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
赵淮枳听完后笑着在院中环顾一周，却没看出来哪里有不一样的地方。姜怀璧摇头失笑，见赵淮枳依旧还是一副迷糊的模样，便伸手指了指墙角搬来的几盆菊花。
“应该是青书前几日让人从花房搬来的，说这几天菊花开得正好。”
“进去说吧。”
赵淮枳突然主动牵起了姜怀璧的手，不过在牵起姜怀璧手的同时，她眼里的犹豫被姜怀璧看在眼里，他紧紧握住了赵淮枳递过来的手，然后一用力，赵淮枳没有站稳，便被拉得朝他扑来。
“抱歉。”
赵淮枳刚才在愣神，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是姜怀璧拽着她往自己怀中去的，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站稳。
姜怀璧弯了弯唇角，将自己的小心思都收了起来，他不知道赵淮枳要对自己讲得事情有多重要，他只知道对于赵淮枳来说，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进去吧。”
赵淮枳踮着脚从书柜上拿出来一本特别厚的书，姜怀璧瞧见后，忙搭了一把手过去。赵淮枳紧抿着唇，将书里面夹着的信封拿在了手上。
她忽而抬头望向姜怀璧，面色有些不大好。
姜怀璧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些慌。
“淮枳，要不然寡人不看了......”
赵淮枳没有给姜怀璧拒绝的机会，动作很利落地将那个信封递给了姜怀璧。
她的面色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灰败。
姜怀璧捏着那个信封，晓得里面必有猫腻，不然赵淮枳绝对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赵淮枳没有赶着姜怀璧离开，姜怀璧自然也没有转身就走。
当他看见信封中的那张血书时，不由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赵淮枳，姜怀璧以为那血书上是什么威胁赵淮枳的内容。
“快看！”
赵淮枳现在就像一头暴躁的小兽，却强忍着自己脾气，以及隐藏在暴躁之下的不安与颤栗。
姜怀璧不再看赵淮枳，反而一目十行地将那封血书上的内容看完了，紧着着又将惠夫人那封信中写的内容都看完了之后，将两样东西重新塞回到了信封中去。
姜怀璧将信封放回到一旁的书柜上，目光有些沉，压得赵淮枳没能直起肩膀，反而还往后缩了缩。
“这就是一直想不敢对寡人说的事情？”
赵淮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嗓子沙哑的厉害。
“是。”
姜怀璧突然走上前，伸手揽住赵淮枳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中带去，赵淮枳趴在姜怀璧的肩头，鼻尖一酸，险些要落下泪来。
“是不是吓到你了，那些东西？”
姜怀璧伸手轻轻拍了拍赵淮枳后背，一下一下地，尽足了安抚之意。
赵淮枳撇了下嘴，两三滴滚烫的泪水落到了姜怀璧的衣裳上，烫得姜怀璧身子一僵，手一顿，随后又开始安抚起赵淮枳来。
“乖。”
赵淮枳平时也没觉得自己是多么会方寸大乱的一个人，直到遇见了姜怀璧，好像所以她摆平不了的事情，他都能帮她解决掉。
“别哭了，嗯？你一哭，寡人就会很难过很难过。”
赵淮枳一顿，吸了吸鼻子，差点破涕而笑。
姜怀璧揽着赵淮枳的腰，靠在柜子上，突然伸手揉了下赵淮枳的脑袋。
“你想寡人怎么做？”
赵淮枳愣了愣，没有想到姜怀璧竟会先问她的意见。
“想让他偿命。”
就算她之前素来与姬凰，赵玉漱，苟季等不怎么熟悉，那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杀害，她实在做不到熟视无睹，而且杀害她们的，都是同一人。
那人往日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赵淮枳受制于他，现在却想冲破枷锁，离他越远越好。
“孟景深和，张兆辰，已经在准备去孟国的路上了。听说是孟景深自己去找的黎穆王，张兆辰也是孟景深提议陪他去孟国作伴的。”
姜怀璧突然想起来这么一桩事，忙和赵淮枳说了。
赵淮枳有些意外，又想到惠夫人的信还没有寄过来，想必信也已经在路上了。她沉默良久，突然对姜怀璧道谢，姜怀璧却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道谢。
“孟国的那位美人的事情，是你找人做的？”
“是，是寡人。”
姜怀璧并没有隐瞒赵淮枳，朝她点了点头。
“那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姜怀璧见赵淮枳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便牵着她的手往桌边走去。
“坐下说话，寡人站累了。”
“是别人的，她哪里有那般厉害的本事，爬床才不到多久，就有了身孕？”
姜怀璧伸手摸了摸茶壶，还是温的，便提起茶壶给赵淮枳倒了一杯水，瞧见是偏褐色的茶水之后，姜怀璧皱了皱眉。
“少喝点茶水，晚上要睡不着了。”
“都听您的。”
姜怀璧坐在了赵淮枳身旁，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
“能不能让人在孟国看着那两个孩子一点，他们初次到孟国，人不生地不熟的，辰儿性子莽撞，景深又太懦弱，总觉得这两个孩子，让人担心。”
姜怀璧朝赵淮枳点了点头，没有告诉赵淮枳的是，那两个孩子可不像她口中的那般单纯，反而既有主见又有头脑，倒是让姜怀璧有些刮目相看。
“淮枳。”
“嗯？”
赵淮枳转过头，微微睁大了眼望着姜怀璧，那一双小鹿眼看起来又清澈又无辜，让姜怀璧不禁心头狠狠一跳。
“你到底在害怕着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姜怀璧并没有用自己的自称，而是用了“我”这个字眼，他想告诉赵淮枳，他们是平等的两个人。
赵淮枳抬眼望了望姜怀璧，又很快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她顿了顿，却依然一句话半个字都没有说出口来。
“姜怀璧，你喜欢我什么呀？”
赵淮枳几乎没有喊过姜怀璧的全名，这算是第一次。
“我喜欢你，因为你喜欢我。”
赵淮枳愣了愣，接着听姜怀璧的下文。
“你是第一个对我说，你喜欢我的人，虽然我那时候并没有分辨出来，你到底是怀着一颗感激的心，还是，真的喜欢我。”