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您不信女儿，如今母亲去世，女儿能依靠的，便只有您了。您怀疑女儿的用心良苦，女儿没有任何怨言，只是觉得......”
赵玉漱话未曾说完，泪珠就跟不要钱一般唰唰唰就流下来，顺着面颊落下，打湿了衣襟。
黎穆王这个时候便开始有了些后悔的意思，他伸手将赵玉漱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父君。”
赵玉漱面上满是泪痕，瞧着很是可怜的模样。黎穆王突然想起来，在赵玉漱还很小的时候，她是黎穆王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自是疼爱得很。
当时赵玉漱的个子还连他的腰间都不到。梳着齐刘海，抿嘴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有一个小酒窝，很是讨喜。
黎穆王那时候总喜欢将赵玉漱举的高高的，听她发出的惊呼和银铃般的笑声。
自从赵玉漱大了些，到及笄之后，父女二人间再没了如同往日那么多的话要说，可一切都在不言之间。
是什么时候开始，两相无言变了味道，是疏离，是猜忌，两人愈行愈远。
此时黎穆王的心里，是非常煎熬的，可身份与本能，是不可能让他向赵玉漱道歉或者承认自己的错误。
“好了，回去歇着吧。这些日子里，你忙前忙后，憔悴了许多。”
“若是你母亲瞧见你这般难过，肯定会不得......不得安眠的。”
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的母亲。
赵玉漱一只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成了拳头，可她面上仍带着笑意，朝黎穆王点了点头。
“好，女儿回去好好休息。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莫要还未曾等到我下手，您自个儿先赴了黄泉。
——————
“阿宇。”
陌如今走路的姿态，已经让人瞧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身上的伤也已经好了大半。
他今日同姜怀璧说了，要去太史令陈恕府中将阿宇接走。姜怀璧让别人为陌挑选的府邸已经装修完善好了，只等两位主人搬进去。
姜怀璧本是不想收陌的钱，可陌一再坚持，岑在在旁边帮腔，那些钱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陌来说，是想门门清。
关系好是关系好，可该还的人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陌此人从来都是很清楚的。
阿宇瞧见陌站在门口唤他名字的时候，竟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哥。”
陌弯了弯唇角，应了声。
“走吧，带你回家。”
阿宇刚开始以为陌说的是回宫，直到马车驶入一条他不怎么熟悉的巷子里的时候，他才疑惑地望向陌。
“替你寻了户好人家，以后，你就有家了。”
陌话到嘴边，突然玩心起，同阿宇开起玩笑，说是要将他送给别人。
阿宇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嘴巴撅得高高的，一副快要留下泪水来的模样。陌见好就收，忙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儿有泪不轻弹。跟你开玩笑，怎么还当真了。我置办了宅子，往后，我们就住在那里。”
“我们的家？”
“对，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