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子下意识地摸胡子，下巴一片光溜溜，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出关时把那一大把胡子剃光了。
他只好摸摸下巴，看着满脸狐疑的祖孙女，满腔关心的话说不出来，心中竟生了几分怯意。
他不说话，白涂皱着眉，仔细打量他一番，试探道：“祖爷爷？”
无忧子把心中的纠结全都抛掉，喜滋滋地应了声：“唉，乖孙女！”
还真是。
按理说不应该，但是他们长得还有三分相似，身上的纠结的情绪也让白涂十分熟悉，再加上这一身不羁的打扮，白涂猜出了八成。
她无奈地笑，让人进来。
忍冬化为狼形趴在床上，看见进来了个陌生人，掀起眼皮抬了抬头，嗅了嗅味道，又把头放回去，朝无忧子翻了个白眼。
无忧子也怨这狼拐走了他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孙女，冷哼一声，也没给忍冬半个眼神。
一人一狼之间剑拔弩张，白涂却像什么都没发现异样，倒了杯茶推到无忧子面前，淡定地坐在一人一狼之间。
无忧子：“涂涂，你真要走吗？”
白涂点头，“嗯，决定好了，您莫要再劝。”
无忧子还想说什么，房门又响起来。
来人敲了三下门，每一下间隔相同，无忧子眼皮一跳，几乎瞬间就知道了外面站的是谁。
白涂起身开门，没过多久就听见她说：“青虹长老。”
无忧子盯着眼前的水杯，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思绪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您不进吗？”
青虹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润，“不了，听说你和狼王要回雾霭森林，我晚上便要回去闭关，无法为你们践行了，这乾坤袋里是我收集的一些灵药灵果，原本就是给你们疗伤用的，现在用不上了，我留着也没用，便给你们了。”
“谢谢。”
白涂道了谢，青虹的脚步声渐远，她关上门回到房中。
无忧子捧着水杯抿了一小口，“方才是师傅？”
“嗯。”白涂将乾坤袋放在床边上，离开的时候应该能记得。
无忧子又喝了口水，只觉得口中酸涩异常，“你……”真的要离开吗？
白涂转过身，“什么？”
无忧子轻轻摇头，选择转移话题：“那轩辕门的几个人如何处理？”
白涂一愣，像是才想起来那几人，又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我会处理好的。”
无忧子看着她的笑容，莫名觉得背有些凉。
牢房。
打开门，一股酸臭的腐肉味扑面而来，让人直犯恶心，连忍冬都忍不住倒退两步。
白涂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气味散去一些才进去。
牢房里什么也没有，粗糙的地面上有血迹和零碎的肉，顺着血肉拖行的痕迹，白涂看到了角落里缩成一团的贺熙儿。
她双手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双手因抓地面抓掉了十指的指甲，指尖血淋淋，已经见到森森白骨。
时隔多日她还能感受到痒，却连抓挠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越来越虚弱，呼吸越来越弱。
在白涂打开门的时候，她的呼吸停止了。
而另一个角落，是被陷入疯狂的贺熙儿失手打死的慕鹤，一双眼睛瞪大，满脸不敢相信，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