心，彻底地沉入了谷底！
高傲如轩辕淳熙，若这个事情真的不是他所做的，他又怎么会任由颜沫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么久的沉默，就已经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了！
“呵！”她冷笑了一声，随后刷地一下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臣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皇上竟然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也是了，若不是个厉害人，如何得以登上大统呢！？是颜沫想岔了！”
“皇上好心机！好算计！利用起人来，简直是炉火纯青！”
颜沫瞥见轩辕淳熙还是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自己，便自嘲地一笑，她还需要抱什么期望？他的种种反应，都说明了这个事情的真相！
“这些事情，与你无关！”等了良久，等到的却是这么一句冰冷到了极点的话！
“哈！”颜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眼前一片模糊，似乎这个人的身形，也变得不清晰了起来。
“是与我无关，可笑的是，我这个人一向自诩聪明，却偏偏生了一双这样的眼睛，眼瞎看错了人，都是我的错！”
“啪！”轩辕淳熙猛地转过了身来，袖子拂过了桌上的一个白瓷花瓶，那花瓶应声而碎！
瓷片的碎渣掉落在了地上，落在了颜沫的眼中，就跟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你又为何对此事如此执着？从前的种种与你有何干系？”轩辕淳熙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颜沫，你可曾相信过朕？可曾有过坦诚相待？”
颜沫听了他的话之后，失笑连连，可竟是一边笑着，一边留下了泪来，形状古怪，轩辕淳熙看着，眼中也是一片深沉。
“皇上？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外头的人听见了花瓶碎裂的声音，都有些着急，可又不敢贸贸然闯进来，便在外面轻声问了一句。
然而不管是颜沫，还是轩辕淳熙，此时都没有心思去回答这些个问题！
“对一个只会利用我的人坦诚相待？哈！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颜沫摸了摸眼角，笑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轩辕淳熙，你让我坦诚相待，你配吗！？”她忽地抬眼看向了他，那眼中的光芒，就像是利剑一样，瞬间刺伤了轩辕淳熙。
他放在了身侧的手，都隐隐颤抖了起来。
“眼瞎这种事情，是我自己的错，也怨不得旁人！”颜沫笑了半天之后，有些个意兴阑珊，只摆了摆手，眼中清冷一片，轩辕淳熙看着，只觉一阵恐慌。
就好像他就要弄丢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
“不过，这么玩弄人心，把人当成棋子一样利用，轩辕淳熙，你听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一句话吗？”她看他，眼中的讽刺就快要溢出来了一般。
“指望你这样冷酷绝情的男人有心，是我错了！”他沉默不语，只一张脸阴沉得可怕，就好像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被点燃的爆竹一般。
然而颜沫却是不怕，扔出了这一句话之后，她忽地站直了身体，面朝着轩辕淳熙，大声道：
“臣能力有限，怕是不能伴在皇上身边了！”
此言一出，轩辕淳熙整个人一顿，他忙抬眼看她，却见她转过身，竟就要这么离开！
“站住！”他一时色变，甚至顾不得其他，就要过去拦住她！
谁知她好像没听到一般，脚步不停，甚至不带任何一丁点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